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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声在天地中炸开。似乎为了回应墨修尘的话语。
又仿佛是因墨修尘的话语而生怒。
昂……
一道嘹亮的龙吟声自雷云中传出。
墨修尘一步一步登上天穹,如拾阶而上一般,直面天劫雷罚。
吼……
一道可怖的咆哮声也子雷云中传出。
墨修尘仰头望去,窥妄之力拨开云层。
一头青龙盘旋而来,而在青龙身旁有一头黄色猛虎,在雷云中狂奔。
“难怪!”
墨修尘低语。
青龙的龙吟声本就蕴含无穷杀机,而那虎啸之音更是让人灵魂颤栗。
这便是神龙与百兽之王的威势。
但是咆哮声便能让意志薄弱之人失去抵抗的意识。
可墨修尘不是。
看着那冲出雷云两道身影。
他缓缓掐诀,抬手就往天穹印了上去。
禅定印!
天地中浮现出暗金色的卍字法印。
佛家术法。
本来墨修尘不打算动用佛家法门,但是相当前生那些神话演义中,佛门有降龙伏虎双罗汉,未必就不能奏效。
虽然佛家在这方天地的庙宇极少,但这不代表佛家就势弱,相反,佛家极为强盛,因为墨修尘曾自青筱道人口中得知,在苍冥天下之外,还有灵山天下。
那里完全由佛门主宰。
墨修尘虽然从未入佛门,但对于佛家法门却也有涉猎。
当禅定印施展开来。
瞬间就让两道庞大的身影停住了脚步。
可下一瞬。
青龙与猛虎同时咆哮,以利爪撕扯法印,刹那就将其湮灭在虚空上。
墨修尘苦笑着摇头:“看来,这雷劫并不好忽悠啊。”
同时,他对于雷劫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雷劫的下限是乾元境实力,而上限应该无限接近神合境。
接连破境之后,墨修尘觉得自己的修为遇上无相境完全无惧,若是遇见神合境应该也能僵持一二。
但那禅定印竟被轻而易举破开了。
而虚空此刻发生严重的褶皱,随后肉眼可见的涟漪波及想天地四方。
墨修尘就如海潮中的一叶扁舟,随海浪起伏不定。
那头黄色猛虎豁然剑杀到墨修尘身前,百丈身躯俯视这墨修尘的渺小身影,利爪轰然往下按去,要阻止墨修尘的攀登之路。
墨修尘怡然无惧。
缓缓卷起袖子,然后握拳-递拳!
一气呵成!
修为的提升,也让墨修尘的琉璃之体更加强横。
砰!
纯粹的力量碰撞,天地间顷刻间被罡风覆盖。
在力量层面上,那头猛虎竟然被墨修尘以强横的力量短暂逼退。
下一瞬!
一只利爪趁着空隙拍向墨修尘的身躯。
墨修尘身形凭空消失,竟是出现在青龙头顶,一脚踩踏而下。
跻身中五境后。
墨修尘几乎是全方位的提升,不论神魂、法力、肉身都已经进入了一片崭新天地。
窥妄之力加持之下,他完全无惧两者的围杀。
青龙躲避不及,巨大的头颅被一脚踏的下坠千丈,无数青色雷霆被墨修尘抓取出来。
猛虎凌空跃来,墨修尘转身便将手中的青色雷霆砸了出去。
青黄色雷霆在虚空中炸开。
这一次,两者打了个平手。
墨修尘借此来开距离,仔细打量着两头雷劫所化的身影。
思索片刻,墨修尘竟是直接放弃了两道身影,而是直冲高空雷云而去。
他要看看这所谓的雷劫究竟是什么玩意。
青龙与荒虎咆哮起来,身形化作闪电追击而去。
墨修尘凝眸看向天穹,神识却是锁定下方两道身影。
就在即将接触雷云的刹那,墨修尘悍然出手,《十绝杀法》火力全开!
杀天一式!
一柄血色的剑锋宛若星辰撞开雷云,声势浩大的刺向下方两道冲来的身影。
一些借助法宝观望的人终于看清楚了其中景象。
惊呼道:“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他不会是想窥探雷劫吧?”
“这简直是找死,自古以来,受劫者无不对天地心怀敬畏,渡过雷劫之后还要礼敬天地一番,这小子竟然如此亵渎天地,会被灭杀的!”
唐生眉头紧蹙,提剑的手握紧了几分,若有人注意到他,便能看见那已经出鞘寸余的雪白剑锋。
“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一步连跨三境就罢了,竟然还想窥探雷劫,便是笙儿当年恐怕也不敢如此做吧?”
