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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独孤家,邓儒将面具和斗笠摘了下来。那女子的尸体,已经被独孤兄妹按照他的意思给厚葬了。
由于脑袋都捏碎了,也不用担心她诈尸,停尸七天的规矩没有了。
直接拉走,埋了。
上好的棺材埋的。
“大师,您这个脸,真的就没有一点恢复的可能了么?”
独孤月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虽然看久了吧,这脸还别有一番风味。
但她实在欣赏不来。
还是以前那个帅和尚好看一点。
“贫僧自己都不甚在意,施主又在意什么?”
邓儒轻笑道,不过这往日看上去很帅的笑容,此刻看上去,就有几分吓人了。
嗯,几分吓人是抬举了。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被剥了半边脸皮的光头乐呵呵的对你笑。
没有惨叫一声赶紧跑已经是独孤兄妹心理素质强大了。
“只是觉得可惜啊,大师原本那么俊俏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
独孤月急忙辩解道。
“皮肉骨相,不外乎虚妄罢了,天地生养一张不可改变的皮相,只有庸人才会为这一张不可改变的皮相癫狂。”
邓儒说道。
想了想,他还是将面具戴上,别吓着了人家。
“大师,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忽的,独孤月又问道。
其实三人都清楚,两天时间,望舒城内已经没有太多恶人了,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作恶。
毕竟,有邓儒在,谁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抗住邓儒一拳而不死。
至于现在还在作恶的,那已经不是邓儒能够对付的了。
比如说王家。
有气血境中期的存在坐镇,位列三大家族之一。
比如说虚阳派,来历神秘,本身也有气血境后期的存在坐镇。
谁都知道他们在作恶,知道他们害得无辜百姓民不聊生。
但谁都不敢管。
朝廷分配到望舒城的管制力量甚至连一个气血境都没有。
只有一个武者后期的县令。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地方士绅。
朝廷都无力管辖。
“确实,也快到时候了,因缘际会,总有离散之日,施主也不必太担心,如今之望舒城,早已无人会对你独孤家心怀不轨。”
“他们呐,都畏惧着贫僧呢。”
邓儒微笑道。
只差最后一步,他便也算是,救人救到底。
做完这最后一步,他也确实该走了。
嗯,最后一步,把三大家族还有虚阳派都灭了,让官府重新恢复对望舒城的掌控力。
望舒县令他这几天也有了解,知道他是个好官儿,如果让他来执政,不说是三国杀——蒸蒸日上吧。
那也至少是政通人和的。
做完这最后一步,他就该走了。
这天下,远不止一个望舒城。
“大师,就不能留下么?”
独孤月苦着脸,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
“不能。”
邓儒是个心思敏感的人,面前少女的状态,给他一种感觉。
她好像有点危险了。
坏了,这妖女要坏贫僧修行。
她好像真的动情了。
不是,少女啊,你清醒点,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帅和尚,脸都烂一半了,你能下得去手?
邓儒在心中吐槽。
这么个暴力残忍,现在还丑陋的和尚,你也能下得去手?
这是他异世界的新号,别搞啊。
“那大师,庆祝你突破境界,我们今晚喝一顿,怎么样?”
独孤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诶,弄一碗铁牛牛肉面给你尝尝。
“大师您应该不用戒酒吧,毕竟您都不戒荤腥的。”
独孤月说道。
“!!!”
一旁的独孤白看着自家妹妹疯狂作死,他想拦着,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拦。
独孤白感觉,面前的杀生和尚那眼神已经非常冰冷了。
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他们兄妹都杀了,以绝后患?
自家妹妹怎么回事,怎么还对这和尚喜欢上了?
他真的不能理解,实在不能理解。
且不说人家是和尚,虽然这个和尚就没守过什么佛门戒律。
就单说修行者和凡人之间,那就是仙凡两隔,你在想什么?
独孤白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他现在只想给自家小妹脑子掀开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怎么长的。
“小妹!”
独孤白急切的说道。
他不敢多说,他怕邓儒直接出手给两人都拍死了,只能再喊一声,提醒独孤月,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呵,好。”
邓儒并未拒绝。
他两世为人,又如何看不出这丫头的心思?
只是现在还当着她兄长的面,直接拒绝,她面子不好。
她要办酒宴,便办吧。
他也好白吃白喝一顿。
只是,这地方,是不能久留了。
“?”
独孤白愣住了。
杀生和尚居然答应了?
不是,和尚,兄弟知道你什么戒律都不守,连色戒都不守,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但仔细想想,现在的杀生和尚可是名震望舒。
如果他真的和自家小妹喜结连理了。
那他独孤家就能够一跃成为望舒城顶尖家族了。
这倒也未尝不是一番好事。
“大师?此言当真?”
