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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城门处突然响起清脆的铜锣声,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安静,只剩下铜锣的声音在回荡。
而周围值守的军士听到铜锣的声响后,一脸严肃地匆匆奔向城门。
四周准备出城和刚刚进城的百姓慌忙躲到一旁,好奇地看向被围在中间的钟烁三人。
李坤持刀大喊,向周围不明真相的百姓解释着:“此三人,扰乱城门秩序,持刀伤人,实属穷凶极恶之徒。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若有反抗,死活不论!”
一声令下,刀斧手谨慎地缓缓靠近钟烁三人。
钟烁并没有立即反抗,而是朝着周围的百姓大喊:“他在胡说八道!诸位,扰乱城门秩序的是恶霸胡小飞,持凶器伤人的也是恶霸胡小飞。”
来到郭宇飞身边,钟烁举起郭宇飞那满是血污的左手,让周围的百姓看:“此伤便是胡小飞指使随从持凶器伤人的铁证,是他李坤勾结恶霸胡小飞,要加害我们。”
听了钟烁的话,百姓懵了,疑惑地看向李坤,希望他能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正在不断赶来的军士,听到钟烁的解释,看向钟烁的眼神却是几分犹豫,几分无奈,几分同情。
钟烁大声地将之前在城门下发生的事情,仔细说给四周的百姓听。
听着听着,四周的百姓渐渐朝着军士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
而胡小飞则是让手下将自己挡住,躲了起来。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李坤不得不嘴硬地大喊:“兄弟们,大家不要听他胡说,此人在歪曲事实,明明是他们三人持刀伤人在先,打伤胡小飞。并且此事牵连胡小飞,希望兄弟们考虑清楚,究竟谁在说真话,谁又在撒谎?”
一名在附近围观的衙役听到胡小飞的名字,便明白过来,是李坤在替胡小飞撒气,这件事已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于是他立刻离去,将此事禀告给衙门总捕头—王忠。
听到胡小飞的名字,在场的军士瞬间便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看向钟烁三人的眼神也从犹豫、同情变成坚决与狠辣。
察觉到军士们的变化,自知已经没有任何退路,钟烁一把抓起郭宇飞,将其丢在马上,而后两三刀将后面拦路的军士击退,回身朝着六子大喊:“你们赶紧走,我留下来断后!”
没有犹豫,六子头也不回地带着郭宇飞离开。
见钟烁要逃,李坤立刻大吼:“给我上,不要让他们跑了!”
“杀!”
军士们嘶吼着杀向钟烁。
战斗开始了!
从此刻起,便只剩下生与死,血与泪!
刀、斧袭来,钟烁辗转腾挪,左右拉扯,挥刀横扫,下劈,双手持刀格挡,肘击,侧踢……
一人一刀组成了一道防线。
虽然钟烁边打边退,但却将冲过来的军士全部拦下,没有一个人能够突破防线,前去追赶六子他们。
……
直到离开城门很远,郭宇飞才缓过神来,眼中含泪,嘴角颤抖着朝六子大喊:“快回去帮钟兄,他不是你少爷么?你怎么能撇下他一人,临阵脱逃?”
六子脸色严肃,冷静地说道:“少爷让咱们先走,自有他的道理。我们留下来也只能是累赘,不仅帮不到少爷,还会妨碍到他,你明不明白?”
郭宇飞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地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拖累了钟兄,都是我的错……”
六子眼神坚定,开解着郭宇飞:“不是你的错,是这片天地出问题了。道长曾说:天地出了问题,就有一些妖魔跑出来为祸世间,总有人要付出代价,也总有人来将这些问题解决,这些事总有人要做的!”
郭宇飞茫然地看向六子,而后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解救钟兄!咱们快去衙门报官。”
“没用的,就算是去衙门报官也没用。”
钟烁为了他独战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军士,郭宇飞心急如焚,几乎是咆哮着大吼:“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去报官没用?”
六子耐心地解释着:“你冒然去报官,根本就见不着刺史大人,最多也只能见到捕头。可就算是州府的三班总捕头对上城防营,也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少爷还是有危险!”
抬手擦了擦眼泪,郭宇飞耷拉着脸,无奈地低吼:“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别急,让我想想!”
六子额头冒出细汗,脑子急速运转着,下意识地呢喃:“城防营,城防营,谁管辖城防营?校尉,军队,州府各个曹司……”
……
似是想到了什么,六子脸上露出笑容,激动地大吼:“对了!司兵参军!”
郭宇飞看着六子激动的模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对了?你在发什么疯?”
“我们现在就去找司兵参军大人。”
六子匆匆说完,挥动马鞭,在城中急速飞驰。
郭宇飞急忙跟上,疑惑地问道:“司兵参军?这是个什么官?能管到城防营?”
六子头也不回,语速飞快地解释着:“司兵参军就是专门管理军队防务的,当然能管城防营,别说是百夫长胡山,就是巡防营的校尉也要归司兵参军大人节制。”
郭宇飞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可下一秒又唉声叹气地说道:“可咱们去哪里能够找到这位司兵参军大人呢?”
“找巡城的衙役,他们一定能够找到司兵参军大人!”
就在这时,前面的路口突然骚乱起来,百姓慌乱地朝四周散去。
等六子两人来到近处,才看到有十几名衙役拦在路口。
原来是得到手下消息急忙赶来的王忠,却不曾想双方在这里撞见了!
从中走出一人,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指着六子两人大喊:“站住!鄙人州府衙门三班总捕头,王忠。你们在闹市策马飞驰,撞伤了人怎么办?赶快停下马来!”
