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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吃着由梅格送过来的早餐和红茶,这是他和哈德逊太太商量后以每年10磅的代价,得到了每日提供早餐的服务。“贝克街221b的克里斯先生,您预约的马车已经送到。”克里斯把马车寄养在贝克街街北段的马车行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半径三公里以内的送车服务,于是毫不犹豫地用 10英镑购买了包年服务。
他已经在伦敦呆了一周,今天他要回家,去看望他这个世界的父亲。
这是他第一次驾着马车从伦敦回来,之前每次来往他要么蹭镇上酒商的货车,要么就乘坐公共马车,4便士和12便士的差距对于前两年的克里斯来说,省下来的8便士足以满足他半个月的早餐。
从他家到伦敦大概有9英里的路,前两年每一次克里斯都是从这里出发,从泰晤士南岸的莫尔斯特兰德码头乘船顺着运河直达萨弗伦沃尔登镇,就是他和威廉驾着马车休息的那个小镇。
而他今日从贝克街出发,花了一个上午,在正午时分来到位于伦敦南部的克罗伊登小镇。
马车在镇上的土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作为一个常住人口只有四百多人口的小镇,这里的道路并不像伦敦一样平整。
旁边几个正在镇上杂货店门口闲聊的农妇看到豪华的马车,停止聊天注视着路过的克里斯。
这时,有个身着碎花长裙,披着褐色围裙的妇人不置可否地喊道:“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看着妇人问道:“波莉婶婶?”
这是克里斯家的老仆人,小时候的克里斯就是她一手带大的。
波莉急急忙忙地走向马车,脸上一副紧张的表情:“哦,克里斯,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我一周前托格雷戈里修士给你写的信收到了么?”
“我上周离开了剑桥来到伦敦,处理了些事情,可能正好和你写的信错过了。”克里斯回答道。
“这可太糟糕了,克里斯,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父亲去世了。”
“什么?”克里斯的表情有些扭曲,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刻,仿佛世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受,无论是震惊、沉默还是哀伤,都是内心深处无法遮掩的情感。
思绪纷飞,回忆浮现,不断地重温着与他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想起他父亲的笑容和关怀,记忆不断地涌上心头。
难以置信和接受的现实让人感到茫然和无助。
虽然融合了记忆,但是大多都是那个醉醺醺的老头子和他那暴躁的脾气,克里斯认为自己对原身之前的父亲不会有太多的好感。
但是真的等人没了,克里斯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痛苦。
他把波莉拉上马车,催促马车尽快向家的方向跑去,然后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死因是什么?”
“应该是10天前,当时你不是给老爷寄了100英镑,老爷当时还说你有出息了,需要庆祝一下。他在家里连续举办了两天宴会,这两天基本上每一个镇上的居民都受到了邀请。
但是第三天的早晨,我见他没下楼吃早饭,午饭也没吃,下午时候去卧室敲门也没人回应,当我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罗伯特老爷躺在地上,床上和他周边都布满了呕吐物。
后来格里医生给我说,是因为他喝酒喝太多,呕吐物塞着了嗓子,导致他无法呼吸。
教区的格雷戈里修士让我赶紧给你写封信,你也知道,我又不识字,所以我花了1便士让他帮我写了封信寄给你。
但是我也不知道把信寄到什么地方合适,于是最后在格雷戈里修士的建议下把信寄到了剑桥。
你可得赶紧安葬老爷啊,现在尸体停在镇上的停尸房里,每天可都要1便士呐。
另外这是剩下的70磅整钱,我每天都会放到身上,还有一些硬币在家里放着。”说完,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钱包,里面有几张银行券,但是更多的是硬币。
“波莉婶婶,先不着急。你告诉我停尸房在哪?我去看看他。”克里斯说道。
克里斯打量着面前经过一定程度防腐处理的尸体,这就是他这一世的父亲,是克里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由于是窒息而死,他的脸瘀血发绀、有些肿胀。
而且在将近三十度的高温下,打开木棺,能闻到一股尸臭。
克里斯合上棺木,对闻讯赶来的格雷戈里修士说道:“格雷戈里阁下,我想尽快举办父亲的葬礼,您看明日可以么?”
格雷戈里修士不仅仅是本教区教堂的神父,克罗伊登镇作为教区管辖地,他还是小镇的实质管理者。
“好,你需要登报么?”格雷戈里问道。
在这个时代,有钱人在自己的亲人去世后会发会选择一份报纸发条讣告,如果有生前与死者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看到后会来参加葬礼。
克里斯想了想,在他的记忆里家里好像没有那么多亲戚,而之前对于父亲的印象更是阴晴不定的情绪、暴躁的脾气和无尽的酗酒,这也导致貌似多年来也没有什么朋友主动上门来过。
不过他认为还是应该发一下,毕竟入乡随俗的道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尊重一下。
于是他和格雷戈里确定了葬礼在三天后的正午时分举办,就准备返回伦敦。
三天后,夕阳洒在克罗伊登的公共墓地,金色的余晖穿过墓碑间的空隙,投下斑驳的光影,余晖将墓地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使整个场景显得安宁而安详。
墓地西北方,身着黑袍的格雷戈里神父站在墓碑前,他的话语缓缓而肃穆,声音响彻整个墓地,每个字都充满了对生命和逝者的尊重。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门。”
克里斯深深地鞠了一躬,把自己的手捧花放到墓碑前,和格雷戈里神父、波莉婶婶离开了墓地。
“格雷戈里阁下,这几天麻烦您了,我明天会去教堂把土地契约重新签一下,到时候还需要您帮忙。”克里斯把一枚1磅的硬币递过去。
格雷戈里接过硬币向他道别后率先离开了墓地。
等到他走远了,波莉婶婶抱怨道:“少爷,你给他太多了,一般本地葬礼,只需要给神父4便士就可以。”
克里斯踏上马车,待波莉坐上来后说道:“但是,波莉婶婶你要知道,格雷戈里不仅仅是神父,他还是这个镇上名义上最高管理者。
未来我在克罗伊登要做一些事情,所以我觉得给他适当的投资是必须的。”
波莉婶婶惊讶地说道:“哦,克里斯蒂安少爷,你不是已经在伦敦租了房子么?难道你准备在这里生活么?”
“是的,波莉婶婶,我不会在这里生活,但是我想利用家里5英亩(30亩)的土地来做生意。”
“做生意?少爷你是要种地么?”波莉婶婶满脸疑惑。
波莉婶婶是他爷爷小时候在流浪河边上捡到的小女孩,比他的父亲年龄还要大。
小时候的克里斯实际上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原身是把她当成自己母亲来对待的。
而现在,他对于从小把自己带大的波莉婶婶自然也满是尊敬。
只不过从未离开过克罗伊登这个小镇的波莉,对于土地的理解只局限于种地和放牧,因为在她的人生,她就只见到过这两种土地的利用方式。
克里斯要颠覆她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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