独孤月眼睛都亮了几分。
“当真,月施主可以去着手酒席了,贫僧喜吃肉食,多安排些肉食,酒也要足,”
邓儒笑道,只是铁面遮挡,没人看得到他的笑容。
不过,就他现在这张脸而论,看不到,也好。
免得被吓一跳。
.......
深夜,独孤月所谓的酒席规模倒是也没有多大。
毕竟就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些丫鬟家丁也一起吃。
总共十三个人。
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肉食。
还有各种美酒。
看得出来,独孤月是真的将邓儒说得话记在心里了。
“大师,恭喜晋级啊。”
独孤白乐呵呵的弯腰对着邓儒敬酒。
这小子脸上高兴的,倒好像是他要晋级了似的。
独孤月倒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喝着酒,也不知道她是要做些什么。
邓儒倒是清楚,但是他知道,今晚,以后,都注定不可能让独孤月如愿的。
美色,如狼似虎,瓦解人的意志,沾染不得。
他不戒杀生,是因为他的道就是以杀止杀。
他不戒酒肉,是因为他能够克制自己不沉沦于酒肉之欲。
但他戒色,因为这玩意他是真的喜欢,前世他连小电影小里番都不能拒绝,他可不敢保证一旦食髓知味后,会不会就此沉沦。
所以连口子都不敢开。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酒足饭饱后,邓儒便借口天色已晚,回到了独孤兄妹给他安排,住了几天的房间中。
将斗笠和面具放到桌子上。
忽然,他的目光被角落里一把小木剑吸引。
那木剑很小,似乎是孩童玩乐嬉戏时,所用的小木剑。
但这里,曾经是独孤家家主的房间。
或许,这是独孤家家主年幼时的天真也说不定?
但邓儒觉得没这么简单。
邓儒将其拿起,将灵力附着在双眼,在黑灯瞎火中,打量着这把小木剑。
很快,那木剑上刻着的一行行小字就浮现出来。
【余名独孤奕天,悟得草木剑道,与天对弈,略输一子,世人称余为独孤剑仙。】
邓儒手抖了一下。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独孤家好像就出过一个剑仙?
是那日月境的剑仙?
哦,感情独孤家的传承一直都在这,之所以没被发现,是因为后世独孤家的人太废物,没有一个踏上修行之路,所以才没人发现?
但这么推测似乎不太对。
邓儒选择继续看下去。
【余年幼握住木剑嬉戏之时,便与身边人言道,余要以手中木剑,护住天下人,时人皆笑余天真,金铁之剑,尚且不能护住数人,区区草木之剑,能护身否?】
【然,余不听时人所谓经验之谈,执意练一把草木之剑,既是为护天下人,也为护自己一寸童心不泯。】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寒来暑往,余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只知每过一日,手中剑风便长一寸,等余出山之日,手中木剑,已可斩断天穹。】
【再回首,时人皆逝,只留余一人,面对全新之世道,败尽世间剑修,甚是无趣。】
【留此木剑于余兄后人之家,有缘人,皆可习余草木之剑。】
通篇下来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我是个很特立独行的剑修,别人不理解我,但我不在乎,而且我很牛逼,等我剑道大成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老死在了岁月长河里。
用几个字总结就是。
我——牛逼坏了的大剑仙。
邓儒不知道如何评价,他将木剑翻转,用灵力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了一篇剑法刻在其上,每一个字都蕴含剑道真意。
但却被人用手段束缚,不让这其中剑道真意冲破木剑的束缚。
这应该是一种保护措施。
毕竟一旦剑道真意在没有人修行到剑仙境界前挣脱束缚,那这独孤剑仙的后人,可就有好日子受了。
邓儒想了想,在房间中翻找出纸墨笔砚,决定将剑法誊抄。
独孤兄妹肉体凡胎,他们根本不可能看到木剑之上的剑法,更遑论其上的剑道真意。
先将剑法誊抄,然后让独孤兄妹修行,这样,他们也能靠自己看出其上剑道真意。
这独孤剑仙的剑法,也就不算失传。
至于邓儒为什么不练。
这是独孤剑仙留给独孤家后人的,他不屑于去取。
其次,他是和尚,对剑法天生不敏感。
如果是什么棍法拳法,他会很高兴接受。
就在邓儒准备将之誊抄之时,房间里突然充盈起阵阵酒气。
邓儒暂时放下了倒水磨墨的手。
今晚的重头戏,倒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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