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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炽热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整个世界像一个火炉不停地烘烤着。钟烁扭头看向马玉田,语气冰冷:“害马云天的人正是你的二儿子,马云山!”
此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然落下,将马玉田惊得是魂飞魄散,心神全无。
这一刻,周围的炎热仿佛一瞬间消失,马玉田如坠冰窟,通体冰寒,整个世界好像那碎裂的镜子出现道道裂痕,一片片的缓慢脱落。
一旁的郭宇飞和王老伯看向马玉田,眼神中充满同情和惋惜。
对于年过半百的老父亲来说,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互相残杀,那该是个多么残酷、多么冰冷的真相。
就连马兴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一脸的无奈,止不住地连连叹息。
马玉田痛苦地自言自语:“我儿子害了我儿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们是亲兄弟啊!怎么可能会自相残杀呢?”
众人静静地看着马玉田,整个房间被哀伤淹没。
许久,马玉田回过神,眼神颤抖地看向钟烁和郭宇飞,语气谦卑地说道:“两位大人,小的能不能见见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面对这位老父亲诚恳的请求,于心不忍的郭宇飞看向钟烁。
钟烁略微沉吟,说了一声可以。
马玉田深深向钟烁和郭宇飞俯下身子行礼:“多谢两位大人。”
“随我来。”
钟烁和郭宇飞抬脚走出房门,
马玉田回头看了儿子马云天一眼,眼中满是担忧,然后又迅速转身匆匆跟上钟烁和郭宇飞的脚步。
来到监牢,在马大壮和孙候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关押马云山的牢笼前。
马大壮指着牢笼中的那人说道:“大人,他就是马云山。”
只见,受刑之后的马云山面带血污,浑身是伤,躺在茅草上一动不动,若是马大壮不介绍,还真的认不出来。
见到自己儿子如今变成了这幅惨状,马玉田眼含热泪,嘴唇颤抖着,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听到动静,马云山睁开眼睛,挣扎着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墙上,见父亲能来看望自己,马云山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惊喜,他心中是高兴的。
马玉田斟酌许久,最后一咬牙壮着胆子说道:“大人能不能让小的进去看看?”
郭宇飞点头,马大壮连忙打开牢门让马玉田进去。
马玉田颤巍巍地走进牢笼,眼神震颤,见到儿子这般模样,就好像是拿刀割他身上的肉,痛苦无比。
沉默无言,马玉田静静地看着自己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渐渐地,马玉田心里难受的同时也逐渐产生丝丝愤怒,他愤怒地咆哮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你大哥?”
马玉田的大吼使得马云山那平淡的眸光泛起波澜,仅存的一丝喜悦逐渐变成浓浓的恨意,他睁着眼睛瞪着马玉田,心中仿佛有着无尽的怨言要宣泄出去,可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长叹消逝在空气中。
接下来,不论马玉田说什么,在整个见面过程中间,马云山一句话都没说,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他都没有说!
唯有眼神中夹杂的浓浓怨恨射在马玉田身上,就好像这样就能宣泄马云山心中的怨气。
走出监牢,郭宇飞摇了摇头有些气馁地说道:“没想到马玉田出面还是没能撬开马云山的嘴。”
钟烁面色从容,缓缓说道:“世人所说所做,皆有目的,马云山杀害马云天同样是如此。他现在什么都不说,才说明他要隐藏的事情很重要,继续挖下去,说不定咱们会找到令人意想不到的秘密。”
郭宇飞又重新振作起来:“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呢?”
就在这时,落在后面的马玉田匆匆上前:“小的多谢两位大人救助云天,保小儿一命,不知两位大人哪日得空?好让小的略备薄酒,扫榻相迎。”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马玉田,钟烁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嘴角微微勾起。
钟烁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将马玉田吓得心里直发毛,在一旁尴尬地陪着笑脸。
做出决定之后,钟烁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如何?”
能请到钟烁和郭宇飞,马玉田自然是十分满意,连忙说道:“好!非常好!”
钟烁笑着点头。
可马玉田并没说要离开,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跟在钟烁身旁,最后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说道:“不知小的能不能将云天带回家中修养?”
