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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烟山,乃是东山郡城外六十里处一座小山,不甚出名,也没有什么风景,只是山下有一城镇,会采些山脚泥土烧制彩瓷,才因此得名。但近些日子,这五烟山上反而热闹了起来。
“你们说,那位上修也是古怪,偏生喜欢呆在这种小山上,还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几位家主奉上请帖想招待她,反而被拒了。”
五烟山上,七八个年轻修士聚在一起,装扮不一,其中一个青衫修士扭头瞥了眼远处林中一间竹舍,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成不成,讯哥儿他们可失联有几天了,再拖下去恐怕有些悬”
“哼。”
另一个年轻修士脸色也有些不耐,低声哼道:“此人怕也就是出身好,其修为又不高,也就比我们高上些许,若不是摸不清底细,又求着她救人,几位家主早就‘请’她去落云山了,救人还不情不愿的,又不是不给报酬,一点都没念着同道情谊。”
停顿了一下,此人轻笑道:“不过无妨,这次整個东山府有些名号的棋手都被请来了,总能胜过一局,何况韩家还连夜炼了瓶石灵散,就不信没人能下过她。”
“石灵散?此药不是会透支精元,损伤灵智.”
“瞎说,提升脑力算力而已。”
此人摇头笑道:“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能让这些凡人提升棋艺,达到他们从未窥过的高峰,难道还是害他们不成?”
“也是。”
几人轻轻一笑,也就没放在心上,大不了收他们做个记名弟子,也能保他们家族一世的风光。
林间那处竹舍,空地处站在六个中年修士,四男两女,皆有三、四十多窍的真气修为,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五张棋盘,五名棋手坐在棋盘前,年岁最大者近花甲,年岁最小者才及束发,皆是一脸深思视线落于棋盘,有些奇怪的是,棋盘对面空无一人,但若有人落子,不一会便会有棋子从盒中凌空而起,落于棋盘,很是神奇。
“韩兄,你看得出此女修的路数么?”
宋家家主捏了捏眉头,有些担忧:“我们这样做,其实有些过了,要真是哪家大派真传,日后可就有些麻烦了。”
“看不出,但修为不高,出手阔绰,修行之余还能精研棋艺,应该是哪个大派世家弟子出来游历无疑。”
韩家家主叹了口气,眉头微皱:“可没办法啊,谁知道落云山那竟成了处阴穴魔窟,有风水地脉加持,似我等修士去多少都是白搭,咱们几家五个嫡系十几个弟子都陷进去了,难道真看着他们死?此女言行举止似颇善阵道之法,整个东山府抛开九泉观高修,也就她有可能破开那风水局了。”
过了片息,韩家家主才低声说道:“应该没事,这些大派弟子出门游历,不是过家家,只要不是被人故意截杀,背后门派都不会管的,否则哪算的上红尘炼心,况且梁国终究是龙虎山为尊,其他门派高人也不能随进随出,咱们只要按规矩来,不会出事的。”
说到这种份上,也没啥好说了。
几人紧盯棋盘,除了黑白两子,其实也看不懂什么。
棋艺这玩意儿,纯看天资,修士虽然能靠着活得久精力足占些便宜,但下得多≠棋力高,反而多是些凡人棋艺出神入化,甚至还有凡俗棋圣下赢元神真君,成弟子得道途的传说在修界流传。
“有戏!”
韩家家主眼神微亮:“左三,左五两个棋盘,白子已经下得慢了很多,看来有机会赢!”
几人看了两眼,微微点头。
要再不能下赢,他们都要掐着脖子骂了:五个下一个都能下输,你们会不会下啊?!!
“咳!”
