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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诚的微笑,让纪蝉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人一旦有了目标,那就等于有了欲望,意味着会被人利用和胁迫。
沈诚已经在心里想好要怎么拿捏这位先知了:“我不是永恒帝国的一员,这里就算真的爆发内战,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纪蝉哦了一下就不吭声。
沈诚见状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杜天鸣,现在应该在永恒帝国中。”
纪蝉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力量进行占卜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样啊,那就告辞了。”
沈诚也不再纠缠,起身准备离开,纪蝉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这是一场赌博,看谁能够沉得住气。
在沈诚即将一脚踏出会客厅时,纪蝉终于先沉不住气,开口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沈诚回头看着她:“我会离开永恒帝国。”
纪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预言是一定会发生的,就算伱离开永恒帝国,跑到天涯海角去,最后终结内战的也依旧是你,整个世界会用各种巧合与意外来让你走回正轨,我相信你一开始对预言肯定是嗤之以鼻,可你现在依旧来到了永恒帝国,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的预言必定会发生吗?”
沈诚淡淡反驳道:“我没有质疑预言的真实性,但是预言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表吧?我可以尽量的拖延时间,拖到你们永恒帝国的内战打个十年八年,拖到谁都不想打我再回来收拾局面,这也算是符合预言的内容。”
“你好狠的心啊!”
纪蝉用手捂住小嘴,大大的双眼充满惊讶:“内战一旦爆发,伤亡的数量一定会是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你难道忍心看着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死去吗?”
沈诚眨了眨双眼:“我可以不看!”
纪蝉:“……”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对视一会。
最终还是纪蝉服输了:“回来吧,我会帮你找人的。”
沈诚奇怪道:“你不是不能占卜吗?”
“是这样,但我们星象宫还有那么多出色的占卜师,应该能将就着用一下。”
“可是这还不够。”
沈诚摇了摇头:“只是帮我找人而已,还远远不够让我帮你们永恒帝国阻止内战。”
说实话,虽然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但也没有强大到能够让一个即将内乱的庞大帝国恢复和平。
不过现在是讨价还价的环节,当然是假设自己的实力越强越好。
纪蝉已经猜到沈诚会得寸进尺:“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沈诚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帮我寻找永恒之血。”
来永恒帝国找杜天鸣只是顺带而已,寻找更多的永恒之血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星象宫在永恒帝国中的地位十分特殊,如果有他们的帮助,那将事半功倍。
纪蝉撇了撇嘴:“还有什么要求呢?一起说出来吧。”
沈诚想了想,说道:“如果想要我实现预言,让永恒帝国恢复和平,那你们星象宫就得拿出全部力量来协助我。”
“不行不行。”
纪蝉连连摇头,她知道沈诚会得寸进尺,但这么过分的要求可不能同意。
纪蝉希望星象宫在接下来的混乱中能够置身事外,而沈诚的要求,会让星象宫也被迫卷入其中,面临无数的麻烦与危险。
沈诚不慌不忙道:“没得商量吗?”
纪蝉竖起双手在胸前交叉,就差说一个哒咩。
“这样啊?”
沈诚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她,微笑说道:“先知,你也不希望你装死的事情被外面的人知道吧。”
纪蝉瞪着他,双眼渐渐睁大:“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如果我是厚颜无耻,那你就是臭不要脸。”
沈诚嗤笑一声:“是你自己弄出来的狗屎预言,现在拍拍屁股就想置身事外,你觉得可能吗?”
对于自己变成所谓的永恒帝王的转世这件事,沈诚心中没有感到任何高兴。
相反,有一种命运被人摆弄,自己被当做提线木偶的憋屈感。
如果不是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沈诚一定会铁了心来反抗这所谓的命运和预言。
沈诚不客气的反驳,让纪蝉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沈诚也不催促,甚至是重新坐下。
大约几分钟后,纪蝉才无奈的叹息一声:“可以,我答应你的条件。”
沈诚这才向她伸出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纪蝉瞪了沈诚一眼,然后也抬起柔弱无骨的小手,跟他紧紧握在一起。
“其实我心里面还有一个疑惑。”
沈诚抓着纪蝉的手没有放,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我们之间的合作,看起来像是我在强迫你答应,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故意装作不情愿的样,跟我合作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呢?”
一个名号叫先知的人,如果连自己未来会遭遇到什么事都预料不到,那就根本不配拥有这样有逼格的名号。
就像燕秋荔的师傅裴穆,他的占卜肯定没有先知那么厉害,但他对自己的遭遇却能提前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沈诚怀疑,自己从踏入永恒帝国开始,就一直处在纪蝉的算计中,一步一步被引导着与她合作,结果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你的感觉还真是敏锐呀。”
纪蝉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她微微一笑:“不过你完全猜反了。”
纪蝉松开沈诚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早就预测到我们之间的合作,而我的真正目的,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假死,都是为了摆脱与你的合作。”
沈诚微微一怔。
“你不是希望通过假死让星象宫置身事外吗?”
“没错,我是真的希望我自己和星象宫能够置身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你这个麻烦的根源。”
纪蝉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苦恼道:“我以为自己做到万无一失,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能猜到我没死,让我的一切谋划都失去作用了。”
说到这,她不禁长叹一声:“果然,既定的命运,就算是我自己耗费心机也无法改变呀。”
纪蝉早就看到了未来,知道自己和沈诚一定会合作。
为了改变这种未来,纪蝉策划了遇刺假死事件,就是不愿意跟沈诚见面。
结果沈诚还是看破了她的死亡,把偏离的命运又给扳回到正轨,双方合作的未来,最终还是没有被改变。
所以纪蝉才会如此感叹,连她自己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沈诚沉默片刻才说道:“刚才你可以直接拒绝跟我的合作,未来不就改变了吗?”
