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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砚看着他难受,自己也不好受。“主子,算了,别找了,郡王若是不想见,谁都不可能找到他。”秦叙充耳不闻,他挨着裴弃的床榻坐下,把红封又拿出来放在心口。
“裴弃,裴弃,裴弃……”
青砚恨声,“你现在知道错了,你之前躲着他做什么?”
秦叙:“你以为我愿意?我听到他说要娶妻,我差点没忍住……我想,我想求他看看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青砚被他震惊地往后退,他猜对了!
“你,你怎么敢!”青砚左右看了下,迅速关上门,“你知不知道,这是有违伦理的!”
秦叙额角青筋暴起,“我知道!所以我躲着了,我害怕被他知道……”
青砚无话可说,实际上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还贴心地给秦叙关上了门。
“一、二、三、四……六张,多少钱?忘了,再数一遍吧。”秦叙抱着银票不舍地放下。
他根本没有想象过,裴弃是这样难以忘怀,像是温柔缠绵的酒,一口入喉,初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放下之后才发现,这酒落在骨血里,融为一体了。
割不开,切不断。
裴弃走了这六天,秦叙基本都不怎么吃东西,饿极了也是乱塞两口进去,完全品不出来味道。
现在脾胃都在发疼,他蜷缩起来身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把红封弄皱了。
如果裴弃回来看到,会不高兴的。
秦叙额头抵着床榻,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出去捏起红封的毛边,手上却没什么力道,红封掉了下去,正好露出反面。
上面遒劲有力的字迹写着一句话——
别说肉麻的感谢,真喜欢就给我煮面吃。
字迹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次又一次,秦叙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摁干净泪水。
“裴弃……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裴弃,你回来看看我……”
“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但裴弃没听到这话,他还在南郊泡温泉。
“陛下那里怎么交代?”方辞礼惆怅得很,好不容易裴弃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结果转头就敢把人轰出来。
虽然裴弃没说过秦叙半句不好,但上京城里什么风言风语都传遍了。
而裴弃却一直呆在南郊,半句话都不说,一提秦叙他就冷脸。
前日崔锦书提了一句小媳妇,裴弃直接黑脸,把人吓哭了。
裴弃疲倦地睁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我非要提,春三月,陛下寿诞,虽然陛下不爱大操大办,但是你要进宫啊。”方辞礼心累,他当然知道裴弃现在最不想听到的人就是秦叙。
裴弃冷笑,“带上就行了。”
方辞礼:“?”
“带上?!”
裴弃起身抓着衣裳随意披上,“嗯。”
方辞礼看他直接走了,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愿意说。
他叹了口气,裴弃对秦叙的好是实打实的,裴弃也很难得对人这般用心,这十多年,也不过就一个太子和他,结果秦叙这般捅他一刀。
裴弃没把秦叙撕烂就不错了。
只是北境和顺德帝那里不好交代。
这些天他旁敲侧击问了很多次,有两次都险些吵起来,可裴弃依然没透露半点关于秦叙的话。
这就等于是——
如果裴弃不养秦叙了,所有罪名都会落到裴弃身上,裴弃又会成为那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方辞礼突然笑了下,眸中精光毕现,这一次他在,他绝不会让裴弃再落入那样的境地。
当即招来自己的小厮,“去给太子送一封信。”
“不准去。”裴弃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方辞礼挥退小厮,脸色冷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裴弃,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
裴弃把酒壶塞进他怀里,“没有,不想说。”
方辞礼用力拔出酒塞扔出去,溅起一团水花。
“裴弃,你对他是不是太好了?”
裴弃愣了下,“是吗?”
方辞礼心里窝火,“是!你几乎是把所有宠爱都给他了,一点都没有保留!他哪里像一个徒弟的样子啊?平时还敢直呼你的名字!你扪心自问,你对太子有这么好?”
裴弃点头,“知道了,别气,以后不会了。”
方辞礼也不知道信没信,闷头灌了口酒。
裴弃日子不好过,秦叙那边连基本的正常都维持不住,国子监他一天都没去,先生的课业一个不交。
先生们骂他,他就说,给我师父说。
他想用这个办法把裴弃逼出来,他找不到人,何谈道歉。
后来还是徐二和邹嘉花了点钱,到处打听了下。
这才知道,这几天裴弃一直都在东宫!
“东宫?”秦叙蹭的一下站起来。
他想过裴弃去任何地方,但他没有想到过,裴弃居然在东宫!
裴弃不是说太子是君吗?
是君就要有距离……
裴弃为什么在东宫!
“哎哎哎,你干嘛去?”徐二赶紧拽住他,“东宫!东宫什么意思,啊?你闯进去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秦叙并没有被劝住,他想见裴弃,想疯了!
这才六天他就熬不住了。
他不敢想象裴弃是怎么在他的谎言下熬过了半个月。
每每想起来都是心如刀绞,他现在只想给裴弃跪下认错,求他别生气,打他出出气……
“东宫你就别想了。”邹嘉紧紧皱着眉头。
徐二点头。
“我能进去。”秦叙一意孤行。
徐二被他吓得从椅子上落下去,“你,你,你别乱来,你做错事了,会算在裴弃头上的。”
只这一句,就让他收了心思。
徐二见他不说话,再接再厉道,“不说别的,他去了里面就表示不想见到你,你现在去,只会让他更心烦。我虽然不了解裴弃啊,但是我听说,他不高兴的时候,太子都只敢远远地看他。”
太子都只敢……
这话回荡在秦叙心头,他不敢赌,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在裴弃心里还有没有分量。
以前他和太子在裴弃心里都只是一样的地位,现在他让裴弃伤心了,只怕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了。
他只能日日蹲在东宫门前,哪里都不去,可是太子出入全然把他当作是空气,而裴弃根本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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