韩家家主忽的咳了一声,那五个棋手身躯微震,从长考中回过神来,看了下棋面局势,满是佩服,脸上露出几分纠结和犹豫。
但随着后背隐隐有些刺疼,五人也皆是不得已,分批从袖中拿出一颗丹药,准备借着喝水的功夫悄悄服下。
李源清捏着丹药,只觉得汗流浃背,满头大汗,这是他自下棋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他已然负了不止一手,不过棋路才至中盘,犹有厮杀的可能,要是此丹真能提升算力棋力,至收官阶段,他们五人分开搅乱局势、正面厮杀、争夺边角、谋划布局,用五种风格消耗对方算力节奏,或许有人能胜上一盘。
但这样.胜之不武啊,李源清觉得这次自己即使输了,棋力也能进步许多,消化个一年半载,下次说不定就有两分胜算。
不过还是吃吧,娘亲的病还得韩家赐药才能根治好。
李源清叹了口气,正要将丹药送入口中,却猛地一僵,一股冷汗流了出来。
我手里的丹药呢?
我辣么大一颗丹药哪里去了!
“咦?”
竹舍内传出一道清亮女声,有些惋惜说道:“你们这是何必?此等丹药伤神伤身,若是吞服,日后棋力必会衰退,恐还会折寿不少。”
五人皆是一顿,为首的那位老者年岁最大,棋力最老,但实则棋盘上颓势最显,他捋了捋长须,恭敬说道:“尊下棋力之强,小老儿平生未见,只不过有不得已,还望尊下见谅。”
其后六人脸上也是一尬,显然是小动作被发现了。
但没办法,韩家家主本是想让他们五个上场前就吞服石灵散的,但五人皆言棋道开盘布局对脑力需求不高,唯有中盘才对算力需求激增,此丹药持续时间不太长,便也只能作罢。
“这位上修,我等出此下策也是无奈,还请上修慈悲,能出手救一下我等弟子,感激不尽。”
韩家家主赶紧踏前一步,恭敬行了一礼。
“我说了,我不能妄动泉岭地脉的,更别说打乱风水了,你们别再提此事了。”
清亮女声有些无奈,显然对此要求颇为无语。
“救人如救火,当真是等不得。”
韩家家主弯腰说道:“不需上修出手,只需指点我等风水地脉节点在何处即可。”
“你这不是让我自己骗自己么?”
清亮女声叹息一声,有些头疼。
“还请上修见谅,既然如此,就按约定好的来吧。”
韩家家主很是恭敬:“我等若能赢下一盘,还请上修能出手一助,若五盘皆输,我等再不敢来扰,我等五家族内山水祖地任由上修游历,绝无阻拦。”
“唉”
竹舍内那女声不再言语,估计也是默认此举了。
既然已经说开,韩家家主也不遮着掩着了,使了个眼色,几个棋手也只能吞入这石灵散,可最右那小子虚举着手,却无动作,脸色有些泛白。
“嗯?”
韩家家主眉头一耸,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此子虽年幼,他可是寄予厚望,也是唯二让竹舍内女修下慢的棋手之一。
“我的丹药.不见了。”
李源清年岁虽小,但也明白一个修士高人震怒,足够让李家有破门毁家之难,当即汗如雨下,艰难解释道。
不见了?
韩家家主哪里会信这种蹩脚的借口,冷笑几声,眼看此子有些瑟瑟,才从袖中摸出丹瓶,倒出一颗石灵散,弹了过去:“张嘴!”
李源清赶紧张嘴,可只听虚空中隐隐传来几声嬉笑,这颗丹药在半空中竟突兀的消失不见,徒留他坐在凳上,茫然无措。
“谁!”
