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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号。也就是元旦后的清晨5:45分。
一营执勤室内,高射机枪连连长王晏荣正喝着浓茶,强行提起精神值班时。
桌上无线电突然出发一阵“滋滋滋”的声音,这玩意就像十年前谁打电话过来之前,手机会有预警似的。
本来耷拉着眼皮,有些犯困的老王,听到这个动静,他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双眼瞪大,瞅着无线电发声器。
通知战备期间,无线电通讯权限已经全数打开,可以直通军区值班室。
“广播一级战备警报!!”
无线电中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
王晏荣闻言,他也顾不上思考,随手抓起值班室桌上的鼠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刹那间,一营各连驻地内,凄厉夺魂的警报声响彻营区。
冬天的五点多还没天亮。
呜呜呜的破空声,瞬间惊醒全营的人。
这声音用大喇叭放出来,甭管睡的多沉都没用。
原本沉寂的营区,仿佛顷刻间复苏般,各连宿舍开始传来“咚咚咚”的杂乱声。
陈钧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只感觉自己刚躺下没多大一会,警报声就被拉响。
不过这次,陈钧也没太过着急。
紧急集合也分轻重缓急,大广播一级战备无疑是最严重的战备等级,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
这种战备拉响,那可是要直接上实弹,参战的。
不过提前有通知,那就另当别论了。
连队各个宿舍内,事先有所准备的值班员,开始配合着吹响紧急集合哨,有序的布置任务。
警报声,哨声交织到一起。
顿时在营区行成极度肃杀的凝重氛围,几乎实质化,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一声声爆喝接连不断响起。
一道道人流从各连出动。
指挥车进行最后调试,牵引卡车缓缓出库,物资装车.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些动作,一营虽成立的时间不长,可平时战备流程没少拉动,倒也不至于乱套。
陈钧洗漱完毕,将军衔取下来交给勤务兵,而后拿起桌上的军帽,腰带。
快步离开宿舍。
至于打背包啥的,有李武界在,他已经不需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来到营部门口。
营值班员王晏荣将弹药库的钥匙交给陈钧,老王带的是高射机枪连,相对来将,机枪连全营战车最少,他的准备工作也没那么忙。
“营长,各连已经准备好出发事宜。”
“好,我知道了。”
陈钧点点头,迈开脚步走向车炮场。
这次出动演习的消息,营里早就做过动员通知。
如今警报拉响,不过是完成出动的流程而已,自然快得多。
等陈钧来到车炮场大道上,昨天就已经开到牵引车上的战车,拉成数百米长队。
在夜色中更显冷冽霸气!!
二营的营长赵子恒,教导员林金华也被刚才的动静惊醒,跑过来凑热闹。
陈钧来不及和他们打招呼了,路过几人身旁时只是点头示意。
而后大声道:“各连,最后清点人数,十分钟后出发。”
“老马?!!”
“哎这呢”
马红杰听到营长叫自己,赶忙从人堆里跑过来。
“你带队跟随铁路出发,路上注意安全,过去途中如果联系不到营部,联系不到我,不用慌张,按照计划到预定地点集合。”
“是,我明白。”
昨天陈钧已经安排营里的后勤和旅里的后勤,由首席参谋梁科翔带队先一天出发,带着工兵连的辎重,以及部分弹药率先去导演部划分的驻地摸排地形。
顺带着修筑防御工事。
彭城距离福州一千多公里,铁路运输加上到福州后转移到作战区,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
全营分三批出动。
老梁带第一批,铁路运输战车,连带营里的战士坐火车属于第二批。
第三批就是陈钧和教导员以及导演部的李培方,乘坐军车前往。
这点路程,陈钧如果赶得快,他将第一批抵达战场,勘察附近的地形。
毕竟打仗嘛。
光靠导演部给的地图可不行,此次有卫勤蓝军参战,信导演部的安排,怕是裤衩子都要被人家打没了。
但愿途中别出意外吧。
陈钧交代完马红杰带队出发的任务后,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各连集合点名,而后人员分散上车。
一辆辆牵引卡车出动,开始缓缓滑向远方。
反正有卫勤蓝军,也就是专业蓝军部队参与此次作战。
陈钧总觉得自己这心里头,有不好的感觉在滋生。
2017年演习的轨迹,还是太容易抓了啊。
只是通过运输机频繁调动,辎重不断汇聚,外界配合运输。
就能很容易判断出部队要投入兵力军演,根据一些运输路线,连普通民众都能感受到军方的动作。
更何况是那些鸡贼的蓝军,对方肯定能察觉到红方这边的运兵安排。
还是后世好啊,陈钧记得2022年时的军演,那就牛逼多了。
演习前的筹备压根没有任何动静,作战演习就是突然发起,数万人的空军海军,事先都没接到演习的风声。
说打就打。
那种保密工作才算正经的到位了。
就现在这样.