“我拒绝了呀,你不是还要威胁把我装死的事捅出去吗?”
纪蝉没好气地瞥了沈诚一眼:“我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连装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结果还不是一样被你识破了?后面再硬撑下去又有什么用?”
沈诚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被命运狠狠玩弄的无助。
先知在这方面比普通人更难受,因为普通人不知道命运,不知道未来。
而先知已经看到了未来,却无力改变,就像明知道前面有一处悬崖,可无论怎么改变方向,最终还是要掉下去。
“最后一个问题。”
沈诚看着纪蝉的双眼:“既然你这么怕麻烦,为什么又要占卜出这个预言呢?”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世界和平,那你肯定不会相信。”
纪蝉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手挠了挠头:“不过我当时的确是想给混乱的永恒帝国寻找一个未来,我以此进行占卜,结果答案远超我的预料。”
到了纪蝉这种级别的占卜师,每一次占卜都等同于是在窥探未来,需要支付极高的力量与代价。
而且不管有没有出结果,中途都不能暂停,否则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所以,纪蝉当时一开始占卜就意识到不对劲,可是她无法停下来,只能不断支付自己的力量作为代价,希望得到一个结果。
最终,在她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时,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占卜的结果,也就是沈诚所见到的预言。
这个预言是纪蝉这一生中最伟大的成就,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毫不犹豫进行占卜。
然而这个预言一旦泄露出去,也必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现在整个永恒帝国,除了底层的永恒族之外,中高层的永恒族绝对不会希望永恒帝王回归。
因为他的回归就意味着重新洗牌,意味着中高层将失去手中的既得利益。
而利益之争一向都是极度血腥的,政权更替更是人头滚滚。
所以纪蝉才想要置身事外,想要扭转自己和星象宫的未来。
结果也都看到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命运无法更改,未来无法改变。
沈诚在得知纪蝉的心路旅程之后,也只有一句评价。
“这是你自找的。”
……
萧青雀三人一直待在飞机上,对星象宫内发生的事一点也不了解,不过三人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天璇星和白秋宁还在交流实验的问题,萧青雀慵懒躺在椅子上,用手机自带的打牌软件消磨时间。
永恒帝国的科技并不比人类联邦那边差,同样也有电脑和网络,只不过两边并不互通,再怎么翻墙也是翻不过去。
萧青雀的手机卡是在人类联邦办理的,永恒帝国这边又没有手机卡运营商的基站,当然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她中途几次还想溜下飞机去询问星象宫的WiFi密码,但最后还是嫌麻烦,打消了念头。
忽然间,萧青雀感觉到视野中出现两座巨大的山峰,抬头一看,发现白秋宁不知何时坐在自己的身边。
这让萧青雀感到有些诧异。
她本身是有些社恐的,不太喜欢跟外人打交道,而白秋宁已经不能用社恐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社交绝缘分子。
除了沈诚和天璇星之外,萧青雀从来没有见过白秋宁主动跟其他人交流。
所以哪怕在她们这个小群体中,白秋宁也是独来独往,萧青雀和燕秋荔如果没事也不会找她,双方平时都是各干各的,颇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所以现在见到白秋宁主动坐到自己身边来,萧青雀才深感诧异。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青雀。”
白秋宁居高临下看着她,极为罕见的主动开口了:“你喜欢沈诚吗?”
“啊?”
萧青雀一下子愣住了,从椅子上坐起来。
白秋宁主动开口已经足够让她吃惊了,而一开口居然说出这种涉及到恋爱的话题,和她这种冷漠冰山美人的三无人设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呀。
在白秋宁仿佛没有感情的双眼注视下,萧青雀终于回过神来:“你为什么会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白秋宁淡淡回答道:“因为好奇,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
“倒不是不想,只是我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呀。”
萧青雀挠了挠头,仔细回顾一下自己和沈诚的关系。
讨厌肯定是没有的,毕竟她跟沈诚什么姿势都尝试过了,而她又不是随便的人。
至于算不算喜欢,萧青雀自己也完全无法确定。
她和沈诚之间的关系过于特殊了,亲人不像亲人,朋友不像朋友,情侣不像情侣。
如果非要精准形容,那就是寄生关系。
两人就像两颗在一起的种子,在阳光和水分的滋润下生长,一开始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相互依靠。
最后沈诚这颗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萧青雀也成为了寄生在他身上的藤蔓,就连枝干都已经完全生长在一起了。
见到萧青雀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白秋宁换了个问题:“那你看到沈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感到愤怒呢?”
“愤怒?不会呀。”
萧青雀摇了摇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可能会兴奋吧,哈哈。”
她每次看到沈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都会有一点点莫名的小兴奋,就像是作者看到了珍惜的素材一样,想要把他写到里面去。
“兴奋?”
白秋宁微微一愣。
那为何她自己每次看到沈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中都会浮现出强烈的戾气。
恨不得将沈诚身边的女人碎尸万段,把沈诚一个人囚禁起来独自一人占有。
白秋宁皱眉打量着萧青雀,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虽然双方外表看起来都是人类女性,但是思维上的差别,可能比人和狗的差别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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