这下在场几人都看清楚了,顿时急了起来,小心打量着四周。
陈慈在百多丈外叹了口气,他本想等这什么棋局下完后再现身,都完事了,想必这些东山府的同道,应该不会不给他陈老爷这个面子。
可这什么石灵散稀奇古怪的,总不能真让这不知道姓李还是姓耿的小子给吞下去,多少是阿虎的弟子,勉强也算自己师侄,万一有什么后遗症,他陈老爷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某不请自来,还望几位道友见谅。”
陈慈现出身形,干脆径直走到竹舍前,对竹舍主人抬手行了一礼,这才带着笑意解释道:“此子是我师兄的一位后人,没想到竟被几位道友看中,倒也有些缘分。”
“你在下韩崇礼,见过道友,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韩家家主眉头微皱,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生出变故,他们可也查了李家的底,没听说有什么修士背景。
“某姓.晏,见过韩道友。”
陈慈摆了摆手,善意的提醒道:“几位道友,你们还是先继续吧,他们几位已经额头出汗了,源清,伱也尽些力,助这几位前辈一臂之力。”
其余四位棋手已然服下石灵散,皆是一幅神气饱满,眼眸有神,发鬓间有白雾冒出的状态,刚刚有些散乱的棋局,在他们眼中也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韩崇礼几人齐齐盯着陈慈,神色有些不善,但此时也顾不得找陈慈麻烦,又扫视了李源清几眼,才点了点头,示意几人继续。
李源清原本有些僵硬的躯体,也慢慢缓了下来,虽不知道这位长辈从何而来,但既然能喊出自己名字,那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理了理心神,李源清恭敬行了一礼,乖巧应道:“是!”
便将心神重新放回到棋盘之上。
眼见场上五人同那竹舍竹人再次对弈起来,陈慈伸头看了下,感觉每盘都是五五开的样子,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要是五子棋,他陈某人倒可以施展一二他偷学到的必胜棋艺。
亦或者大汉棋圣附体,除了那没露面的女修,陈老爷觉得场上应该没人是他一盘之敌。
“晏道友,不知你仙乡何处?”
宋家家主打量了陈慈几眼,见其一身锦衣,也不知什么来历,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北方小门派,一代三五人。”
陈慈视线落在棋盘上,却也有些好奇竹舍主人的来历,漫不经心的回道:“说了道友也不会听过,就不说出口,免得几位道友见笑。”
“晏兄,在下却有个不情之请。”
韩崇礼看了下场上局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抱拳行了一礼:“你这位后辈棋力颇佳,离国手只差一步,能否让他吞服一颗石灵散,此丹并非虎狼之药,虽会折些元气,但事后一应补药皆由我韩家承担,一定让他恢复如初,可否?”
“韩兄说笑了,他一个小孩子家,能有多深的棋力,莫要抬举他了。”
陈慈摆了摆手,婉拒道:“我倒觉得这四位才是真高手,几位道友定能得偿所愿,莫要担心。”
“晏道友,此子虽是你后辈,但也只是你师兄的后人。”
宋家家主沉吟片刻,意有所指:“这种情况下,想必你那师兄也不会怪你,你可有什么需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陈慈:“.”
哦豁,这是要加钱?
“万两黄金,只要此子能胜上半子,便有万两黄金奉上,如何?”
宋家家主报出一个看起来颇大的数字。
忒么还要赢了才有钱拿,他陈某人最恨画饼画一半的黑心之人了。
啊呸!
陈慈狠狠啐了一口,开口拒绝:“这位师兄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顿了一下,陈慈又补了一句:“加钱也不行的那种,我这人不爱黄金,只爱兄弟。”
宋家家主:“.”
你忒么刚刚明显心动了吧!
“糟!”
忽的,一旁一修士发声,却是左一那老者吐出口血来,盯着棋盘半响,终是弃子认输,叹道:“无力回天,小老儿败了。”
“日后少动心神,莫动脑力,你应该还有些岁数可活。”
竹舍内那女修传声指点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此人年岁已高,即便服用石灵散,也没有多少精元可以透支用来提升脑力算力,第一个败下阵来也算正常。
但败下一人,那竹舍里的女修却收回了一份心力,可以对阵其余四人,这一下,其余几人却是压力陡增。
又过了顿饭功夫,第二个棋手许久下不了一子,也不知是药效过了还是如何,精气神顿时萎靡下去,也只能弃子认输,无力再战。
很快,第四个棋手也被屠了一条大龙,大败而退。
“你负了七子,不用再长考了。”
竹舍中的女修再次发声,第三个棋手年约三旬不到,双目通红,就这么会功夫,其鬓角上竟然出现了丝丝白发,被女修一喝,才回过神来,眼中重复清明,等看清棋局后,幽然一叹,将棋盘一推:“见此棋如蜉蝣见皓月,某余生不敢再执黑棋尔。”
场上五人,眨眼间竟只剩李源清一人,他手脚莫名有些僵硬,连呼吸也有些杂乱起来。
“晏道友!”
