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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间的战斗到达白热化阶段。南宫霜雪以一敌众,势头竟还是压着对面。二皇子刘澈全力催动血煞诀,将自己肉体力量拔尖,每一拳都蕴含着足以轰碎一栋楼的力量。
南宫霜雪挥剑挑开直冲面门的一爪,随后左手成掌,断然与面前这具骷髅相接。
砰的一声闷响。
二人同时向后退去。
南宫霜雪挥手甩了甩左手,缓解刚才那一掌的酸痛感。她面色已然平静,对于这期间的拼杀并未有太多消耗。
通过刚才那一击,她能明显的察觉到刘澈自身境界虚浮,而且似乎筑基的品相大概是灵品。
刘澈剧烈喘息,干枯得左臂现在已经浮现裂纹。
看来不拼命,还真不好拿下她。
刘澈抬起右手,迅速握拳猛地捶在胸口处。令人惊恐的一幕浮现。
只见苍白的骨骼溢出大量鲜血,漆黑的气流遮盖他全身。
南宫霜雪完全不给他开秘法的机会,凭空连斩数道剑气,压住自己五成灵力。
“二皇子殿下!”
一名暗卫从仙剑厮杀圈里狂奔,不顾自己已经被斩去的右臂,拿起断刀挡在刘澈身前。
没有任何意外。
这人挥刀刚接触剑气,就直接被锋利的剑气连人带刀整齐的切开。
一只缠满黑雾的手向前一伸,死死抓住剑气,随即指尖用力。
哐啷一声。
剑气炸的四分五裂。
狂暴无比的力量充斥在体内,刘澈双眸通红,这完全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驼着背,如同一只扑杀前的黑熊。
下一刻,他猛地抬头,双眸凶芒毕露,整个人如同野兽般冲了出去。
狂风扑面,南宫霜雪发丝飞扬,双眸倒映着急冲而来的刘澈。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回想【仙魔七杀令】的运转思路。
玄妙的能量顺着少女指尖游走,两道白黑气焰无端显现,自少女眉心旋转相融,最后形成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案。
南宫霜雪睁开双眼,一双黑眸充斥无边的霸道气息,她一步向前。
脚步落地瞬间,激起一层层气旋,灵气狂涌卷起千堆尘。
面对快到自己面前的刘澈。
少女不再用各式剑招。
而是化繁为简。
持剑横斩!
百米剑气冲天而起,宛若横扫千军的气势将方圆百米的房屋尽数斩毁。
——————
“这秘法!”刘殇震撼连连,“这.......”
刚升起的杀心瞬间熄灭。
光是这品级高到连他都看不出,就已经近乎喝退他想要杀人夺宝的心思。
“此女身后之人,怕也是位海川境修士。”刘殇回想先前少女身上那重重禁制。
那禁制所散发的气息与他一同,皆是海川境。
如此一来,他动起手来,倒是得好好思量一番。
究竟要不要对其出手?
当下皇室与其交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若真的放任不管,那么今后,或许不出百年,寒月国就要改名换姓。
当然,也有可能就此消逝于世界中。
刘殇踌躇许久,究竟要不要动手。
只要动手,那么就得快准狠,速度要快,快到少女连求救都发不出来,快到一切保命手段都来不及施展。
先天灵宝、本命仙剑、高阶灵剑......
刘殇不再犹豫,下定决心动手。
他先是运转灵力催动一国的杀阵。
玄阶高级【无相戾】。
此阵法以一国半数气运为代价,作为启动能源。
身在该阵法的敌人,境界会完全被气运消磨,以至于短暂性的跌落至一个大境界。
刘殇似是觉得还不够,连带着传音唤醒七位还在闭死关的供奉。
这些人的气息无一不是元婴期!
“皇上,唤醒我等可是有要事?”
“随我一同杀一人。”
“哦?难道寒月国来了一名海川境修士?”
“并不是,而是以免突生变故。”
“诸位且自行勘探那女娃的气息,之后你们便会知晓我为何如此大动干戈了。”
“.........”
