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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此番之后不知多久多少里之遥,一处道观唤作‘黄花观’,此观唯一位观主,平日积德行善、惠济乡里,号‘金光道人’的。现在来说,也算是后话不提。
只说左贤王亲见张衍与守净道士种种神通,又见识了张衍种种治国之法,当下备了珠宝金银、灵芝瑶草而来“二位德高才博,小王厚颜,欲请教导小儿一二。”
守净道士闻言,忙推辞道“左贤王言重,只是我乃方外之人,实在无法教导令公子。倒是子衍出自名门、存修黄庭,能养心性、洞智慧、明德行,或可能为。”
“收徒不敢当,若只延请教导,倒是可以。”张衍见左贤王看向自己,只道。
左贤王闻言,顿时行礼道“多谢先生。”
仔细以后,左贤王的两个儿子便在屏山城堡的一处堂屋上课,文也好、武也罢,张衍教人子弟,首重德行。
而左贤王也治家极严,便是张衍带着他们去乡间农耕等等,只要其有令,城堡之内就在无二话。
如此,王都也终于传来消息,继三十年之后,乌斯藏国终于要再一次举行国家祭典,并要求各路贵族勋贵齐聚参与。
张衍沉吟片刻,随即道“祭典时候在半年后,我等不妨先行起身。厉兵秣马、直捣黄龙,不然夜长梦多,恐生事端。”
“先生何以见得?”左贤王文雅你不明所以,遂问。
如此,张衍这才将他连日观察,向左贤王一一道来“我观王都气象,上空腾龙王气已生衰败,甚至死气从生,有恶鬼肆虐,隐有崩散之相。想来,王都那位恐怕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如此权力交接的大好时机,左贤王仁德爱民,如何不能撰取继承权?”
“吾弟健在,太后何能应允?”此言一出,左贤王摇了摇头,思极王宫太后,一脸苦笑的说道。
张衍面露不忍,他看得出左贤王说起他那位王弟时的一脸怜悯合无奈,但此间已由不得他在隐瞒下去。
双眼莫名的看了眼左贤王,澹澹道“或许,在三年之前,王弟就已经不在了。”
“这如何可能?!”果然,左贤王闻言大惊,不敢置信的盯着张衍,言语颇有求助探寻之色。
然,事实就是如此,张衍继续说道“不然左贤王以为,我当日为何不杀了那道人?皆因其一身人道气运庇佑,至于根源何在?想必,我手中地榜自会道来。”
罢了,只见金榜一展,浮现山河之影、九幽浩荡、诸天仙神,时而真圣高谈、天女起舞,或有仙音阵阵、祥瑞演变。
只见上书一行,载曰:天敏惠聪、美玉良才,氏出神裔,系四部十洲之王家,乌斯藏国王弟,才德闻名、赤子纯心,受国师所害枉死,特授乌斯藏国城隍。
寥寥数语,冰冷和无力,尽管在是祥瑞异相,都抹不去自此阴阳两隔的痛苦和悲伤。
左贤王掩面痛哭,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嘶吼宛若野兽,无力的捶击着地面的瓷砖,愤恨悲痛“他才十七岁!他能做什么,他只是想做一个哲学家,去探索人生的哲理而已,他犯了什么罪过?!!”
“也许正是他的探索和才学,无形加重了他在王都政治对弈中的地位,才遭此厄。左贤王,还请节哀。”
张衍说完,左贤王平静一番后,扬声吩咐卫兵“叫秘书官来!”
不一会儿,风尘仆仆的秘书官姗姗而来。自从张衍成为小王子的老师后,一些执政措施一天一样,身为左贤王的贴身秘书官,他也多了很多事情。
“日安,尊敬的殿下。”躬身行礼后,左贤王面色冷硬,看着秘书官下令“去把能买来的黑布都做成布条,发给士兵系在脖子上,吊唁去世的梅林公爵。”
梅林公爵,是乌斯藏国王弟的头衔和爵位,因为还没到二十岁,所以没有成为大公或者亲王。
秘书官显然一愣,在他的印象里,梅林公爵是最没可能在这场政治博弈中牺牲的,他才只有十七岁,那是位很和善且仁慈的殿下。
“还请节哀,殿下。”秘书官回神,躬身行礼。
也许王都的国主和太后,甚至是国师都没想到。他们的肆无忌惮和冷酷残忍,最终掀起了一场乌斯藏国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国内战争,历史将它记载为“黑带政变”,也被王室记载称为“五军之战”。
张衍也在此事后隐有所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或许这位“梅林公爵”的授封,也是这天地劫运的开始。
.......
