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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月亮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点点繁星如宝石一般一闪一闪。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将门房吵醒。
门房不耐烦地喊道:“谁啊,大晚上的还要登门!”
梅瑶心中焦急无比,扯着嗓子喊着:“我是钟家大夫人的婢女,有要事禀告周老爷。”
门房心中一惊,急忙打开大门让梅瑶进来。
梅瑶边走边说:“快带我去见周管家。”
门房急忙在前面带路,不敢有一丝耽搁。
很快,梅瑶就被带到周柱面前。
见梅瑶急匆匆赶来,周柱心中顿时感到不妙,挥手屏退门房,急忙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口渴的梅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出大事了,钟泽死了!”
周柱眼睛倏地睁大,下意识地说道:“你说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瑶却没有解释,而是急忙催促周柱:“快带我去见周老爷,若是晚了,恐怕会影响任务。”
周柱不停地点头:“说得对,你跟我来。”
两人穿过庭院,来到周青峰房门前。
周柱轻声敲着房门:“老爷,老爷……”
周青峰陪着谢景胜等人喝了酒,回来后便早早睡下,此时却被周柱吵得逐渐恢复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躺在床上伸展着身体,周青峰不耐烦地大喊:“什么事?”
“禀告老爷,钟家大少爷死了!”
周青峰猛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慌里慌张地下床打开房门,抓着周柱的肩膀大声喊道:“谁?你说谁死了?”
周柱只得重复一遍:“钟家大少爷,钟泽!”
周青峰剧烈地摇头,极力地否认:“不,不可能,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死呢?”
一旁的梅瑶急忙解释:“钟泽服了毒,等人赶到时已经没了气息!”
周青峰眼睛紧紧地盯着梅瑶,满脸的震惊,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就要摔倒。
幸好周柱眼疾手快,急忙拉住周青峰,不停地喊着:“老爷,老爷……”
过了不久,周青峰回过神,紧紧地抓着周柱的胳膊:“快,快去将谢景胜等人叫来,要快!”
两人合力将周青峰扶到椅子上后,周柱匆匆离开。
幸好下午谢景胜等人跟着周青峰回到周府,不然此刻周柱还要偷偷出城。
很快,周青峰的书房内坐满了人。
关程的脸上还有匆匆洗漱后留下的水痕。
听周柱讲完,一旁的林萧皱着眉头说道:“此事会不会是那道士的苦肉计?”
关鹏点头:“林大哥说的有道理,就算是死了老爹,做儿子的也没有必要陪葬的道理。更何况钟业可还没死呢!”
谢景胜将茶杯放下,轻声说道:“钟泽的生死关乎计划成败,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是假的,那就要有人去查探一番,谁愿前往?”
关鹏站起身子自信地说道:“钟家大院我们兄弟两个去过几次,颇为熟悉,就让我们兄弟两个去吧!”
谢景胜来到关鹏身旁:“也好,你们两个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说罢,周柱带着关刀双煞两兄弟来到另一个房间见梅瑶,并让梅瑶领着两兄弟潜入钟家。
谢景胜等人则坐在房中,焦急地等待。
和关刀双煞约定好在后花园见面,梅瑶率先进入钟家。
关刀双煞则是来到墙角,纵身一跃,落在后花园。
不久之后,梅瑶来到后花园,关刀双煞急忙现身。
梅瑶快速说道:“我现在就要去大少爷的院子,你们跟紧我!”
说罢,梅瑶匆匆离开。
关刀双煞则躲在暗中,紧紧跟着梅瑶。
很快,梅瑶便来到钟泽的院门前,抬头看去,门顶上挂着白布。
关程站在屋顶,看着满院子的白布,疑惑地说道:“大哥,钟泽不会真的死了吧?”
关鹏皱着眉头:“若是做戏就要做得全乎,哪有家里死人不挂白布的?”
