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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得青听到他们想搬出去,并未反对,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只多嘴问了一句:“有住处吗?”温沐白回答了有之后,他就没在说什么,颔了颔首,吩咐云姐帮他们收拾东西,自己回了书房,关上了门。
拒绝了云姐要帮忙的提议,唐半夏等人自己收拾了行李,拎着出了周家的小洋房。
回了老宅。
温沐白才问:“晚上出去吃还是自己做饭?”
“出去吃吧。”
难得出来玩,老是自己做饭有什么意思,再说家里也没有多少菜。
不过第二天的上午,唐半夏还是拉着温沐白去买了些菜,沪市临海,海货比较多。
唐半夏就挑了些,煮了一锅海鲜粥,拿保温壶装了,带着去医院,给向晴吃。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周得青不在,向晴看到他们很高兴,对海鲜粥更是赞不绝口。
顺便叮嘱他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还有就是家里的东西随意的用。
唐半夏全都乖乖的应下了,没有告诉向晴搬出去的事情。
现在说了还要浪费口舌解释,以后让周得青解释好了。
又在医院赔了向晴一上午,下午一行五人依旧是去逛沪市。
逛了海鲜码头,逛了弄堂里....
沪市很大,五人每天玩的都不带重样的。
这种日子,一直到他们在医院遇到周得青。
周得青手里还牵着两人的女儿,看到他们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双方就维持着面子情而已。
谁知周得青在离开时,看了温沐白一眼。
之后,温沐白就找借口出了病房,周得青果然在不远处等着,看到温沐白到来以后,没有一句废话,开门见山:“苏永和想见你。”
“不见。”温沐白拒绝的也干脆。
他不认为自己有见苏永和的必要。
周得青也不纠缠:“好。”便转身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
周得青告知了温沐白苏永和的下场,去山西的一处农场劳动改造,做的最危险的活儿。
下矿挖矿,而且下的还是最为危险的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那种。
原本苏永和虽然成分不好,但并没有给下放,只是换了工作,承包了沪市的清洁工作而已。
也可以说没受多少苦,这是苏老头费心保护的结果。
若是苏永和能安安分分的,未必等不到黎明到来的那一刻,但他自己作死,现下好了,能有命就不错了。
温沐白告诉唐半夏的时候,她就是随口感慨了两句,然后问道:“妈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沪市很繁华,也很好,但终归不是他们的家。
“回去。”温沐白也想家了。
在沪市,他们并没有多深的牵绊,因此就先斩后奏,先买了票,再去周家小洋房,跟向晴辞别。
向晴听到以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不过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反而说:“是该回去了,什么时候走?我给你们整理行囊。”
她不是个傻子,孩子连住都不愿意跟他们住在一起,就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还有得青,经过苏永和的事情,对沐白的态度也是淡淡。
住在一起大家都难受,这样反而挺好的。
“后天走,妈腿还没好呢,您就别操劳了,我们的行李也没多少。”唐半夏回了一句。
向晴坚持:“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团团还小,乡下物资匮乏,什么都备一点才能安心。”
唐半夏也不好拂了长辈的心意:“那我跟妈一起准备。”
向晴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她腿还伤着,不宜动作,大多是叫云姐去买,再一样一样的装备好。
去邮局寄到古月村里去。
她准备的很齐全,吃的用的玩的,每个人都照顾到了。
唐半夏也没拒绝,想着回去以后给这边寄些补品来。
转眼间,到了要走的时候。
这天,向晴坚持要送他们去火车站,被唐半夏和温沐白合力拒绝了。
“火车站人来人往的,万一不小心被碰一下,腿更严重了怎么办。”唐半夏劝他。
温沐白也说:“到时候我们还得关注你。”
周得青面都没露,家里只有向晴云姐还有个小姑娘。
只有云姐一个健全人,跟着去火车站不够操心的。
云姐也跟着劝。
最后向晴只得作罢,在小洋房里,痴痴的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远去。
眼泪无声的淌了下来。
儿孙绕膝的日子,令她几乎生出妄想来,想要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可终归是妄想。
“太太。”云姐想安慰她,被向晴抬手制止了。
她表情有一瞬的冷漠,然后道:“给先生打电话,叫他回来。”
她足够了解周得青,也算是了解苏永和。
这场...姑且被称为刺杀的意外,苏永和不过是把刀,幕后指使她也有猜测。
周得青怨怪苏永和,她不怪他,但她也要一个公道。
她本身就亏欠了沐白,儿子带着妻儿千里迢迢的来探望他,周得青如此态度,是往她心里插刀子。
既然要迁怒,那就不要厚此薄彼!
云姐是第一次看到和善的太太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有些不解:“太太,现在吗?”
向晴刚想说话,想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算了,给他打电话叫他晚上早点回来。”
“是,太太。”
另一边。
回程的火车上,温沐白眼瞅着自己媳妇儿给小胖仔扎针:“媳妇儿,这样管用吗?”
“应该有用的吧。”唐半夏也不确定。
主要是她就治疗过一个晕车病人,那人还是她自己。
放到儿子身上,她不确定儿子有没有遗传她这糟心的晕车体质。
唐团团小朋友看着手腕上的长针,瘪了瘪嘴,蔫哒哒的样子,像极了萎靡的小兔子,给安彦成和王伟心疼的啊。
可以说,两人是拿唐团团当亲生崽来看待的,毕竟,小时候没少给他换尿布。
唐半夏扎完针,摸摸儿子的脑袋:“乖啊,难受跟妈妈说。”
唐团团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看他这样,唐半夏也心疼的很,揽过儿子抱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以后咱不做火车了,再也不做了。”
反正以后有高铁飞机,不坐火车也没什么。
而且,唐半夏深刻的怀疑,她之所以会晕,是受不了火车上飘出的煤味儿。
这时候的火车动力,烧的全都是煤,坐车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闻到味道。
再等几年就好了,到时候火车会经过一次改革,速度会快,动力也会变。
娘俩抱在一起,昏昏沉沉的,缩在位置上,那样子看的温沐白心里软了又软。
可他也没法子,只能尽力包揽杂事,不让媳妇儿操心。
终于,火车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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