六子心中大喜,急忙勒马停下,满脸焦急地朝着王忠说道:“各位衙役大哥,事情紧急,人命关天,能不能带我们去找司兵参军大人?”
王忠顿时一愣,心弦瞬间紧绷,着重地看了几眼六子。
“知道这位大人的人可是不多,若是没有家中长辈提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其中的道道。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敢和胡小飞对着干,想必家中也不是好惹的。”
想明白这些,王忠急忙堆起笑脸,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小兄弟,不要着急,我来给你们带路!”
救人要紧,六子也没有多想,便让王忠骑着其中一匹马在前面带路,自己则和郭宇飞骑着另一匹。
很快,穿过几道街,王忠把六子领到司兵参军理事的衙门前。
此衙门并非和刺史审案的衙门是同一个地方,而是专门给州府各个曹司理事的专用场所。
王忠指着大门说道:“小兄弟,这便是司兵大人理事的衙门!”
只见,衙门大门前有两名军士持刀值守。
“多谢王大哥!事情紧急,我先去了,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再登门重谢!”
六子拱了拱手,而后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大门而去。
六子神情严肃,朝着门前的军士拱手俯身:“两位军士大哥,劳烦通报一下司兵参军大人,就说南城门大乱,已经爆发厮杀!”
知道事情紧急,两名军士瞬间变了脸色,急匆匆地带六子去见司兵参军。
任职司兵参军的官员,名叫刘长海,此人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八品官员。
仔细听了六子简单的讲述,刘长海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怒吼:“这个李坤简直是无法无天,可恶至极!来人,备马,去南城门!”
见到刘长海怒气腾腾地走出衙门,然后骑着快马,带着一队军士离开,王忠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心里美滋滋的。
六子急匆匆来到郭宇飞身边,朝着王忠拱了拱手:“王大哥,我这位朋友就交给你了,麻烦你找个大夫救治。”
说完,六子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递给王忠。
王忠顿时急眼了,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拿。你若是看得起我王忠,事后去州府衙门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也好,事情紧急,咱们衙门再见。”
说罢,六子翻身上马,急匆匆地奔向南城门。
……
南城门!
钟烁还在战斗着,身上满是血污,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不过钟烁虽然看着挺惨,但实际上只是受了几道轻伤,并不严重。
但他一人却将大部分军士打翻在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
剩下即使还能站起来的军士,也都是满脸畏惧地看向钟烁。
他们被吓破了胆子,不敢上前一步。
不过钟烁出手也留下余地,虽然大部分军士受伤倒地,但受的伤都是轻伤,并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名军士死亡。
周围全程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这么能打的人。
一人挑翻了几乎所有值守城门的军士。
气急败坏的李坤挥刀,疯狂地大吼:“放箭,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
可城墙上的弓箭手,却是没有听从命令。
因为一旦射箭,钟烁死不死很难说,可躺在地上的军士全都要死,这份罪过,他们担待不起。
李坤看着满地的同袍,他知道事情闹大了。
李坤知道钟烁会些武艺,却没想到钟烁的武艺如此高强。若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李坤绝对听胡小飞的谗言,做下此等蠢事。
随手将刀送回刀鞘,李坤惊恐地看向钟烁:“你究竟是人是鬼?”
“胡小飞呢?”
四周没有看见胡小飞的身影,钟烁没有回答李坤的问题,而是持刀径直走向李坤。
随着钟烁一步步靠近,挡着钟烁路的军士慌张地躲到一边。
直到钟烁提醒,李坤这才反应过来,胡小飞趁乱逃走了,他绝望地疯笑着,不住地呢喃:“完了,一切都完了!完了……”
钟烁冷哼一声:“你的确是完了。若是胡小飞还在,你还能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可现在,胡小飞不在场,这私自下令指挥城防营对无辜之人动手的罪名,就只能你一人承当了!”
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李坤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钟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淡淡的无奈。
突然,后方传来一道厉吼:“住手,全都给本官住手。”
钟烁转身望去,只见六子跟着一位身着官服的胖胖中年男子匆匆赶来。
看清来人是谁,李坤挣扎站起来,拱手俯身绝望地喊道:“卑职,卑职参见司兵参军大人!”
刘长海看着躺了一地的军士,愤怒地咆哮着:“一群蠢货,白痴,废物!”
刘长海带来的军士,迅速将现场包围起来。
钟烁见六子点头,随后将手中的长刀丢在地上,轻声呢喃:“接下来,听天由命吧!”
刘长海翻身下马,厉声命令道:“把这些人都给我带走,命军医和城内大夫一同救治伤者,其余的关进州府大牢,听候判决!城门暂时关闭,等到城内巡逻的队伍接受防务后,再打开城门”
一听到要关城门,周围的百姓顿时议论起来,不过迫于官府的威严,却没有站出来反对。
刘长海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
刘长海挺直了身子,然后微笑着朝周围百姓大喊:“诸位乡亲父老,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本官不想看到的。影响到诸位出入城门,是本官的失职,不过这也是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着想,实属无奈之举,望诸位见谅!”
“刘长海在此赔礼了!”
说罢,刘长海向四周的百姓拱手、俯身赔礼!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其中也有几人朝着刘长海拱手、俯身回礼。
钟烁看向刘长海的眼神颤抖着,内心充满疑惑、茫然。
“他叫刘长海,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奇怪的官老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和县里的官老爷不一样,他也和李坤不一样!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被军士押向州府监牢的路上,肚子咕噜噜叫着的钟烁是这样想的。
南城门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此事却如风一般,快速传遍整个宁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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