听到这话,钟烁微微皱起眉头:“本官知道你想多陪陪儿子,可现在马云天的状态不是很好,若是贸然让他跟你回家,恐怕会适得其反,不利于他恢复。”
想起刚见到自己儿子时,马云天的局促不安,马玉田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那一切就拜托大人了。今晚小的在家恭候两位大人,告辞!两位大人留步!”
钟烁和郭宇飞笑着点头。
等马玉田离开后,按捺不住的郭宇飞连忙将心中的疑惑说出:“钟兄为何会答应他的邀请?小弟有些不明白。”
钟烁笑着解释:“我只是想要去了解马云天失踪前,他们两兄弟间的情况,或许会有一些发现。”
郭宇飞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回到县衙后院,走进房间,六子给两人倒茶。
钟烁喝了一口茶:“对于马云天最终在河水中漂着,你怎么看?”
郭宇飞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被马云山用重物砸中脑袋后,投入河中所致。”
钟烁放下茶杯:“话是这样说不错,可马云天和马云山两兄弟平日里又不和睦,想来夜里相聚又不可能。白天人来人往的,若想不被人发现,马那云山又是在哪里砸的马云天呢?”
郭宇飞皱眉沉思:“被砸时他们兄弟两个一定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其他人绝不会轻易来的地方,并且马云天脑袋后面被砸时,马云天也一定陷入昏厥。只有这样,马云天才能任由马云山摆布,最终投入河中。”
钟烁点头:“好,那我们暂且就假设有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那很快又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据县中水经图所示,没有一条河流经永宁县城,因此马云山将马云天抛入河中的地点只能在城外。”
水经图,是指描述河流地理位置的地图。
郭宇飞稍稍思索:“据管家马兴所说,马云天两兄弟间并不和睦,时常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发生争吵,因此他们兄弟二人几乎也不可能一同外出,那么凶案现场只能是县城内,得手之后,马云山将马云天运出城外。”
钟烁觉得郭宇飞说的有道理,于是他接着说道:“马云山将自己大哥抛入水中,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马云天最初的死亡位置,并且马云山砸马云天的时候,他一定是仓促的,绝不是谋划已久。”
郭宇飞皱起眉头,下意识地说道:“钟兄为何如此肯定马云山是仓促动手,临时起意?”
钟烁解释道:“因为马云山若是蓄意谋害,那么他就一定会有充足的时间去检查马云天是否真的死了,并且为了不被别人发现,马云山一定会提前找好一个稳妥的埋尸地点。然而事实说明,马云山并没有这样做。”
“那时的马云山已经陷入慌乱,他根本无暇顾及马云天是否真的已经死了。并且,若是不想让人发现马云天的尸体,那么最好的办法是将马云天埋起来,而不是冒险将其运出城外投入河中,可马云山为什么不将马云天埋起来呢?
郭宇飞借着喝茶的时间想了想:“有没有可能,当时马云山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充足的时间将马云天埋起来,只能带着马云天的尸体仓皇逃离案发现场。”
钟烁想了想,连连点头:“不错,那么现在我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马云山在仓促之间对马云天出手,并且动手地点虽然偏僻,但是周围随时会有人经过,马云山根本就没时间将马云天埋起来。”
“不过马云山却能够避开随时到来的人群,说明他对周围十分熟悉,不仅如此,还要兄弟两人同时在场,那这个偏僻的地方会是在哪呢?”
郭宇飞皱眉思索,突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马府!”
瞬间,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钟烁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道:“不错,只有在马府,马云山才能找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只有在马府,马云山才能利用熟悉周围的环境躲过随时出现的人,只有在马府,并且马云天才能借用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将马云天运出城外,最后抛入河中。”
“的确如此!”
猜到最初的案发地点,两人兴奋地举起茶杯,以茶代酒碰了一下。
郭宇飞长出一口气,摇头笑了笑:“钟兄,小弟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会答应马玉田的邀请,实则是借机巡查。”
钟烁笑着摇摇头:“这下你可猜错了,纯粹是歪打正着!”
两人哈哈大笑,笑声传出房门,引得县衙公人频频侧目,不知道两位大人又说到了什么高兴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
钟烁和郭宇飞收拾妥当,准备乘马车去马府赴宴。
不过当六子赶着马车从县衙出发时,后面却多了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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