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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的出发区都是建在山顶上相对平整的地方的,而陡坡因为来的人少,所以出发区也没有极缓坡和缓坡那么大,以至于后面就留出了挺大一块空地。滑雪场也很精明,在那块空地上还建了休息区用来观赏,秦阳估计当初出发区的地方也是特地选过的,这样才能将最合适看日落的地方留出来。
而如今这个观赏区虽然空无一人,但却布置得十分……
秦阳想了半天,觉得只能用‘精致’来形容。
椅子上绑了轻纱装饰不说,到处还点缀着满天星。
没错,他看出来了,就是小青梅一直在藏的那种粉色的满天星。
椅子旁边放着一个保温袋一样的东西,上面绑着个大大的蝴蝶结,一看就是礼物包装的那种,不知道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除此之外,雪地上还撒着片片花瓣,也是粉色的,秦阳只看得出来不是玫瑰,具体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那些花瓣在夕阳的照耀下,清透的粉色炫着光彩,雪山上的风吹过,花瓣也随之拂过,十分好看。
总之,整个场景被装饰得如梦如幻,分外郑重。
要不是知道是小青梅约的自己,秦阳都要以为这是误闯了谁的求婚现场了。
童婉画看到这些东西也惊呆了。
她…新月没和她说过这些啊???
这些是不是也有些太过了?
“秦阳,我…这些…我不是…”
她有些慌乱地开口,想要解释,然而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么多的东西,她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解释。
秦阳瞧着不由低笑一声,随即开口:“班长,你是想说这些不是你做的?”
童婉画用力点头,这些真的不是她做的啊!她对这些完全不知情。
要是知道的话,她肯定,她肯定……
秦阳挑了挑眉,口里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是吗……”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小青梅的面前,停在了距离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两人之间的空隙只余日光穿过,秦阳垂眸看着身前的人,而身前的人,也只能微微仰头看着他。
那眼中的慌乱已经不见了,而是秦阳熟悉的呆呆的神情。
他嘴角的笑更大了。
童婉画看着那抹笑,不由自主地就咽了口唾沫。
他,他怎么凑这么近?
他要做什么?
雪山呼啸的风,掩盖不住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还在朝她靠近,甚至微微俯下身来。
童婉画看着逐渐放大的脸,呼吸一滞,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失去了视觉后,一切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风声不见了,嘈杂声不见了,甚至连她的心跳好像也不见了。
她听见的是秦阳的呼吸,是秦阳几不可察的低笑,是滑雪服动作间布料互相摩擦的声音。
是秦阳在向她靠近的声音。
童婉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在这样好的风光下,好像…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事一般。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以极慢的速度流淌而过,童婉画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发生了什么。
这短短的时间,几乎是她十几年来最漫长的几秒钟。
“班长,还说不是你准备的,那这花,怎么和你手上拿的一样?”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童婉画愣了一下才睁开眼,就发现原本贴近她的秦阳,此时已经站直了。
两人间的距离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旧只留光阴穿隙而过的空间,但因为秦阳没有再俯身朝她靠近,所以也就没了之前那摄人心魄的窒息感。
童婉画觉得这时自己的呼吸才终于自在了些,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了秦阳手中拿着的花束。
那不是她手里那束满天星吗???
她这时才迟疑地发现自己手里的花竟然不见了!
“你…你这花……”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这花怎么跑到他手上去了?
“噢,这花啊——”
秦阳像是猜到她想要问什么,晃了晃手中的花,“从你那拿来的啊。”
童婉画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是从她手上拿的,她想问的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拿的呀?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她懊恼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的时候,秦阳又开口了,
“不过——”
秦阳挑眉看着她,“班长,你刚刚闭眼做什么?”
他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他也知道小青梅肯定看得出来,但他就是想这样问。
他就是故意的。
童婉画张了张嘴,眼中的神色五彩纷呈,一会儿是懊恼,一会儿是嗔怒,一会儿又是羞涩,生动无比。
总归,不管是哪样的眼神,秦阳都很喜欢看,十分喜欢。
千万种借口从童婉画脑海中闪过,她甚至连眼睛进沙子都想出来了。
可是这里是雪山,他们是在山顶,哪来的沙子。
她要是说的话,肯定反会被笑话。
她才不想再给秦阳这种把柄了呢!
她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掌握主动权的第一步,转移话题!
童婉画轻咳一声,径直走到座椅前坐下,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保温袋:“这个...这个是我答应你的。”
欲盖弥彰的方式太过显眼,秦阳又哪里看不出来,但这次约会可是小青梅主动提起的,逗弄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也没再纠结闭眼的事,转而坐到了人旁边。
他挑眉看着那上面的大蝴蝶结:“答应我的?”
童婉画对这包装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蝴蝶结不是我弄的……”
秦阳瞧着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干脆将那盒子拿到了自己身上,语带笑意问:“我知道,要是你弄的话,肯定是个Kitty猫,对不对?”
童婉画下意识就点了点头,慢半拍才意识到秦阳这又是在打趣。
“我,我哪有那么幼稚!”她气恼地瞪着他说。
秦阳没估计她这话,反而问:“我拆了?”
“啊?哦,拆吧。”童婉画被这一打岔,那恼火就变成了哑火,只能看着人拆那礼盒。
而秦阳却边拆边道:“班长,我可从没觉得Kitty猫幼稚。”
童婉画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往上移,停在了身旁少年的眼睛那里。
少年正盯着手中的盒子,研究着拆的办法,这蝴蝶结缠绕的方式奇怪且复杂,他似乎是想要不破坏带子和盒子,完整地拆下来。
他的眼中满是认真,没有半分戏谑和逗弄,她只觉得自己心尖猛地一颤,心中的话比头脑更快地说了出来,
“是吗?”
“嗯,为什么觉得Kitty猫幼稚?”
秦阳一边研究一边问。
童婉画手指蜷缩了下,抿了抿唇才开口:“就...都这么大了,再喜欢这些,他们..都说幼稚。”
秦阳挑开一边的带子,总算解开了一半,随即便偏过头看着她:“‘他们’,包括我吗?”
童婉画立马摇头:“你刚刚说过,不幼稚的!”
秦阳被小青梅这语气逗乐了:“是是是,我说过,不幼稚的。”
在他这声笑下,少女的脸颊又变得气鼓鼓的了。
在将要恼羞成怒前,他及时停住了笑,转而认真地问,
“那他们的想法,有我的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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