围着院子观察一番后,关鹏站在屋顶放哨。
关程则从怀中拿出半截竹筒,悄声来到钟泽房间的后窗,打开窗户后拔掉竹筒的塞子,阵阵烟雾从竹筒中飘出。
关程急忙捂住口鼻,将竹筒藏在窗边盆栽后面,然后悄悄将窗户关上。
滚滚迷烟在房中不断地蔓延,没过多久,为钟泽守夜的几人便没了意识。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关程屏住呼吸,重新将竹筒堵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往手中倒出一粒药。
把药吞下后,关程翻过窗户,来到钟泽房中。
关程迅速来到床前,准备上前试探,眸光却突然瞥过趴在床边的女子—钟泽的夫人,林荷。
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有一团火焰升腾,关程下意识地摸向林荷软嫩的脸蛋。
就在关程摸到脸蛋时,一道电流突然在关程身上迅速划过。
关程舒服地正要袭向林荷胸前,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道光。
关程急忙收回邪念,自言自语地说道:“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先办正事!”
扭头看向床内,只见钟泽面无血色,关程起身摸着钟泽的脖子,没有动静,又将手放在鼻前,没有呼吸,最后关程双手死死地掐着钟泽的脖子,掐了好长时间,钟泽仍然没有反应。
“完了,这家伙真的死了!”
关程心中一紧,匆匆离开房间。
关鹏见弟弟返回,急忙问道:“怎么样?”
关程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梅瑶说的都是真的,钟泽已经死了!”
关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回去听听谢大哥怎么说。”
两人迅速离开,回到周家后将消息告诉众人。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一脸严肃,久久没有说话。
“唉……”
许久,谢景胜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众位兄弟可还有什么办法?”
没有人回应。
最后,谢景胜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既然钟泽已死,为了得到龙牌,那现在钟业就不能死了。”
谢景胜看向两兄弟:“这是钟业所中之毒的解药,麻烦关家兄弟再跑一趟,将此药给钟业服下。”
关刀双煞接过解药,迅速离开。
等两人走后,林萧皱着眉头说道:“此次错失如此良机,日后又如何得到龙牌?”
谢景胜冷哼一声,狞笑着说道:“钟泽是死了,可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若是用他威胁钟业,效果会如何呢?”
几人嘴角勾起,不久之后笑出声来,甚至笑声能够传到书房外,让人听了浑身发凉。
另一边,关家两兄弟带着解药悄悄来到大夫人院中。
砰砰砰……
来到大夫人门前,关程轻声敲着房门。
大夫人和王妈妈陡然惊醒,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王妈妈急忙开口:“是谁?”
“关刀双煞!”
等两人穿好穿好衣服后,王妈妈匆忙打开房门,让两人进来。
给两人倒茶后,王妈妈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关鹏看了大夫人一眼后才回答:“钟泽已死,为了得到龙牌,上面决定给钟业解毒。”
大夫人下意识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张开后却久久没有发出声音,最后满腔想说的话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夫人无奈地闭着眼睛说道:“带他们去!”
王妈妈领着两兄弟,穿过庭院来到钟业的院子。
指着那个透出光亮的房间,王妈妈悄声说道:“那个就是钟业的房间!”
关鹏点头,然后看向王妈妈:“剩下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先回去吧!”
王妈妈点头离开。
熟练地将人迷晕后,关程潜入钟业的房间,然后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接着掰开钟业的嘴巴,打开瓶子,将瓶中的药倒进去钟业的嘴中,最后又给钟业灌了一杯茶水,方便将药咽下去。
事情办妥后,两兄弟迅速离开。
长夜漫漫,点点繁星逐渐躲藏起来,消失不见,直至夜空中再也没有一丝光亮。突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响起滚滚雷声,没多久,大雨倾盆而下。
第二天清晨,屋外传来哗哗的雨声,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
二夫人皱着眉头,强忍着头痛,艰难地睁开眼睛。
等视线逐渐清晰,二夫人才发觉自己竟趴在床边睡了一夜。
可还没等二夫人起身,便听到床里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水,水……”
钟业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二夫人瞬间精神许多,爬起身子激动地喊着:“老爷,老爷……”
一旁的婢女被声音吵醒,清醒后急忙给钟业倒了一杯茶递到床前。
二夫人和另一名婢女合力将钟业扶起,并在钟业后面垫上被子,然后二夫人接过茶杯给钟业喝下。
喝过水后,钟业靠在被子上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没多久,钟业睁开眼茫然地看向二夫人:“我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泪如雨下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业皱着眉头看向二夫人:“我身上的毒是道长解的?”