韩崇礼也没想到棋局变换得这么快,忍不住一喝。
“源清,能下下,不能下就投,尽力便好。”
陈慈都没反应过来是在喊他,而且以他浅薄的眼光,都能看出白棋大优,黑棋已劣,这种情况下还怎么翻盘,喊得再大声也没用啊。
“我败了。”
李源清的心莫名跳动,丢下棋子,忽被几道视线扫过,心中生出一股后怕,有些不知所措。
“你之棋力很是上佳,若全心投入棋道,四年之内有望国手。”
竹舍内女声赞许了一句,转声说道:“几位道友,既然棋局已完,你们几位就下山去吧,莫要再扰我了。”
“上修,近二十条人命啊!”
韩崇礼急了,他最成器的孙子可还在里面呢,日后说不定还能拜入九泉观内门,再续些香火缘。
“莫要说了,龙虎山或不会在意些许地脉变动,但我却不能不识好歹,你们自去另寻高人勘察风水地脉吧。”
女修语气已然有些不耐,显然不想再掺合此事。
“姓晏的,是你坏吾大事!”
韩崇礼一阵恍惚,他们几家总不可能真用武力逼着这不知底细的大派弟子去救人,真以为别人游历天下没两把刷子啊。
等他回过神来,姓韩的猛地抬头,看向陈慈,怒骂道:“你,该死!”
陈慈:“.”
不是,我就出来打个酱油,关我啥事啊。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那个.韩道友,你冷静一下。”
陈慈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德服人,开口劝道:“我这子侄已然尽力,你看把孩子累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你这种迁怒旁人的做法,不太行,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几位道友还是赶快去寻些办法救人,才是正理。”
“听这几位先前所言,是由于地脉变动,一处阴地变为阴穴,阴鬼养成阴魔,将他们家弟子困在了里面。”
竹舍内,那女修开口解释道:“你们要么请个懂风水定舆的高手勘察地脉、打乱风水,要么请个高修直接打破阴穴,要么直接进去荡平魔窟,只要快些,应该无妨。”
阴鬼,阴魔?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专业对口!
陈慈眼中微亮,下意识开口道:“早说啊,几位道友,我这有上好的定.辟邪符,五百两银子一张,用过的人都说好,看在救人的份上,我便宜出你们三十张,万两银钱便可,买了我的符,救了你的他,岂不是快哉。”
额.
就是看他们的表情,好像不太想买的样子。
莫名有种医闹的即视感。
陈慈沉吟片刻,还是微微摆手:“那个,买卖不成仁义在,要是没事,在下就先带着后辈走了,诸位自便,不用管我。”
“你还想走?”
宋家家主咬着牙,脸色泛冷。
来的这几人,皆是家中弟子陷入阴穴,他们本是去阴地拘些阴魂养成香火灵,无论是制成黄巾力士,还是养成豆兵力士,或是香火神,都是很好的选择,可万万没想到,一行人运气竟然会这么差,刚好撞到风水阴地里了。
刚刚明明就只差一点,若不是这姓陈的横插一脚,说不定就能胜上一盘。
还有这女修,救人而已,对她来说怕不是举手之劳,推三阻四,也是该死!
不过他们几家也就是些乡绅大族,虽有点根脚,但也惹不起大派弟子,哪里敢跟这女修真的发难。
可惹不起大派弟子,难道还惹不起一个江湖散人?
“宋兄,莫要迁怒旁人,丢了我们的体面。”
韩崇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拦住宋家家主的,淡淡说道:“晏道友,你自便既可,不过你这后辈可是我韩氏记名弟子,不尊师长,阳奉阴违,我今日却要行家法门规,惩戒一二了。”
李源清闻言,本就发白的面容,更白了几分,终究还是个少年。
嘿,给你脸了?
不过这里是东山府,我忍!
陈慈做了个手势,赔笑道:“韩道友,你说笑了,他只是个孩子,何必斤斤计较。”
“你觉得,我是在说笑的样子么?”
