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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并州境内。离开了望舒城的独孤月,用了五年的时间,一路走,一路看。
学着邓儒惩恶扬善。
她的境界,在这一路上奇遇连连,竟然直接到了无我境。
这是窥道境之上的境界。
这一路上,她见过了很多饿死,活不下去的百姓们。
她心中很疑惑。
为什么?
不是已经下了雨吗?
不是已经可以种地了吗?
不是风调雨顺了吗?
为什么还是会有人饿死呢?
她不解。
可当她看到那些吃的满脑肥肠的士绅地主们的时候。
她理解了。
恶人不出就会祸害好人。
独孤月从未如此赞同邓儒的话。
凉州的一座城池中。
独孤月看着已经成了一座空城的城池。
她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这座城。
她记得,她来过的。
她还杀了这座城池的世家啊。
她下手如同那位大师一般心狠手辣。
从未放走过一个世家的人。
可为什么。
这座城的百姓,还是死完了。
门口倒着一具小姑娘的尸体,她有印象。
在三个月前,这个小姑娘,还想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烧饼,分一半给她独孤月。
她说,饿肚子好难受的。
姐姐不要饿肚子。
小姑娘很善良,明明自己也就找了半块烧饼,却还是愿意给她分半块。
哪怕她独孤月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饿肚子的模样。
可现在,这小姑阿娘也死了。
饿死的。
她那小小的肚子涨得溜圆的。
似乎是胃里藏了很多,难以消化的东西。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世家已经被我灭了,五年来风调雨顺,他们怎么会饿死?”
“县令,对,县令,我要去找县令问个明白。”
独孤月脸上神情带着不可置信。
但她现在已经是无我境的剑修。
甚至都要比邓儒都要高出两个境界。
她又怎会不明白?
那县令啊,就是导致这一城百姓,全部饿死的罪魁祸首。
只要有特权的存在,不公,就会存在。
世家只不过是在这大靖末年,显得更加强势罢了。
大靖的地方官们,也是人啊。
他们也会有私欲啊。
已经饿过的他们,在五年的风调雨顺后,自然也要屯粮啊。
独孤月愤怒的御起腰间宝剑,直取县衙中,那县令的人头。
她不管了。
她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
县衙内,县令正在大快朵颐着,忽然,一道飞剑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向着他的头颅飞来。
只听得咔嚓一声,县令的头颅应声落地。
县令那吃的肥头大耳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飞剑又重新飞回了独孤月的手上。
独孤月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下。
她口中不断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在对这世道的质问。
“百姓被压榨,被饿死,你们说,没人,没能力,管不了。”
“我帮你们。”
“我杀了所有阻碍你们施展王道的人,世家,地主,士绅,他们都死了。”
“不求你们像望舒城的县令一样,将所有粮食拿来救助百姓。”
“但,你们怎么还变成了世家,你们口中的王道去了哪里?”
“你们凭什么拿走百姓的粮食,让百姓饿死?”
独孤月大哭着,她不理解,她不想去理解。
如果连她都要去理解这些,所谓的迫不得已才贪污,才欺压百姓的官员的话。
那.......
谁去为那些因这些官员贪污饿死的百姓,做主呢?
谁能去做这个主?
“这天下坏了,它坏得好彻底啊。”
独孤月娇小的身躯颤抖着。
她的神情近乎有些癫狂。
她有些恨透了这个该死的世界。
倒不如,杀个干净。
但独孤月很快反应过来。
她这情绪不对,这样下去,她很容易滋生心魔的。
“倒不如,打碎这旧乾坤,重铸个新河山。”
“世家,地主,士绅,官员,修士,都不给百姓活路。”
“我带他们活下去。”
独孤月想到这,眼神渐渐的坚定起来。
是了。
如果所有掌握权势力量的人都不能够为百姓做主的话。
那她就学那位大师,打破这旧乾坤。
让百姓活下去。
她来做这个救世主。
她,来带百姓活下去。
带百姓们,找出一条活路。
忽的,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心中的郁结。
她抬起头,指着天空大喊。
“既然你已经没有能力带给百姓平静的生活,没有能力维持的你的秩序,你的官员张口王道,闭口王道,却从未做过一点实事,好不容易有了能力,还去盘剥百姓,你还在苟延残喘些什么!”
“你烂透了!”
独孤月骂完,收起了剑,一步一步的向着远方走去。
她,要去带着还活着的百姓,找一条活路。
她一路走,一路汇聚着活不下去的流民。
流民们问起来,她只说,要带他们活下去。
流民们相信了独孤月的话。
再加上跟着独孤月,确实能够喝上一碗热粥。
他们便彻底没有了顾虑,跟随着独孤月一路走。
队伍渐渐越来越浩大。
直到最后,独孤月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五十多万,吃不饱饭的流民,里面甚至还混进了一些看出了些端倪,想要搏个从龙之功的低阶修行者们。
渐渐的,独孤月已经供养不起这些流民了。
但,此刻不需要她去供养这些流民了。
独孤月带着流民大军来到了一座城池前。
这座城池已经被世家给联合掌控,里面的百姓都成了饿殍。
独孤月着一身雪白的甲胄,甲胄让她的生出了几分英气。
她拔剑出鞘,对着城池上,那些面露恐惧之色的守军和世家中人道。
“活路,就在眼前,天不给你们,我带你们把活路抢回来!”
身后,无数站立都不稳的流民看着那高耸的城墙,装备精良的士兵,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的恐惧。
但,却没有一人后退。
“疯了,都疯了,一群贱民,他们怎么敢的。”
城墙上,几个世家的家主面露惧色,更多的是愤怒。
他们想不通,下面那个修行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明明那么高深的修为,更该珍视这得来不易的修为,更应该惜命。
何苦为了这些春风吹又生的贱民,付出自己的性命?
何苦为他们做出头鸟?
他们不解,正如独孤月不解,为什么,明明他们已经吃得满嘴流油,却仍然要去抢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手中,最后一口救命粮一般。
“杀!”
人群中混入的修行者们一马当先,杀向了高耸的城墙。
有了这些修行者的代表,身后,五十多万流民,也不再恐惧,手中拿着木棍,农具,便跟了上去,冲向了高耸的城墙。
那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浩浩荡荡的人潮,当即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他们直接将武器丢下,选择了打开城门。
无数流民蜂拥而入,城头上大靖的气质被独孤月一剑砍断,插上了一朵绘画着白莲的旗帜。
城头变换大王旗。
无数流民直冲世家的粮仓。
他们饿坏了,他们想活下去。
根本没有心思管那些世家的死活。
他们不管,但独孤月会管。
独孤月没有丝毫犹豫,御剑杀死了那些准备去点燃粮仓,宁肯烧掉,也不肯分与百姓的世家子弟们。
........
永平二年。
白莲教圣女独孤月,于并州聚流民五十万,打出了白莲净世的口号,揭竿而起。
这是大靖步入末年以来,第一场大型的起义。
这场起义,为风雨飘摇的大靖,彻底踹上了临门一脚。
将半截脖子入土的大靖,打造了一副名为白莲教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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