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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叶桀那接下任务后,山药回到殿内,很快便在殿内发布任务的布告栏处,张贴好一张告示。众鬼围了过来,当中不乏有不识字者,一时间议论纷纷:
“谁能告诉我,那张告示上面写了什么?”
“殿主欲招募四十八位勾魂鬼差,以拘拿兽形鬼,加入任务者,不论任务完成与否,皆可得殿主灌顶传授拘魂索,有意者需在鬼差山药处登记……”
“拘魂索?那可是人阶中品功法,在文书殿内,想要换得拘魂索功法,起码也得两万阴德,况且还要耗费大量心力苦修,方才能将其掌握,没想到这次任务,竟然能直接得到殿主的灌顶传授!”
“任务奖励竟如此丰厚?鬼差山药,这次任务算我一个!”
一听加入任务,便能习得拘魂索,众鬼纷纷来了精神,慢慢积攒阴德,少说也得几年时日,才能换得拘魂索功法,况且修炼还不知道要多久,如今一次任务,便能省去漫长时光,说什么也要加入进来。
也有鬼仍旧维持冷静,敏锐发觉问题所在:
“任务奖励如此丰厚,岂不是说明,这项任务相当困难,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兽形鬼?那是什么?殿主说过,这世上存在各式各样的异鬼,兽形鬼说不准也是其中之一,搞不好就会丢了性命,奖励再好,也是有命得没命享。”
不过,这些鬼的担忧声,很快便被其余众鬼更大的议论声淹没: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都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怕死吗?”
“那可是拘魂索啊,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没这样的好事了!”
众鬼热情高涨,很快便找上山药,表明要参与任务的意图。
山药坐在长桌前,用笔砚将前来参与的鬼差名号记下,人数很快便超过了四十八位,前来登记的鬼差,仍旧排成长队,少说也有几百位,就连本来并不负责勾魂,而负责其他工作的鬼差,一听能学会拘魂索,同样也来凑热闹,渴望着自己能够被选中。
将登记下来的一连串名字看在眼里,山药嘴角一抽,殿主只给了她一日时间,她要在这一日时间内,挑选出参加任务的鬼差,无疑让她有些为难。
“这么多鬼,我要如何挑选才好?不然的话,还是按登记时间来吧,只取最先登记的四十八位好了……”
山药撇了撇嘴,难不成还要让她一个个评估那些鬼差能否胜任不成?干脆就按登记时间来好了!
就在山药思忖之际,她面前的长桌,忽然被人重重一拍,她没好气的抬眼望去,只觉得心情更糟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打扰她思忖的,正是她的堂弟生姜,生姜也不客气,开口道:“你还没登记完吗?正好我有几位伙伴,听说这次任务奖励丰厚,也想参与进来。”
山药有些无奈:“告诉他们,他们来晚了,我只取最先登记的四十八位鬼差参与任务。”
生姜有些困惑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开玩笑吗?殿主可没说过先来后到,他将挑选鬼差的任务交给了你,由你来决定谁能参与进来。”
山药撇了撇嘴:“可是这样,对那些提早来登记的鬼不公平。”
生姜耸肩道:“你认真的吗?我的伙伴都在认真执行勾魂任务,在人世往返奔波,这才耽误了前来的时机,相反,殿内有些鬼差什么也不做,整日聊天打诨,消极怠工,反而因为留在殿内,最先登记,才能享有这样的好处,这对我的伙伴们而言,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山药愣了愣,事情好像的确如此。
还没等山药想明白,又听生姜开口道:“再说了,我的伙伴们生前就和我一起玩,你平日里也见过,如今你担任选拔之职,当然要帮衬帮衬你的同乡。难不成你要将这份美差,交给那些外乡人不成?什么高句丽人,难道你要帮着他们?”
说到最后,生姜瞪了她一眼:“你找我要勾魂秘法,我二话没说就告诉你了,怎么让你选几个同乡,你就这样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我姐姐了?”
山药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便是……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到时候他们会被选中的。”
生姜闻言大喜,一边将同伴的名字登记下来,一边笑道:“这样才对……有了拘魂索傍身,等有一天我离开金轮殿,去往巫神殿,我的伙伴们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起码不会遭到殿内其他鬼差的欺压。”
登记完后,山药连忙将生姜打发走,同时有些心虚的四下张望,却正好和另外一位鬼差对上了眼。
“你是……鬼差旋?你来这里干嘛?”认出那位鬼差的身份后,山药微微一愣。
郑旋淡笑:“山药姑娘说笑了,我自然是按照告示牌指示,前来登记的。”
山药干咳一声,都怪生姜让她十分心虚,连带着底气也有些不足,这才忘记了正事。
山药提笔,将郑旋的名字写下,便开口道:“好了,我已经将你的名字登记下来了,等会到告示栏前,查看最后结果。”
山药放下笔,本以为郑旋会满意离去,却见他仍旧站在原地,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禁疑惑:“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郑旋拱手作揖:“山药姑娘,我生前曾与村内恶霸厮混在一起,对他欺压村民的行为置若罔闻,如今成了鬼,对前尘往事深感悔恨,特此准备了一点薄礼,还望山药姑娘笑纳,接受我的赔罪。”
说着,郑旋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山药有些疑惑,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那里面赫然装着一袋灵石。
灵石品相斑驳,比下等灵石还要略逊一筹,当中灵力有所残缺,但对于一阶鬼差而言,这品相斑驳的灵石,仍旧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放在外界,这一袋灵石少说也值大几千阴德。
“这……这些灵石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山药深吸口气,连忙拒绝起来,想要将灵石递回。
郑旋并未接过,只是道:“山药姑娘,如果您不接受的话,只怕我的内心难以安宁。再说了,你我都是同乡,而今您成为了殿主身旁的红人,乃是我们整个赤雁岭的骄傲,往后赤雁岭的人,还要劳烦您多多照拂,可不要因为过去的芥蒂,影响今后的关系,您就收下吧。” 提起殿主,郑旋眼中也泛起几分崇敬之色,殿主以一己之力,镇压引发地震的地龙王,举手间修成高楼广厦,一念即可为其余鬼差醍醐灌顶,传授神功,可谓本领通天,实力神鬼莫测。
话恭维到这个份上,山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村人们的骄傲,连带着郑旋也变得顺眼起来,便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收下便是。”
郑旋大喜过望,他那满心欢喜的神色,就连山药也感到十分意外,搞得好像山药才是赔罪的那一方,郑旋反倒是接受赔礼的那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郑旋离去后,山药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以前也没遭到过村霸迫害,况且郑旋应该赔礼的对象,也是那些过去被村霸欺压的人才对,又为何要专门找上自己?
