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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着大雍最西北的定州，唐王、姜驰光和大晋展开了三方争夺。根据线报，唐王在定州投入了三十万的兵力。
眼看着西部各方势力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定州，国都的朝堂之上，官员们又有了别的想法。
原本在兵部的侍郎和尚书们，现在全都卸任，镇守外州。
所以，除了聂伦远这个兵部尚书，整个兵部能数得上号的，就是王普了。
当初王普因为协助武进和常勇火烧伪帝的粮草，又劝说了原祁州总兵冯阳勤王，从而立下了功劳，获封伯爵之位。
在朝堂之上，王普非常活跃，希望能在陈秦面前露个脸，获得进一步的重用。
“诸位爱卿，对于西边的战事，有什么看法？”
陈秦按照惯例问了一句。
王普上前道：“陛下，现在霍州空虚，我们不如试一试，看能否把唐王的霍州打下来？”
陈秦悠悠地回应：“霍州守城的，是霍州三雄之一杨默。上次赵简占尽了优势，都没能拿下他。他现在带着至少十万士兵，守卫着粮草充足墙厚河深的霍州城，王大人有信心能在一两年内啃下来？”
王普不好意思地笑道：“陛下，我之前就一个步兵统领，哪有这个能耐。但是楚总督、赵总督，应该可以啊。”
陈秦摇头一笑：“巧了。前两天，楚唐和赵简分别给朕发来金翎紫燕书，希望朕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啊这……是臣冒昧了。”
说完，王普悻悻地退了回去。
看着王普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就走的样子，让陈秦感觉有些搞笑。
他看向聂伦远，似是在问，你们兵部的官员，怎么是这个德行？
王普今天要在朝堂上出主意的事情，之前并未与兵部尚书聂伦远沟通。
这种小聪明，让聂伦远十分恼怒。
身逢乱世，陈秦又公然尚武。朝堂之上议论用兵之策，乃是重中之重，他王普怎么敢不跟自己商量，就胡乱开口的？！
聂伦远刀了王普的心都有。
但是身为兵部的领导，他必须站出来给王普擦屁股。
擦屁股的方式，自然不会是支持攻打霍州。别说楚唐和赵简认为不该打，他也认为此时攻打霍州不是明智之举。
只能祸水外引了。若是干的不好的不止他一人，那陛下应该就会减少对他的不满。
“陛下，微臣以为，楚总督和赵总督所言极是。霍州究竟有多少兵马，究竟是五十万，六十万，还是更多，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消息。贸然攻打霍州，很可能脱不开身，陷进唐王的阴谋之中。”
左问德听聂伦远提到了没有明确情报后，也出列。
“聂大人说的没错。陛下，微臣和邱相冲安排了许多细作在霍州，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听到准确的情报，每个人返回都城的消息都大相径庭。唐王在霍州将情报防范得如此到位，恐怕另有目的。”
这件事情，左问德已经私下同陈秦汇报过了。
朝堂之上，面对聂伦远的牵扯，他只得站出来开诚布公再说一遍。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谢陛下。”
聂伦远有些疑惑，陈秦为什么没有问左问德进一步的打算。现在霍州的情报网，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于情于理左问德都该拿出个方案才是。
但是左问德没说，陈秦也没问，这就说明，君臣二人心照不宣，早就有了打算。
聂伦远意识到这一点后，不再纠缠左问德，继续化劲：
“王大人说的攻打霍州，并不妥当。但是他说的要出兵的建议，微臣以为还是值得议一议的。”
“哦？聂大人有什么看法？”
“回陛下。微臣以为，打不了霍州，可以讨论攻打博州。姜驰光倾巢而出，博州已经空虚。若是让赵总督出兵濮州，相信很快就能拿下博州。但是，究竟该不该打博州，还是要再商讨一番。”
陈秦点头：“此事，确实要一论下。聂大人倒是提醒朕了。之前镇守斩风城的耿然给了个攻打博州的建议，但是朕认为这样一来，我们的战线拉得太长。”
“你们可以看看大殿侧面挂着的地图。若是我们将博州也收下，赵简必然会分散兵力。唐王不论打下顾州或是濮州，都会掐断我们与博州的联系。博州，是一块有毒的甜糕，朕认为不能吃下。”
“而且，唐王的势力明显距离博州更近，为何没有趁着姜驰光离开后抄了他的老巢？他是在等朕出手！所以朕认为，攻打博州就是个唐王故意留下的陷阱，绝对不能执行。”
聂伦远看着地图，频频点头：“陛下所言极是。攻打博州的问题，是微臣考虑不周了。”
“无妨，你或许也是，临时起意。有些疏漏，在所难免。”
陈秦的回应，让聂伦远的后背感到一股凉意。
聂伦远虽然是个不能领兵作战的文官，但是战略眼光却和赵简伯仲之间，比张斌还要胜过一筹。
攻打博州这个决策存在的潜在风险，对于耿然来讲，或许难以想明白，但对于聂伦远，不可能意识不到。
聂伦远定然早就发现不能攻打博州，所以才一直没有建言。但是今日为何又在朝上明知故问提了呢？
是为了给王普擦屁股，让陈秦觉得他不是个管辖不住下属的尚书。
可是，陈秦却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点出了聂伦远的小心思。
一句“临时起意”，暗戳戳地回应了聂伦远。
朕不是不明白你的小聪明，朕只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闹得太难看。
聂伦远深深低头，闭上了眼睛，无比后悔自己自作聪明。
陈秦虽然年轻，却是不世出的雄主，聂伦远觉得自己刚刚是昏了头，怎么敢在朝堂之上欺瞒陛下的！
左问德和陆风南相视一笑，都没有做声。
最后，陈秦对于军策进行了总结：“定州兵乱，把我们在北方的强敌全部卷入。以朕看来，定州乱得越久，他们的损耗越大，朕就能睡得越安心。”
“所以，效仿之前姜驰光和花符决战濮州。此次定州之乱，朕要继续坐山观虎斗！”
“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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