沉寂一段时间后。
“皇上,我等知晓,这就随同您诛杀这剑道天才。”
刘殇不仅摇人,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还用自己的神识遮蔽寒月国的情况。
这样一来,就算这女娃有强大的靠山,也一定来不及求救。
至于有没有什么保命手段。
刘殇也不是没考虑过,于是非常谨慎的遮蔽行踪,协同七位皇室供奉前往将军台处。
——————
南宫霜雪一剑清扫战场,这一剑对她消耗很大,近乎抽干身体的全部灵力。
而且不止灵力几近枯竭,她现在头痛欲裂,浑身四肢生疼无比,就连站稳都成了奢望。
不得已,她只好将『伪▪夕晨』充当拐杖,一瘸一拐的朝将军台处走。
她要去帮南宫荀,要看到他。
即使这么多年,感情生疏,她的心底仍然认可他。
她知道他是族长,所以很多时候都很无力。
刚才与刘澈厮杀,在一次次兵刃相接时。
刘澈不断出言,扰乱她的心态。
“你以为就凭自己,能从南宫家溜出?”
“南宫小姐,你好好想想,你爹为何竭力想要让你滚。”
“南宫小姐松手吧,这气运你拿不得.......”
她那时心里一震,分神半秒。刘澈牢牢抓住机会,痛击她的左腿,直接令她的左腿骨折,骨头都刺破肌肉裸露在外。
“爹......”南宫霜雪费劲的前去,“等我。”
将军台战势,此时平分秋色。
南宫荀毕竟只是个法修,不是剑修,因此杀力并不是很大,无法做到一击灭一群的效果。
他以元婴初期修为打这群金丹修士,可以说毫无压力,只不过无法完全杀掉他们罢了。
再说了,他要的不是杀了他们,他要的是拖住这群金丹修士,好为女儿争取到离开寒月国的时间。
就算事后被刘家追责,他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烂命一条,而且死前还能为女儿做点什么。
南宫荀已经很满足了。
南宫荀处在将军台半空,浑身上下除了灰衣有些损毁之外,再无伤势。
反观台下一众金丹修士尽是负伤姿态;金丹打元婴很难,除非这名金丹修士是一位剑修,而且是一名剑术很高的剑修,那么打一般的元婴修士,还是没问题的。
“南宫荀!没成想南宫家,最后竟会毁在你手里!”南宫申怒骂道。
“毁了就毁了。南宫家本该毁在一千年前,”南宫荀伸手指自己,“是老子丢掉自己的尊严,才保全了南宫家,要说毁?一千年的苟且偷生........”
“就当是南宫家这一千年还给我的利息吧。”
“南宫荀,我看你是疯了!为了一个女娃,连家族都不要!”南宫申气得跳起。
“给老子闭嘴。”南宫荀吼道,一个排山掌招呼过去。
南宫申也不甘示弱,汇聚全身灵力,催动自己的玄阶低级法诀。他抬起衣袖炸裂的双手,向上推去。
一时间,风起云涌,狂风呼啸。
灵力威压扩散开来。
将军台烟尘四起。
南宫申缩地成寸,来到将军台另一处,他扶着墙壁剧烈咳嗽,口腔喷出鲜红的液体,挥洒在地板间。
“南宫荀,你当真想好了么?”南宫申神情复杂。
他活了近两千年,陪伴南宫荀的时间是最为长久的,可以说是一个老朋友了。
过去的时间里,南宫荀给他的感觉都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光是国破迅速倒戈这一事,就足以凸显南宫荀理智的一面,可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为了家族连尊严都不要,甚至情愿当一条狗的男人,到最后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娃而放弃整个家族!
将军台内忽然响起一阵哀嚎。
无边的热血挥洒四溅。
南宫申扭头看去,双眸微眯。
半空中的南宫荀也是投以视线。
他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变幻,一副恨铁不成钢神色:
“蠢货!你又回来作甚!”
“快给老子滚!滚啊!”
然而,他这般怒喊没有撼动少女分毫。
南宫霜雪拄着剑,蹦蹦跳跳的来到男人下方,语气轻松又带着一丝无奈:
“爹,你看我现在跑的快嘛?再说了就算按你说的滚.......”
“我现在也办不到啊。”
她耸耸肩,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反正我是不走了。
“哎哟~这丫头气得我胸口疼!”南宫荀捂着心口,欲言又止。
“爹,今天我不走了。”南宫霜雪抬眸,看着半空中的男人。
“爹,我想告诉你,你女儿有.......”
话音未落。
南宫荀骤然一分为三,分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分身,紧接着瞬间挡在南宫霜雪身前。
少女嘴唇还保持着“有”的字型。南宫荀右手向后一推,将其推至远处。
南宫霜雪倒飞出去,双眸由先前的平静转变为惊恐,她瞪大双眸死死盯着那道背影,盯着那道挡在滔天剑光下的背影。
少女狠狠摔倒在地,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不仅是四肢疼痛令她无法用上力,还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镇着她。
她挣扎的想要起身,双臂青筋暴起,双眸染上血丝。当她看向南宫荀的方向时。
一双黑瞳骤然收缩,好似看到巨大的恐怖般。
只见,那名元婴初期的灰衣男人被拦腰折断,上半身与下半身整齐的分离。
男人倒在血泊中,双目无神,嘴唇轻动,他还在沙哑的吼着:
“快走......快走......”