参差林立、壮丽轩昂的宫殿内,霞璨璨、亮晃晃,彩壁绚烂、霞光莹莹,有奇葩垂落、硕果累累。日照之下,金碧辉煌、霞光满室。
宝座上,有魁梧挺拔、金发碧眼,正一身王族常服,倚在美婢一对软玉上,高枕玉臂、果琼润唇,很是逍遥恣意。
直到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惊慌的呐喊声回荡,将这旖旎宁静彻底打破。
“殿下,左贤王拒不认罪,将金光先生杀了!”
“咣啷....”
金酒杯应声掉落,清脆的磕碰声在男人一双碧眼中消弭,高挺的鼻梁发出闷哼质问“恩?!”
正当男人还欲言语,阴影之中不知何事出现一道金光圆影,徐徐不急的转头,澹澹道“大王稍安,我大军厉兵秣马、兵强马壮,倘或左贤王自掘坟墓,此时岂不是正是拘拿他的好时候?”
男人见状眸光一闪,昏昏沉沉间似乎睁开了双眼,又似乎继续沉睡般,嘴里呢喃说道“就交给国师罢。”
...........
半月后,城门外肃杀一片,左贤王带着兵马将领一路直捣黄龙、攻破王宫。
往日喧嚣繁华的宫殿变得寂静和荒凉,锦绣的彩绘壁画甚至变得灰暗和陈旧,丝毫没有曾经的辉煌。
男子一身铠甲、手持宝剑,端坐在王座上,死死盯着殿内诸人,声音嘶哑“你是我的弟弟,应该直到王位角逐的规则,。如果你想要王位,就自己来拿罢。”
张衍看着王座上双眼猩红、面色僵硬的国王,莫名感到了一丝不安,一把拽住正欲上前的左贤王,随后看着殿上的国王,凉凉笑道“国师,或者说,我该称你为巽鹰城隍才是。”
那国王闻言大怒“不知道哪里来的蛇虫鼠辈,也敢来我的面前指手画脚?!”
挥手间寒光凛冽,锋锐的剑锋随着国王一怒而掷,铿锵轻吟间裹挟着烈风袭来!
张衍见这厮直接暴起出手,且电光火石间怨气沸腾、乌云翻涌,正要试一试自己苦修的‘金光大咒’。
继而丹窍一动、真元翻涌之间金霞透蓝,一拳锤杀之下“铿锵!—”一声,只听宝剑悲鸣、寒光碎裂,快到无可思议!
待道在场诸位反应过来,只听“咣啷啷——”几声脆响,便间张衍不急不徐的踏过地上碎裂的宝剑,澹澹笑道“一国祀神,倒也名不虚传。”
说罢,只见那国王不知何事起身,发出一阵阵诡异的桀笑,面目狰狞的盯着张衍,一时间周身血华缭绕。
可谓刚猛激烈,甚至带着些视死如归。
纵跃而起,国王身形翩翩惊鸿宛若猎鹰扑食,轻盈撩乱间神龙摆尾、风声呼啸,直接朝着张衍暴射而来!
此乃力士的扛鼎横练功夫,灵药精砂、气顶炼体,非是自小踏行此道之辈能承受的。
且就张衍眼中,便是此道横练无双、攻伐力强,可失之灵巧、身形笨拙,非是他等修道所喜。
但力士只为仙神仆从,主要也是为护佑道家肉身或粗使脚力、抵挡攻击,此几位力士站桩之由来。
守净道士名门大教,自然知道修士肉身不能有缺,刚要抵挡,便见张衍,一身气血鼓荡似炉火,筋骨爆鸣发铁音。
龙虎血气蒸腾如霞、气若赤金,随之身体前倾愤然出手,拳风所道之处好似猛虎下山、蛮牛冲撞,一往无前!
“澎!”一声轰响间烟尘四起,待四下散去时,只见国王已然丢盔卸甲,像是破布袋子一般,飞到空中变得血肉模糊,已是奄奄一息。
只能说这国神倒霉,如此偏僻之地,还能遇上张衍这么个得道的龙种异类。
正当大家以为此间事了,张衍却忽觉不对,按理来说这国神乃是乌斯藏国首恶之最,然地榜却毫无反应波动,顿觉不妙。
方要出言提醒,只见大殿内顿时雾气滚滚、煞气弥漫,有狼哭鬼嚎、荆棘丛生,土石崩裂之声不绝于耳。
守净道士顿时大惊,挥袖间灵光大盛,裹挟众人便要离去!
“不好!”
张衍立刻看向守净道士,大叫道“快带左贤王他们走!”‘
同时丹窍大开,身形暴起间霞光肆意、身形飞起!
“吼!——”
待几人退出大殿来到破败的王宫花园,只见一条三头巨蟒,六目猩红、通体黑鳞,宛若地狱恶鬼一般狰狞而其!
“来的好!——”
守净道士见那大蛇癫狂凶恶,此时也是战意勃发,二话不说举剑便要上去一战!