陈钧抬头看了看低空,还在运输物资的运输机,他忍不住扯动嘴角笑了笑。
现在演习之前要搞出这么大动静,指不定这几天老美,还有小韩那两个混账玩意,又在私下怎么寻思呢。
“老陈,你想啥呢。”
看着战车已经出发,一营变得空荡荡,只留一部分战士驻守营房。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赵子恒从口袋摸出烟,自己捞出一根叼着,剩下的连盒都丢给了陈钧。
“这次由你带队出去参加演习行动,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是有点。”
陈钧抓着烟盒自己点燃一根,想把剩下的还给老赵时。
赵子恒却摆了摆手:“拿着吧,到了作战区想买烟可就没地方了。”
“我前两天跟陶旅申请了下,想跟着一营一起过去,协助你这次作战,但旅里没同意。”
“陶旅的意思,也是想培养培养你,别有太大压力,到了战场上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相信你。”
“好,我知道。”
陈钧看着老赵那担忧的眼神,他咧嘴笑了笑。
赵子恒是他的营长,刚毕业过来一营就是跟着老赵,他不放心由自己带队出发上千公里去参加演习。
这也在情理之中。
陈钧心里也清楚,并非是军区相信他,也不是旅里对他有信心。
可该经历的,总要去尝试吧?
他如今已经是179旅副参谋长,还兼任一营营长,虽说只是暂代副参谋长。
但这种话,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有这个职位扣到脑袋上,要是连组织一个营演习的能力都没有,那这职位也扣不稳啊。
屁股决定思维是没错。
但首先也要看看自己屁股够不够稳,能不能撑起相应的工作。
这次演习无论成败,只要自己发挥的还算可以,回来后旅副参谋长前面暂代那俩字,应该就能取掉了吧。
陈钧收起香烟,他主动撑开双臂和赵子恒拥抱了一下,又和林金华拥抱了一下。
几人分开后,郑重的立正敬礼。
陈钧回头看了一眼一营营部,目光变得坚定,而后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坐进了旁边的吉普车内。
车还是导演部开过来的那两辆,两名中尉负责开车,李武界背着陈钧的行李,坐在头车。
陈钧则是和李培方,何应涛一起坐在后车。
在旅里一众干部的注目下。
两辆军车咆哮着出动,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眼瞅着车屁股灯都瞧不见了。
179旅坦克营营长肖建峰踱步走到赵子恒跟前,他满脸唏嘘道:“老赵,你说这次上面咋想的?”
“让一营代替旅里参加年度军事演习,我也能理解,现在就他们一营有战斗力。”
“咱都成光杆司令了,可旅里把后勤都拨给了一营,这么大的体量,兵力和火力比得上一个加强团了。”
“陶旅就这么放心,让老陈这个新蛋子去指挥?”