没等山药想清楚,又有人找到了她。
“你是……文书主管?你来这干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也想参与任务。”
来到山药面前的,是一位鬓发斑白,头顶光溜的老者魂魄,山药也认出了他,正是目前负责记账的文书主管。
老者名为李达,生前曾是一间大药铺的账房先生,对于账目有着绝佳的记忆能力,记录起来有条不紊,一丝不苟,他一到来,便极大增加了文职鬼差的行政效率,进而成了殿内文职鬼差之首,负责统合各个文职鬼差记录的账目。
李达面庞遍布皱纹,仪态苍老,与其他鬼不同的是,他并非因祸患而亡,反倒寿终正寝,因而呈现出一副老者样貌。
光是李达一人,效率便顶得上其他三位文职鬼差,经常让其他文职鬼差没事可干,就连山药也时常感到无聊,这才偷偷溜出去勾魂,没想到却撞见了兽形鬼。
“山药姑娘,我刚刚在大食堂喝了一碗灵粥,灵粥清淡,对于年轻气盛的鬼魂来说,可能不合他们的胃口,但对于我这上了年纪的鬼魂而言,可以说相当好……”
李达慢悠悠道,一点也不着急,转而与山药闲谈起来。
山药有些无奈,现在可不是聊灵粥口味的时候,后面可还有鬼在排队登记,但也没法将文书主管赶走,只好跟他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李达又道:“对了,我生前有几件相当中意的文玩,死后与我一同陪葬,近日我托勾魂鬼差将它们带了过来,山药姑娘,你帮我看看这浆珠,还有这核桃的成色如何……”
望着那色泽鲜艳,如杜鹃泣血般的浆珠,山药眼睛都直了,能被李达珍藏的文玩,果然非同一般,乃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队伍后面怨声连连,李达这才开口:“山药姑娘,我死后腿脚不便,拿个东西都费劲,倘若能习得这拘魂索,在取物上,自然能方便不少……”
山药有些犹豫,李达这时开口:“我见山药姑娘格外中意这浆珠,如若不弃,便留下好了。”
山药张大了嘴:“怎么能这样……这浆珠可是你珍藏的文玩,我又怎能拿走?”
李达笑道:“山药姑娘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将我的名字记在账上好了。”
听完此言,山药就算再为迟钝,也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忍不住张大了嘴。
这下山药算是理解,为何先前的郑旋,会特意来找她赔罪了,原来赔罪是假,让她登记在册才是真,亏她还以为郑旋真的知错了,原来事情压根就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山药眨了眨眼,目光不自主的瞥向那珍贵的文玩浆珠,眼神一下也挪不开了,那娇艳欲滴的浆珠,仿佛正在向山药招手。
反正也答应了生姜还有郑旋,既然如此,再多几个名额,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山药神情大振,没错,殿主本来就是让她挑选合适的鬼差,她只是在根据任务要求,挑选鬼差而已,又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想到这,山药二话不说,便将浆珠收了下来,对李达道:“放心好了,等到名额公布的时候,你一定能够入选。”
李达满意离去,山药坐在桌前,神情远比之前来的更加振奋,了悟此中门道后,双眼中金光大放,那一个个珍奇宝贝,都快点过来吧!
不多时,便来到名额公布的时刻,众鬼望着山药选出的名单,有的人黯然失色,哀呼不已,直呼这样的好事为什么就没有落到自己头上,也有的人志得意满,一副早有所料的情形。
“殿主,我已经选出参加任务的勾魂鬼差了!”
正在主殿内检阅七面缝合页的叶桀,耳边忽然传来山药的欢快笑声。
循声望去,将山药的模样看在眼里,叶桀一时间愣住了。
却见山药乌黑的头发中点缀着如血浆珠,白皙的手臂挽着一串金铃,颈脖处挂着一串珍珠银链,洋溢着少女活力的同时,还隐隐透出几分富贵之感。
“你看上去精神很好。”
叶桀看了山药一眼,山药打扮一番后,倒是比最初灰头土脸的模样强多了。
山药淡淡一笑,竖起一根手指道:“这可多亏了殿主的功劳呢,好了,殿主,人员已经挑选出来了,请你为他们灌顶传授拘魂索吧。”
叶桀点了点头,却见山药从身旁的布袋中拿出一连串的事物,当中既有珠玉,也有珍宝,甚至还出现了几串色彩斑斓的珊瑚,她将这些事物用心点缀在主殿周遭,将本来空无一物的主殿一番装饰,心情十分愉悦,口中发出欢快的轻哼,就连叶桀,也不免被她的喜悦所感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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