二夫人摇头:“老爷您是自己醒过来的,至于毒有没有解妾身不清楚。”
说着二夫人命人去将道长请来。
不久之后,道长出现,来到床边为钟业把脉。
见道长摸完脉,二夫人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道长微笑着说道:“钟施主的脉象已和常人无异,所中之毒应该是解了。”
钟业却是一肚子的疑惑:“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长却是没有说话,起身径直离开。
“道长,道长……”
看着道长的背影,钟业更为疑惑,不停地喊着。
可直到走出房间,道长也没有回头。
钟业又看向二夫人,希望从她这里找到答案。
二夫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钟业焦急地看向屋内众人,大吼着:“你们有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和二夫人一样,所有人都低下头,久久地沉默。
没过多久,得知钟业醒来的林荷带着儿子来到房中。
看着孙子一身白衣,钟业如遭雷击,手指颤抖着指着孙子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林荷抱着儿子痛哭不止。
二夫人眼中含泪,拉住钟业的手哽咽着说道:“泽儿……去了!”
“你说什么?”
钟业一时没有听清,再次问道。
二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说了一遍:“泽儿没了!”
钟业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整张脸被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二夫人急忙拍打钟业的后背。
不久之后,钟业才缓过神来,一脸自责地说道:“怪我,都怪我啊……”
听到这话,屋内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钟业。
可说着说着,钟业嘴角竟然溢出血来,仰头昏了过去。
二夫人急忙大喊:“快去将道长请来!”
道长站在门前根本就没有离开,听到二夫人的声音,便急忙冲进来:“快让钟施主躺平。”
钟业躺平之后,道长用大拇指猛地按压人中。
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钟业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道长打开针包,取出银针,扎入人中。
许久未见动静,正当道长准备十宣放血时,钟业醒了过来。
见钟业醒来,道长将银针取出,又摸了脉,最后道长坐在桌子旁写下药方:“一天三次,莫要耽搁!”
一旁的婢女接过药方,转身离开。
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林荷母子,钟业内疚地闭上眼睛,一颗泪花从眼角滑落。
入夜,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只不过比之前小了很多。
钟业朝着旁边的二夫人说道:“扶我起来!”
二夫人满眼担忧地看向钟业:“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钟业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看我的儿子!”
见拦不住,二夫人朝着婢女喊道:“将外袍拿过来给老爷披上。”
走出房门,一阵冷风袭来,钟业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二夫人急忙劝道:“实在不行咱们明天再去看烁儿,行不?”
钟业颤抖着摇头,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钟泽的院子。
钟泽的院中。
听到声音,林荷扭头看过去,竟看到钟业等人冒雨赶来,她急忙上前扶着钟业:“这么晚了,父亲怎么来了?”
钟业哽咽着说道:“扶我过去!”
钟业被人搀扶着来到棺材旁,他向内看去。
只见钟泽面无血色,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的儿啊,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们就走了呢?我的儿啊……”
此刻强忍许久的钟业猛地趴在棺材上痛苦地哀嚎。
二夫人和林荷也不由自主地哭着。
林荷泪如雨下:“父亲大病刚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儿媳陪着,夫君他不会孤单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悲痛的事情之一,那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要了钟业半条命。
可谁又能理解呢?