韩崇礼扫视陈慈,冷然说道:“或者,你觉得我们五家,都在说笑?现在我等子侄生不见人,活不见尸,此子干事不利,总要担几分责任,要么晏道友你出把力,要么晏道友你自便既可,莫要插手我韩家之事。”
“其实他就算吞服了丹药,也没太大作用,所谓高一线,高没边,不成国手,终是差了太多。”
那竹舍女修人也不知是人不错,还是就爱凑热闹,还出言解释了两句。
“上修说的在理,但不成规矩,没有方圆,否则个个弟子遇事推脱,偷奸耍滑,还怎么修行求道。”
韩崇礼对着竹舍行了一礼,面色不变。
“韩道友,你们几家看着颇有家资,难道请不到九泉观的龙虎高修出手?”
陈慈有些头疼,有这时间磨叽,还不如上泉山求人救人。
韩崇礼咬了咬牙,脸色微沉,没有接话。
他们早就备好银钱,想请九泉观的高修出手救人,作为本地大族,其实他们祖上多多少少都跟九泉观有些香火情,不至于请不到人。
可结果呢,还真没请到,甚至连道基高修的面都没见到。
“这个我知道。”
那竹舍女修又插了一嘴:“上月流云宫龙君寿宴,九泉观的道基修士都去凑热闹去了,还没回山,除了值守泉山之人离不得片刻,九泉观里除了些底层弟子,没有修为高深之辈了。”
“哎,这位.道友,你说什么?”
陈慈愣了一下,龙君寿宴都过了月余了,吃席的人都没回?
“流云宫龙君寿宴?”
“不是不是,最后一句。”
“额九泉观里目前除了些底层弟子,没有修为高深之辈了?”
那清凉女声略作思索,有些不太确定陈慈问的是哪一句。
“姓晏的,你别插科打诨了,你要不走,就别走了!”
宋家家主已然失了耐心,眼中凶光闪烁,这姓晏的修为也就那样,他们六个皆是本地好手,难道还拿不住一个散人?
六个打一个,怎么输!
陈慈面色古怪的扫视了下场上诸人,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叹道:“你们本地的修士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我好心跟你们讲道理,将心比心,甚至愿意出些符篆给你们,结果呢,你们欺人太甚。”
陈慈越说,心头越是悲愤,他堂堂禾山之光,竟然被人如此欺辱,这世道,就是见不得人好。
心头越悲愤,越想心越冷,连带着陈慈的语气也莫名冷了下来:“本座念你们家家户户死了人,看着可怜,不想跟你们计较,许你们胡言乱语几句,可若再说,就不礼貌了。”
“你!”
那宋家家主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刚伸手一指,就对上陈慈冷笑着瞥过来的眼神。
嗖!
下一息,一道哑光煞气,自陈慈腰间飞出,这姓宋的护体真气跟纸糊的似的,瞬间见血,斩出豁大缺口,若不是陈老爷略微收手,避开六阳魁首,这姓宋的,已经可以去投胎了。
懂不懂禾山大法好勇斗狠的成色啊。
“指指点点,没有修养。”
陈慈伸出手指,点了点猛地僵硬站住的剩余五人,没人敢去管躺在地上有气进没气出的宋家家主。
在梁江海市,陈老爷当个小陈也就罢了。
忒么回了乡下,又没个九泉观高修管,你什么你,没有礼貌。
喊爹!
“五阴煞气袋,你是.禾山教修士!”
韩崇礼语气有些泛苦,腰也弯了下去,啜啜道:“晏道友,这里面想必有点什么误会。”
你忒么的,早点说啊,什么北方小门派,一代三五人,坑啊。
况且禾山教修士,是真敢杀人的。
“误会,是有一点,但具体多少,不好说,得看你们道歉的态度。”
陈慈摸了摸自家许久没有登场的阿袋,一种虐菜的空虚感,油然而生,略感唏嘘道:“还有,日后听到我晏山的大名,我希望你们能明白,禾山修士,也是讲道理的,记住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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