有人指着天穹的血色剑锋,问道:“这是什么神通,为何我感觉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仿佛此剑能斩灭一切!”
“这绝对不会是中域神州的神通,他应该是其他大域的天骄,如此惊艳,怕是比起那些年轻至尊也不遑多让啊。”
“诚然,这一世代,各种怪胎层出不穷,先有那个白发少年,如今又多了一个其他大域的天骄,中域神洲的年轻至尊们有压力了。”
唐生闻言略有所思。
这些人的话语并不是长他人威风,而是事实如此。
那些所谓的年轻至尊却是强大,但这个世代似乎各种怪胎都相继出现了。
北域那边不仅有墨笙,还有苏沐寒,更有三大宗门的亲传弟子,这些人无一不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只是他们从未以年轻至尊自居,反倒是一步步坚定的走着自己的道。
听闻墨修尘身边还有一个禹元锦,似乎还是一位剑修,修为应该也有乾元境。
镇妖关那边走出来剑修,放到世间,都是剑胚,只要不死,将来绝对都能登临上五境。
如此世代,当真是大势所趋吗?
而最恐怖的还要当属眼前这个正在与雷劫搏杀的年轻人,修道不过两年,竟然跻身了六境,且那一身扎实的根基,让人望尘莫及。
唐生自认不会弱于任何人,可面对墨修尘他还是不免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要知道墨修尘成长至今,每一步路都是自己杀出来的,与诡异纠缠,与大家族斗智斗勇,与神灵交锋。
他没有所谓的资源支撑,一切全靠自己争取而来。
最恐怖的,当属这家伙召唤的神灵。
竟然能与远古神灵争锋,甚至做到斩杀。
这样一个神秘的少年,他究竟来自何处,墨氏真的能出这样的人吗?
唐生不禁有些怀疑。
就在他沉思之际。
一道道惊呼声在他耳畔炸响。
“这还是人吗?”
唐生凝望虚空。
只见墨修尘一剑就灭掉了两道雷劫化身。
支离破碎的大地上方,墨修尘伸手一抓,将两道纯粹的雷霆抓在手中,猛地朝着黑暗的云层挥去。
墨修尘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云层之外。
外界也失去了他的身影。
墨修尘踏入云层之中。
他看见一片恢弘的宫殿,在那些宫殿之中矗立着无数披甲神灵,神灵高大无匹,祂们如神山一般,缓缓低头俯瞰下方。
墨修尘双眸一阵刺痛,滚烫的鲜血自眼角落下。
强烈的疼痛感并未让墨修尘收回目光,而是继续打量着这些神灵。
在那最顶端的宫殿中,有一尊身穿金黄色龙袍的身影,在祂身后有星辰幻灭,有时光长河缓缓流淌。
“玉帝!”墨修尘又摇头:“不是!”
因为他曾自召唤而来的神灵口中得知,玉帝乃是另外一方天地的主宰,而眼前所见绝非玉帝。
那此人又是谁呢?
还不待他仔细打量,恢弘的宫殿便已经消散。
墨修尘却在此刻警兆突生。
下一瞬,墨修尘掠出去数百丈。
喀嚓!
一道足有十丈粗状的雷霆应声而下。
追着墨修尘就劈了过去。
“淦……”
墨修尘察觉道那道雷霆完全锁定了自己。
只能夺命而逃。
数个呼吸间就窜出了滚滚雷云。
但就在这一刹那。
雷霆当头就劈了下去。
墨修尘的身形宛若泄气的皮球,坠落向大地而去。
他双眼无神的盯着那片雷云,嘴唇开阖不断。
嗯,骂的有些脏……
砰!
墨修尘的身形种种坠落在大地之中,砸出一个上百丈的深坑。
而天穹上的雷云在此刻轰然消散,露出蓝色天穹。
墨修尘仰躺在其中,身躯上的法袍已经破碎不堪,肉身也是一片焦黑,唯有一双眸子流淌着雷莹。
而随着墨修尘的落下。
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别样的心思。
有雷劫在,这些人不敢妄动,但是没有了雷劫。
一个重伤垂死的晖阳境,岂不是任他们宰割了。
而且观望中,他们发现墨修尘手中有不少法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赤子携金入闹市,岂会不被人惦记。
于是,有一人动了。
随后,更多的炼气士御风而起,快速掠向墨修尘的方位。
镇元子心声道:“先生,吾停留的时间不多矣,是否需要清除这些心怀不轨之辈?”
