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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那女的看上了老钱家二小子,勾搭人家不成就跑去找人家娘和人家媳妇儿,哭着喊着要给人家做小……反正话有多难听说的多难听,把周家给震惊的当晚差点儿把桌子给掀了!
大成跟这样的姑娘有一腿,那还得了?
周良将来是要考状元光耀门楣的,考状元前官府是要派人查家事甚至宗亲的。
周家要是把闺女嫁给这样不清白的人家,就成了周家的污点,万一连累周良,别说考状元,烤地瓜还差不多!
周家人连夜就找到孙媒婆家了,先是给了她一顿臭骂,指着鼻子让她把亲给退了。
众人听的都惊了,脸上跟开了杂货铺似的,什么表情都有。
孙婶子说完,狠狠的拍了拍大腿,满脸恼火的说:
“你们瞧瞧,我这不是白他娘的挨一顿骂不是?连媒人银子都退给人家了,我还得来回跑腿不落好!
我回来跟大成娘一说,她当时就急了,非要上老钱家杀了蒋淑娴去……
她看上人家周燕儿了,是个好闺女,可人家周家不乐意了啊,我有啥办法?”
众人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议论:
“这事儿跟老钱家有啥关系呀,她来闹人家?”
“老钱家就不该收留那女的,给自己找晦气不是?”
“大成也是的,挺老实一个孩子怎么那么多花花肠子……”
……
“行了!”
村长黑着脸喝了一声,“胡说什么呢,别满嘴乱吣!这事儿到此为止,谁都别看热闹了,都回去!全都回去!”
驱散了众人,村长和小胖娘,孙婶子、晨光媳妇儿一块儿进屋看王氏。
王氏靠在墙上抹眼泪,脸色多少好了一些,看他们进来又哭了起来:
“你们说这是不是无妄之灾?人家淑贤就不是那样的人,都是他们瞎传的……
你们是没听到她骂我家禾苗那些话,诶哟,气死我了!她还拿盆子砸禾苗,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嘛!”
“嫂子别哭了,过去了过去了,”晨光媳妇赶紧哄着,“她那是猪油蒙心,脑袋掉进茅坑了她!”
“就是,你也听见孙婶子说的话了,跟你家又没关系!”小胖宁劝慰道。
孙婶子尴尬的笑笑,“可不、可不咋的!她是真急了眼了,我跟她说周家退亲,她当时就火了,还差点打我呢!”
“二妮,事儿过了就算了,横竖大成娘也吃了亏,要我说就算了吧。”
村长语重心长的说,“我听说那个女的今儿就要走?赶紧送走吧,省的以后多事。”
王氏气鼓鼓的说,“她把孩子都吓的不行了,我瞅着那眼神又不对……万一再闹疯病还怎么送走?”
村长无奈的咧嘴,“她一个外人,老在你家待着不是事儿……”
“那也要等蒋姐姐没事儿才能走,她要是不好,我怎么能放心把她送到将军府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苏禾苗,忽然坚定的说,“大伯,咱们村就这么容不下一个可怜的人吗?她若是还有别的生路,哪儿能离开爹娘呀!
蒋姐姐要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人,那我家绝不会同情她一分一毫的,可她是被人家害的,我们再不给她一条生路,她可怎么活!”
村长顿时吸了一口气,愕然的看着苏禾苗。
这小丫头,说话真是越来越硬气明理了,让人敬佩。
可她到底还小,光凭着一腔的正气,善心,同情,就能救得了一个人的命?
屋子里顿时安静起来。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苏禾苗,让她别给自己招惹这些是非。
明明知道她是在行善,她是对的……可自古以来女人的名节就比命还重要,谁能改变?
默了良久,村长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好心劝你们,你们一家子自己掂量吧……何苦给自己惹这个麻烦呢?”
苏禾苗含泪摇了摇头,“我不怕麻烦,我又没做错!”
“长安……你咋说?”
村长无奈的苦笑,这小丫头还挺倔强。
钱长安淡淡挑眉,“我听禾苗的。”
“呃……”村长噎了一口,幽怨的看了钱长安一眼。
这孩子,怕老婆咋也不捂着点儿,真是啥都敢说!
王氏也含泪道,“淑贤是我认下的闺女,这条命我王二妮救定了!她走不走都是我老钱家的事儿,旁人我管不得!”
“对,淑贤就是我家妹子!”
门口,李翠兰拉着蒋淑娴进来,不忿的哼了一声:
“我们全家都护着她!妹子,你来跟大伙儿说!你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在咱家住了!叫他们说去,我他娘怕个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蒋淑娴的身上。
一片死寂。
蒋淑娴眼睛红肿着,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的走了过来,扑通跪在王氏的炕前,先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道:
“娘,嫂子,禾苗,长安哥……淑娴对几位大恩大德感激不尽,为着几位的大恩,淑娴也不会再寻死!
我要去将军府,我要去做丫鬟,给自己挣个前程,回来好好报答各位的大恩大德!不然,我蒋淑娴就是枉费了你们的心,猪狗不如!”
“闺女呀!”
王氏又是心疼又是宽慰,捂着脸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孩子……”
“蒋姐姐……”
苏禾苗心里激动,靠在钱长安的肩膀上又哭又笑。
屋子里一片吸气声,晨光媳妇儿和小胖娘感动的直抹眼泪,七手八脚的把蒋淑娴拽了起来:
“好闺女,你娘没白疼你!禾苗没白护着你!”
“想通了就好,咱过自己个儿的,不理他们……”
屋里人人都感动落泪,只有孙婶子脸上在讪讪的假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其实这事儿就是她跟周家人说的,为的是找个借口跟大成家退婚!
周燕回去以后就发痴了,躲进屋里不出来,怎么问都不说话,就只是哭。
她娘急的要打她,周燕才哭着说要退婚,说什么也不肯嫁给大成!
周家人顿时就急了,逼着问到底咋回事儿,周燕抽抽嗒嗒的说看不上大成,看上那个骑马的钱家小子了。
要是嫁就嫁钱家那个小子,不然她谁也不嫁!
颇有点儿一见杨过误终身的意思……
这丫头性子沉闷,但却是个有主意的,打定了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可把周家长辈给急坏了。
说定的婚事,哪儿能说退就退的,这不是找人家大成家晦气吗,人家肯干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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