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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举办庆祝活动?”因为林绥草在医务室里和裴心雨单独谈话的缘故,另外三人站在桐树掩映的校园行道上等她。
安白芷忽然提议道。
她看夏风禾突然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想抛出新的话题。
但另外两人都没有理她。
夏风禾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刚听到的往事。
祝余则是在思考为什么他了解的“设定”和裴心雨说的话对不上。
安白芷鼓起了脸颊。
她一语不发地向前走。
“咦?”
夏风禾回过神拉住她,“绥草还没有出来……”
安白芷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反正大家聚到这里的理由已经结束了,现在解散也没关系吧?”
他们原本是来看自己拍摄的电影上映的,但先是从一开始就少了一个人,现在另外的成员们又各自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安白芷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但她并不愿意将别扭的心情展现到台面上,只好淡淡地寻找其它的理由。
“好啊,庆功也是必要的。”
祝余抬起头,“选一个休息日吧?”
“全程没有参与反而跑出去和以前的好朋友聊天的人正在积极地要求事后的庆祝……”
夏风禾松开扯住安白芷衣袖的手,小声说道。
“别吐槽我!”
祝余为自己辩驳,“遇到不可抗力也没办法!”
“不可抗力指的是命运的重逢吗?”
林绥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医务室。
“那個人和你聊了些什么?”夏风禾问她。
“……没什么,她之前来过家里所以认识我。”
林绥草目光低垂。
“要去银杏湖那边吗?”
安白芷将手机递到祝余的面前。
她倒是完全没受他们聊天的影响,无缝地承接了他抛出的话题,一会儿功夫连要去的地点都找好了。
“我没去过那边。”
祝余看向姐妹两人,意思是让她们拿主意。
“我觉得你和学姐今年作为应试生,休假日也应该将精力放在学习上才对。”
林绥草冷淡地捻起一绺发丝,“没必要陪我们胡闹的。”
从医务室出来后,她的情绪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态度也更为恶劣了。
“我们之前是在为谁的社团活动胡闹呢?”
林绥草便微微涨红了脸,口里说着“又没有请求你们帮忙”之类难懂的话。
“我想参加!”
夏风禾看似开朗地微笑,摇了摇妹妹的肩膀。
林绥草凝望着她:“你没关系吗?”
“暂时又没有什么事,当然不影响出门吧?”
“我说的不是那方面的事……算了。”
林绥草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可以。”
“那就敲定下来喽?那边有餐馆和游乐场。”
安白芷扫视一圈后,看向祝余,“经费就由祝余来出吧?”
“停一下,为什么?虽然我们的性别比例确实有点失调,但在这方面我是坚定的男女平等主义者。”
“有谁说好要一起逛艺术节却中途逃跑,大家在看电影的时候和以前的同桌在医务室里单独相处……”
“我知道了,封口费交上去之后你们谁都不准再提这件事了!”
校内广播震动着空气,奏出悠扬的进行曲调。
操场的方向,人声逐渐如涨潮时的海面,从一缕黑线变成滚滚白浪,淹没过来。
“艺术节,要结束了啊。”
林绥草轻声说道,“总觉得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裴心雨的出现就像是扭转河道方向的闸门,将原本今天预定的计划和行程全数扰乱了。
应该发生的并没有发生。
她并没有用上原本准备好的卑鄙手段,而姐姐也没有说出想说的话。
“我先回去了。”
为了避开能预见到即将到来的人潮,几人先一步离开了学校。
夕阳染红的公交站牌下,安白芷对他们轻轻挥手道别。
“别忘记庆祝的事!”
夏风禾合拢双手,比成小小的喇叭形状。
她看上去很开心,无忧无虑地等待着下一次大家汇合出门的机会。
哪怕在回去的路上,也步履轻盈地走在最前方。
暮色渐次笼罩住蚁聚的行人,三条影子被拉得很长。
不管是林绥草还是祝余,现在都对夏风禾自然地踏上和他们一起回家的路见怪不怪了。
莫名兴奋的情绪在她身上维持了很久,哪怕回家之后,夏风禾依然像是欢脱的金毛犬般抒发着似乎用不完的精力,在厨房、卧室与客厅间转悠。
完全没有刚和裴心雨见面时闷闷不乐的那幅样子。
可能她就是心大吧?会因为有成员缺席电影的放映而难过,但转眼间就会想起今天校园里弥漫的热闹气氛,回到家之后就和没事人一样。
毕竟是天然系的女孩,复杂的情感难以在她的脑回路里长久停留。
夜色岑寂,月移影动。
林绥草关掉床头的台灯,侧躺着睡下,背后能感觉到姐姐温热的吐息。
在几天之前,她们也曾经躺在这张床上,互相坦白内心的隐秘。
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姐姐单方面坦白才对。
她自嘲地笑了笑。
夏风禾似乎依然沉浸在节日的余韵中,不停地讲着今天看到的新鲜事。
也许她会一直说下去,直到自己睡着,这样就能忘记去思考别的事情。
可是坏心眼的妹妹却不愿意。
“别说了,姐姐。”
林绥草疲倦地闭上双眼,“你不是准备在艺术节之后表白吗?”
像是有人拔出一道铁青色的寒气,斩断了温馨的家常。
“没有做到呢。”
并不是表示嘲讽,而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林绥草如此宣布。
夏风禾沉默了。
那个快快乐乐,金毛犬一样的她一下子被打败了,仿佛棕褐色的瞳仁也虚弱地暗淡了下去。
“欺负人……”
“我在帮姐姐接受现实。”
夏风禾从后面抱住相比起来更为娇小的她,林绥草象征性挣扎了几下,觉得那具柔软的躯体冷得吓人。
“要怎么说出去嘛,都听到他一年前说有喜欢的人了。”
夏风禾苦笑着说,“根本不是合适的时机啊。”
她恶作剧般戳了戳妹妹的背:“那个人会不会是伱啊?”
“……绝不可能。”
林绥草闭上双目,“说不定只是当时车祸里他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
她又在说谎了。
“唔,这么说难道还有尝试的可能性吗?”
夏风禾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演变成气若游丝的呢喃。
“我还想让他今天带我一起熟悉校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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