或许只有这下个不停的夜雨吧!
真的是泪如雨,痛似河,绵绵不绝!
七天之后。
这一天,整个钟家族人来送钟泽最后一程。
在众人的注视下,棺材被钉子封死。
在场众人眼中含泪,紧紧注视着全过程。
林荷趴在棺材上悲痛欲绝,钟泽的儿子喜乐一身白衣跪在棺材前,泪流不止。
小小的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再也见不到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大夫人竟穿过人群,趴在棺材上痛哭:“我的儿,娘来晚了,我的儿啊……”
很快,林荷和大夫人被人拉开,声嘶力竭。
钟泽的儿子喜乐被人教着举起瓦罐,大喊一声:“起陵!”
下一秒,丧乐吹响,四周的仆从拿着绳子和木棍将棺材缓缓抬起,慢慢走出钟家。
丧乐开道,亲人引路,冥纸散了一路,林荷等人哭了一路。
最终棺材到达墓地,棺材被一点点放进墓坑,紧接着仆从开始向墓坑中填土。
大夫人趴在墓碑上,痛哭不止。
晚上。
明白钟业因何而死的钟业,一脸痛苦地推开道长房门:“道长,全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泽儿又怎会离世……”
钟业一边诉说,一边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妄想将内心的伤痛忘却,可就是世上最烈的酒也不能将此痛磨灭,反而越喝越痛。
道长抬手将钟业手中的就被按下,冷声说道:“你大病初愈,要顾惜身体,别忘了你的命可是钟泽换的!”
手中的酒杯脱落,钟业捂着脸痛哭:“都怪我,都怪我……”
不忍钟业如此痛苦,道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轻声说道:“这是钟泽留给你的!”
钟业猛地抬头,眼神中充满怀疑:“真的?”
道长点头。
钟业这才双手颤抖着拆开信件,钟业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道长,然后又埋头看向信。
看完后,钟业满眼泪痕,痛苦地说道:“都是……都是这个破秘密害了他!”
道长端起酒杯劝慰道:“为了钟泽,为了钟烁,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钟泽下葬后的第二天。
林荷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钟业,轻声说道:“父亲,儿媳不孝,准备离开了。”
二夫人蹭地站起身子,气愤地大喊:“你说什么?”
林荷低头咬着牙说道:“二娘,儿媳准备离开钟家。”
看着林荷孤单的身影,钟业叹息一声:“依兰,你先坐下。”
二夫人急忙说道:“可是她……”
“你先坐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钟业看向林荷,继续说道:“你走了,喜乐怎么办?”
林荷的脑袋埋得更深了,颤巍巍地开口:“喜乐是我的儿子,自然……自然是要带走的。”
二夫人又蹭地站起,指着林荷怒吼:“喜乐是钟家的子孙,你休想带他离开!”
哪知一旁的钟业却开口说道:“好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二夫人和林荷都大感意外,不可思议地看向钟业。
急忙回神,林荷匆匆说道:“明天便走!”
钟业点头:“收拾好东西就走吧,不用再见我了!”
林荷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离开。
二夫人则是不满地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内心满是无奈。
大夫人听说林荷要走,立刻通知周青峰派人拦截。
得到消息后,谢景胜命人将喜乐留下来。
第二天,林荷带着喜乐坐在马车上离开钟家。
可马车离开县城不久便被过路的劫匪抢劫,并说要将林荷抓走作压寨夫人,最后被劫匪打晕带走。
谢景胜派来的人想要将钟喜乐抢过来,却没想到劫匪武艺高强,三两下便将谢景胜派来的人打伤,昏迷过去。
那人醒来后急忙返回周家向谢景胜禀告。
谢景胜下意识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因为钟喜乐失踪,就等于少了一个要挟钟业的条件。
看着林萧等人,谢景胜长叹一声:“谁想到此事竟然弄到这个地步。诸位放心,我会将此事告知总堂,一切罪责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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