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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死?别啊。”男人玩味的笑了声,那种云淡风轻的肆意慵懒在这场谈判里,就赢了靳云深一大截。以至于……让靳云深心里产生一种错觉。
他真的爱她的太太吗?
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地位吗?
怎么从他言辞间,听不出一点心急的感觉?
这让靳云深以为,沈渡握着的好像是自己的全部,而自己捏着的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我这人的确睚眦必报,我说了……惹过我的人,没一个能全身而退的。”他轻描淡写的像是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但你的妻子温柔贤淑,你的儿子又那么聪明听话,至于你妻子肚子里的双胞胎,若是……能生出来,也一定很乖巧可爱吧。”
沈渡每说一个字,靳云深的心情就愈发的往下沉。
“佛说,善良仁义是美德,所以我今天决定做一个大度的人,你放了我的女人,我放了你的妻子,儿子还有你妻子肚子里的那一对双胞胎,一条命换四条命,这笔交易很值吧?”
靳云深面色凝重,宛若结着一层冰霜。
他顿了片刻,没说话。
但就是他短短犹豫的那一瞬间,对面大厦天台发生了让靳云深措手不及的一幕!
“不好意思了,靳先生,我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
随着男人话音一落,站在天台边缘的女人竟然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女人的身子像是被风吹起的一片叶子,在几百米的高空荡漾。
她痛苦扭曲,满面泪痕的失声尖叫。
靳云深眼眶通红地盯着对面。
女人身子单薄,虽然怀孕才三个月,但兴许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隐隐有些显怀了。
透过那高倍的望远镜,他看见她那隆起的小腹上,缠着一根粗绳。
“还在犹豫?”
那边他一开口,缠在她小腹上的那根绳子就被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给割断了!
“五根绳子,五秒的时间,靳先生想清楚了。”
时间已经进入倒数,“四……”
右腿的绳子被割断。
“三。”
嘎嘣的一声,左腿的绳子也断了。
“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老公,老公!”
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听得靳云深心都要碎掉了。
昏暗角落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嘲弄的勾了下嘴角。
他太懂人性了。
呵,他就想,靳云深身上带着这么多根软肋,他哪来的胆子发疯干狠事?
靳云深过了几十年养尊处优,风风光光的日子,这些年来,因为靳老爷子的袒护,好的生意干净的生意都交给了靳云深,他自然不用去染那些肮脏和黑暗。
在他们靳家,靳平洲才是没什么人性,无所顾忌的那一个。
当然,今晚他也破例了。
靳云深今晚发疯是真的,但疯过之后呢?
是恐惧。
无穷无尽的恐惧。
“二……”
沈渡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放缓。
缠在女人左手的绳子也被毫不犹豫的割断了。
只剩一根绳了。
只剩一根绳了!
靳云深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
那锋利的军刀马上就要落到最后一根绳子上了!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他撕心裂肺的大吼着。
沈渡漫不经意的啧了声,“靳先生,说话可要算话。”
靳云深牙关都在打颤,他强忍着,一字一句道:“绝无半个字的虚言。”
就在靳云深话音落下之时,他的妻子,也被人拽了上去。
她如一堆烂泥一般,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薄薄的衣衫全被汗水浸透,双目像是被人剜去眼珠一般空洞。
男人缓缓地朝她走近,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落入她低下的视线里。
她心有余悸,身子颤抖的如筛糠一般。
这个男人分明长着一张好看斯文的脸,却如索命的阎王可怕。
他的心,是真的狠,真的黑。
沈渡这人从来就是这样,你要跟他玩白的,那他就光明正大的赢,你要跟他玩黑的,那就黑吃黑。
比不择手段,照样没人赢得了他。
“虽然让靳太太担惊受怕了,但……”他笑的冷漠,“这都是你应得的。”
“……”
只撂下那一句话,男人站起身离去。
*
被上锁的房间里。
那阵奇异古怪的香味,经久不息,如同灼烧人神经的火焰。
短短的几十分钟温乔觉得度日如年一般的难熬。
可是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温乔本就敏感混乱的神经,这会像是在疯狂的拉扯着。
她模糊的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温乔抬眸。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大步流星的朝她的方向奔来,轻易的将她打横抱起,紧紧的拥在怀中。
那一瞬,温乔手上握着的那把匕首下意识地松掉了。
染着血的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沈渡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自己所有的情绪。
他没有心思耗在这半分。
她手上那长长的伤口,简直能要了他命。
他一言不发地抱着温乔跑着离开了那栋大厦。
盛炀很快就将车开过来。
“去医院。”
她浑身被汗湿,体温又是滚烫的,像是发烧了。
温乔脑袋埋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渗透黑暗的那一束光。
“对不起……”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瓣,有些艰难的开口。
她很想解释今天的一切,可看着她连说话都没力气的样子,这会沈渡是什么都不想听。
坐在车上,车子如闪电一般疾驰,他终于抽出时间,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嗯,还好。
“生日快乐。”
终于,还是有机会将这句话在她面前亲口说出来。
倒也不算太遗憾。
温乔听着那句‘生日快乐’,眼泪再也不受控制般,簌簌的掉了下来,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惊心动魄也最难忘的一个生日了。
当然,也是她很期待的一个生日。
“可不可以先不要去医院……”每一个字,她都说的很艰难,“我现在更想要……”
看她红着脸,支支吾吾。
沈渡眉心却轻轻的皱了起来,倒也不是责备的意思,只是不解:“你都这样了,你不去医院,你还想干什么?你更想要什么?”
她声音低到还没传到他的耳里,就消散在空气中。
她说,“更想……更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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