“让咱们这些人跟着过去,就算帮不上多大忙,也能组成一个参谋团,给一营减轻点负担没问题啊。”
“结果陶旅一个都不让去,咋个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
赵子恒闻言,他翻了翻白眼,一排钢牙咬着烟屁股,脸上满是郁闷。
能不郁闷嘛。
年度军事演习可是大场面啊,还是跨区域作战,他也看得眼热。
可奈何二营现在别说战斗力了,就算跨区作战能准确无误的,将那两个新连投送到战场上。
途中不跑丢战士。
赵子恒都觉得挺欣慰,二营新兵太多,组建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陈钧乘坐导演部的车辆,有不少好处,但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信息来源不闭塞。
他这边刚出发没多久,关于第一集团军参战各单位的出动状况,就实施汇总到工作台。
李培方跟其他裁判员沟通工作时,陈钧可以从通话内容中,判断出此次红方部队的出动状态。
他们是早上六点多出发,都过了中午,早已离开彭城范围后。
导演部才收到一营各战车,已经全数登上铁路专列,准备启程。
让陈钧意外的是,李培方好像并没有将昨天一营,率先出动的后勤单位汇报上去。
反正广播汇总红蓝双方出动行程时,没有听到由梁科翔带队出发的消息。
当然了,乘坐导演部车辆坏处也很明显。
或者说是陈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这边车辆,行驶到沪武高速路段时,导演部突然通知,第一集团军下属的机步旅,走陆路的车队失联。
导调机关联系不上这支队伍,明令要求机步旅尽快做出回应,否则八小时内,将判定出局。
陈钧行驶到芜黄高速时,第一集团军下属机械化步兵师铁路运输整体失联。
导演部下令,依旧是八个小时,联系不到该单位的行程动向。
将判定出局。
车辆行驶到巢黄高速时,第一集团军另外一个摩步旅陆路车队失联。
要求今晚九点之前,必须主动和导演部汇报动向,否则判定出局。
连续有关红方作战部队失联,陈钧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李培方为方便利用车载无线电汇报工作,他一直坐在副驾驶。
陈钧跟何应涛两人,则是坐在后排。
此时,听着连续不断传来失联的消息。
老何屁股上也跟长了鸡眼似的,整个人坐在那不停的扭屁股。
看得出来,何应涛这会心里是不大平静。
部队失联?!!
开什么国际玩笑。
先不说战前各种准备工作,就说那些旅级单位,师级单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至于特么的转移一千多公里而已,直接干失联了?
陈钧都怀疑导演部联系了没有,诺大的战斗群无论是铁路,还是陆运,怎么可能失联。
这赶个路而已,一两万人就这么赶丢了?
没这么离谱的事吧?
对这些信息,陈钧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他扭头看看老何,这会愁的脸都好像瘦了一圈。
陈钧抬手拍了拍何应涛的肩膀,微微摇头后,没有作声。
他觉得这风格像是蓝军的手段,毕竟朱日和蓝军总是喜欢搞点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问题是朱日和蓝军不会参与这种军事演习行动,他们不会长途跋涉跑到福州。
再说了。
朱日和作战也不是瞎几把搞啊,他们是为了模拟极端情况,来检验部队的战斗力。
看看当前部队都能暴露出哪些存在的问题,从而解决问题,使得战斗力提升。
他们那演习的目的,所使用的任何手段,为的不是让红军学会怎么赢。
怎么赢都是其次。
最首要的是,在高强度极端条件下暴露出的劣势和问题,能够快速解决。
本质是为了挑错改错,同时也通过战术战法的迭代,开发和优化军队整体战斗力。
演习的胜利从不同的角度来看,所需要理解的意义也不一样。
就像朱日和,有时候胜利就是完成战略战术目标,并不一定是非要打赢才算。
可这次是怎么回事?
听着副驾驶上,导演部的参谋一直在催促各单位连线问题,失联的第一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踪迹。
陈钧眼瞅着道路标牌,他们都已经抵达了福州境内。
失联的单位还是没消息。
陈钧也有些搞不懂,导演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难不成那么多部队,真能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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