南宫霜雪被吓傻了。倒不如说她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最亲的人死亡。
大脑一片混乱。
茫然无措,无助可怜。
她本能的伸手想要爬起身。
可身上的重力,该死的威压令她动弹不得分毫。
“这便是本命仙剑?”
一道声音自天空传来。
少女抬头仰望。
高空处,一名锦衣男人林立虚空,手中抓着不断震颤的疏影。男人似乎很是喜欢,双眼扫过剑身乃至剑柄。
“好东西好东西!”
男人一连说了两次,旋即他低眸看向狼狈不堪的少女,轻声道:
“女娃,你师承何处?”
南宫霜雪缓缓扭过头死死盯着他,一双黑瞳全然充血,哑声道:
“逍遥派大长老......”
“白沐春!”
刘殇一愣,他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一番,发现并没有遇到或是听到过名为白沐春的修士。可他又觉得很蹊跷,因为派这一字,可不是什么宗门都可以用的。
“啧...不管了,反正都已经遮蔽整个寒月国的气机,就算这女娃背后有人也不可能瞬间赶到。”
西北疆域还是太过偏僻,这也就使得这地方的人,坐井观天,目光短浅,不知天高地厚,不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一剑独尊虽响亮,但奈何本人太过躺平,很少露面因此关于他的事迹很少有人提及,因为没必要。
自己都没见过本尊,何谈跟别人吹牛呢?
不过,要是被中土仙州修士知晓此事,他刘殇倒也会被冠上当世狠人。
仙州修士知道以后,绝对会对他竖起大拇戈儿:
“兄弟,头够铁的。”
刘殇右手一招,唤出一柄古剑。地阶低级灵剑『魂灭』,
“女娃,你也别心怀怨恨,你要怪的话,就怪自己太弱。”
刘殇操控古剑。
古剑剑尖指向南宫霜雪。
“况且你还是个女子,你们女子先天运势本就不如男子,所以这是你的命。”
“女子生来就是男人的附庸。”
『魂灭』飞出。
不出意外的话,少女今日便会横尸街头。
面对索命的古剑。
南宫霜雪无喜无悲,双眼通红红肿,小脸布满细微的伤痕与灰尘。
事到如今,她只是有些委屈。
凭什么女子就一定不如男人呢?
凭什么你们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
凭什么我就得听你们的安排?
少女想不通,也不愿想了。
她缓缓闭上双眼,泪水化为细丝从眼角滑下。她并不是等死,也不是就此放弃自己。
只是不愿看到这悲惨的一幕,不愿看到血泊中可怜的男人。
到头来,拼尽一切还是没能保护她。
少女知道男人此刻心中一定很愧疚。
她微闭双眼,双手下垂,仰靠着墙面,想着师尊说过的话语。
“你现在筑基前期修为,但所有底牌尽出的情况下,应该能够勉强斩杀金丹前期的敌人。”
“但若是真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
“喊一声师尊就行。”
少女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像是一个跟人炫耀东西的孩子。
死亡已经接近,脖颈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刘殇很疑惑,不懂她在做什么。等死?还是想死的体面点?
他懒得猜,也没心思猜,只是心里隐隐不安。
少女略带哭腔,像是一位诉苦告状的孩子,轻声道:
“师尊......”
“有人欺负我。”
——————
中土仙州东儒雅堂。
一直打坐养伤的李娄忽然睁眼,脸色大变,迅速起身目视天幕,神情肃穆道:
“他娘的,哪个狗日的不要命了!”
——————
北冥逍遥派。
道阁。
正在呼呼大睡的老者唰的一下起身。
整个人像是找到欠钱多年的债主,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一处方向,毫不客气的问候:
“狗娘养的海川境,你不要命别拉着整个疆域一起!”
——————
中土仙州,稷下学宫。
一袭青衫人叶铭与一名素裙少女下着棋。
擅长下棋,且棋力位于天下前三的叶铭,
此刻,
竟然一子落空!
少女见此满脸震惊。
——————
天地间。
不。
倒不如说是整座天下,整个人间响起一声轻语。
“来了。”
(说一下,下一章,南宫霜雪改为南霜雪。)
(这样一来,总不能说我水字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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