墨修尘躺在坑中,说道:“上仙自行离去即可,晚辈就失礼了,至于这些人,晚辈自有应对之法。”
镇元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点头道:“先生保重!”
镇元子的身形缓缓消散在云端。
墨修尘深呼吸了一口气,调动气海天地的灵力流淌周身,同化蕴藏在身躯中的雷劫之力。
最后那道雷霆虽然将他重伤,却冲进了他的四极天地之中,如今是没时间去探究了,因为那些炼气士已经临近百里之内了。
“正好,如今消耗颇大,就让你们来填补这份空缺吧。”墨修尘呢喃自语。
若是这些人不来找死,他也不会去滥杀,可这些人不知死活,竟然敢在此刻围猎他,真当他没有一战之力了吗?
心念一动。
雪白狭刀便隐入虚空。
此刻不是那些人在围猎他,而是他在狩猎。
凡进他身遭十里之地,皆是死敌。
唐生身形闪烁,来到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巅,眺望那处坑洞。
本想前去解围的他,在此停住了脚步。
因为那极为隐匿的杀机,让他都有些心惊胆战。
他在心底冷笑,看着那些想要乘人之危的炼气士,默默为他们哀悼。
与墨修尘虽然打交道不久,但是对于墨修尘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竟然他敢在此渡劫,就已经算到了眼下的局面,也定然会做出应对之策。
唯一令他有些意外的,就是墨修尘竟是将这些人当成了猎物。
……
张仲良自院子走进书房,隔着窗户看向外面的灯火。
他刚才自张赫的面孔上看见了惊慌失措,这已经极度说明了问题,张赫很有可能被人捏住了把柄,而且很可能已经完全达到了执法殿抓捕的条件。
现在只是柳萳苇没有将其供出来罢了,一旦柳萳苇被人怂恿,那么张赫此劫难逃,就算是没有杀人,也会再次被禁卫府抓走。
他有些心灰意冷,也有些无助与自责。
就在这时,乔忆然走进了书房,望着站在窗口的张仲良喊道,“老张,我们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张仲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张赫可能确实没有杀人,但是他现在身上的嫌疑已经洗不掉了,就是不知道禁卫府与执法殿那边能不能查出来,都说了让他一天不要跟着那些山上的人鬼混。”
“老张啊,赫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他是被人算计呢?你难道也不管管?”乔忆然哀求着说道。
张仲良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算计他,你有证据吗?你这是要我动用手中的权利制造一个被算计的假象是吗?”
乔忆然也吼道,“我说了吗?我都说是万一,难道就没有这种可能吗?你也知道你如今的手中拿捏着多少人,难道就不会对赫儿下手?”
“你把证据拿出来,只要你们能出证据来,我便亲自去执法殿、监察殿、禁卫府为张赫开脱,还他清白,但是你们拿的出来吗?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的猜测而已。”张仲良拍着桌子说道。
乔忆然哑口无言,面露苦色,她明白,说什么都是白搭,没有证据的情况,一切都是枉然。
她转身走出了书房,急匆匆的走到大堂,看见张赫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也有些怒了,“赫儿,你就不能完完整整将那天的过程说清楚,万一你们之间有什么证据落在当场呢,对你来说刚好有用呢?”
张赫不耐烦的说道,“娘亲,这件事儿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因为老头子,他如今都快成为东州城的城主了,别人不能对他动手,只能算计我来逼他就范。”
乔忆然将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走,先不管是不是别人算计你,你先去与你父亲说清楚,将一些细节也讲清楚,他毕竟是在王朝做官,有些事情他比我们都清楚。”
“不去,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要怎么解释,再说了,我又没有求着他帮忙,他就是担心他头上那顶乌纱帽。”张赫挣脱乔忆然的手坐回椅子上,与张仲良谈话,他从来都是如此抗拒。
乔忆然也恼火了,两头受气,呵斥道,“张赫,老娘是关心你,怕你出事情,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他会真的不管你,你给我起来,走去说清楚。”
张赫看见乔忆然面露愠色,只得悻悻然起身,被拖着向张仲良的书房走去。
张赫将当晚发生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交代了一遍,听完这一切,张仲良沉声道,“张赫,接了下来的几天你小心一些,我会给你找一个来帮你分析好你的案子,至于之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乔忆然闻听此言,面露喜色,“老张,是有转机吗?”
张仲良微微摇头,“我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相信张赫,他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之后,张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努力回想着当晚的情况。
越是想到深处,他背脊的冷汗就愈多,仿佛有梦魇一直跟着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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