张衍却知这大蛇乃昔日乌斯藏国神盗窃国运所化,乃此间封神始降的选择,皱眉看守净道士与它来来往往。
果不其然,只见那黑蟒巨尾一晃,道道寒芒煞气缭绕,萦绕无尽血色飞袭而来!
守净道士也不是吃素,手中剑光爆起,道道玄鸟啼鸣震颤,乃是火焰呼啸、剑光飞舞,此乃华山所传,坎镇玄鸟剑!
只是张衍一观之下,却发现这黑蟒浑身瑞气蒸腾间隐有酷烈翻涌之相,猩红六目瞳孔无神、血丝交纵,已然失去理智。
此时,唯恐守净道士一人不能力敌,赶忙飞身上前,一脚踏入其中,双手万灵汇聚、气机翻涌,双手化作三趾龙爪之相,侵金染蓝间天雷轰鸣振振!
霎那间,黑蟒嘶吼、玄鸟啼鸣,陡然间天地变色、气机翻涌,大片乌云汇聚间雷电压城、火光呼啸、剑光飞舞!
两声巨响轰鸣回荡,弥漫的血刃和锋锐的剑光好似遇上铁板一般,声音铿锵间寸进不得,纷纷巨大的龙爪光影三尺之地。
呼啸间劲风肆意,残余的气机与浪涌使周围草木翻滚、土石纷飞,大片土地砖块连根拔起,又见那黑蟒此时鲜血淋漓、鳞甲翻飞,张衍直呼侥幸!
守净道士见状不由唏嘘,不想这国神怨念竟然作茧自缚,当下来到张衍身旁,说道“看来这人道龙气竟被这诸般欲望恶鬼侵蚀间,诞生了灵智。如今即将消亡之际,又让怨念冲昏头了,居然借那国神怨念重生的身躯,妄图拥有肉身灵智,行此逆天之举?!”
张衍是个浮屠山中少数几个熟读经典的异类,如今神眼望气,当下便发现其中端倪,见这黑蟒周身瑞气缠绕却凶厉不堪,加之又听守净道士所言,心思流转间顿时有了主意。
转身说道“如此,兄长看我手段就是!”
此时,那黑蟒盘旋之间狰狞疯狂,眼见对面有龙气滋生,早已失去理智的它顿时又向龙气勃发的左贤王呼啸撕咬而去!
众目睽睽之下,要说左贤王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这么大个儿东西要吞了自己!正要退却之时只见周身灵光大盛“左贤王稍安,且看我来降它!”
左贤王一听便知是张衍声音,心中大定,再也不复惶恐。他不露声色,就这般矗立傲视,如泰山一般屹然不动。
周身华盖瑞气也因此愈发蓬勃,化作蛟龙盘旋嘶吼。那黑蟒见状更是暴怒不堪,六目一瞪,眼中的怨恨暴戾宛若实质一般呼啸而来!
眼见黑蟒就要来至左贤王近前,只见周身灵光荡漾间天门照耀,卤门之上庆云沉浮、剑丸流转,道道剑光顿时朝那黑蟒飞射而去!
道道虹光带着无可匹敌之势撕裂煞气,“吼!——”
一身悲鸣间三颗巨蟒头颅腾空而起,鲜血宛若瀑布一般洒满大地。
守净道士还好,知道张衍这是安抚左贤王之心,使人道龙气只见互相克制,加之那黑蟒与龙气只见灵肉不合,这才让张衍一举毙杀。
左贤王身为肉眼凡胎,此时却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先前狰狞孔恐怖的巨蟒被剑光枭首,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只是身为王者,他将所有情绪尽数隐藏,因此显得几位镇定。落在身旁诸众眼中,只愈发敬佩左贤王如此气派,只是气魄可谓让人为之侧目,可说得上是天生王者了!
短暂静默片刻,人群诸众随着乌云散去,成片的欢呼万岁声顿时响彻王城之内。
此时张衍并未多说,只是手中手诀翻飞,将那巨蟒尸首封印收好,来至左贤王身边叮嘱道“此乃天明所在,还请左贤王加冕时,祭祀天地神明,奏表叩安才是。”
“多赖二位提醒,小王谨记。”左贤王连忙拱手应下。
随后又道“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用先生留下这黑蟒头颅祭祀可好?”
守净道士出身全真道宗,自来熟悉斋蘸仪轨,自然对祭天之事也算颇为熟悉。听闻左贤王此言,沉吟片刻后说道“此蟒虽然不过一凶兽,甚至不至金丹之境,却比寻常牲畜贵重,左贤王有心了。”
罢了,不顾身旁不知所措的贵族们,左贤王自顾自的对左右下令建造祭坛。不过即使身旁的贵族们原本还想要说什么,此时经过如此大变,也只觉左贤王天命所归。
哪里敢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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