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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外展老夫人砰砰敲门,管家探出脑袋,见着来人,眼中顿时划过一抹不耐。“呦,这不是展老夫人么?”
“老王家的,休得无礼!”展老夫人怒喝,一只手抵着门不悦道:“还不快放我进去!”
王管家冷嗤,并没有将展老夫人放在眼里:“这里是长公主府,可不是你展家的地盘,长公主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你说什么?”展老夫人不悦地瞪着王管家,指着鼻尖骂:“你信不信我立马发卖了你。”
听这话,王管家脸上的讽刺更加遮掩不住了,冷冷一笑大骂了句狐假虎威!
“反了反了!”
砰!
没给展老夫人发怒的机会,王管家重重地关上了门,将人拒之门外。
展老夫人站在门口,气得脸色发白,她没想到连一个下人也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
“老夫人,咱们毕竟是上门求情的,管家必定是得了主子的授意才敢如此,二爷还在宫里呢,您消消气。”嬷嬷生怕展老夫人一时想不开,赶紧劝。
这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今时不同往日,蕴朱县主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脾气的展家大夫人了。
展老夫人深吸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抬起手再次扣响了大门,连手掌都敲肿了,也不见里面有动静。
好几次展老夫人想破口大骂。
刚拔高了声音,大街上便有人朝着这边看来,臊得展老夫人老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你去敲!直到门开了为止。”展老夫人对着嬷嬷说,自个儿转身上了马车内等待。
这一等又是一整日。
长公主的大门紧闭不开。
气的展老夫人险些晕厥。
凤栖宫
展缊跪不住,半俯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随时都要栽倒一旁,咬着牙强撑着。
他望着渐暗的天色,心也跟着沉了沉。
难不成又要跪一夜?
帘子撩起,展缊欣喜地抬起头看去,是夏露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了展缊。
“姑娘,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见,求姑娘通传一声。”
夏露硬邦邦的回:“县主还未醒,展大人姑且就跪着吧,莫要惊扰了娘娘休息,否则,罪加一等!”
展缊讪讪闭嘴
宫内展缊跪了两天一夜,宫外展老夫人在长公主府门口敲了一天,门都快拍烂了,也不见公主府开门。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
次日天不亮展老夫人恹恹地回去了,一大早便看见了方氏,她皱着眉头觉得晦气,没好气的说:“展家乱成这样,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昨儿晚上没有人打搅,方氏睡了好觉,所以早上起来神清气爽,面对展老夫人的指责,她一点儿也不恼。
“母亲怎么还拎不清呢,宫里摆明要给县主撑腰,您还去长公主府找麻烦,县主能见您才怪呢。”
这要换成方氏,她绝对会在榻上躺个十天半月,让展缊跪烂双腿才好,她抿了抿唇,无奈道:“春木一家子的事儿还在京兆尹那晾着呢,母亲,若不给县主一个公道,县主又为何帮着夫君求情?”
要是求情,那绝对是蕴朱县主脑子有病!
展老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但就这么轻易饶恕了蕴朱县主,她又有些不甘心。
“以你之见该如何?”展老夫人没好气地追问。
方氏顾念着毕竟是一家人,她道:“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去一趟牢狱,让春木一家子认罪,承认此事是污蔑县主的,再去县主府求情,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
“不可能!”展老夫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已经认定了蕴朱县主偷汉子,眼看着罪名就要落实了,她怎么甘心帮蕴朱县主脱罪?
仅一个眼神,方氏就知道展老夫人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她嗤笑:“难道在母亲眼里,夫君的命比不上您的面子重要么?”
展老夫人一副被人拆穿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本就是蕴朱县主丢人现眼做错了事,展家不过实事求是罢了。”
见此,方氏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抬脚就要走。
“站住!”
展老夫人喊住她:“你跟我入宫一趟。”
话落,方氏眼皮跳得厉害:“母亲该不会是想帮着夫君求情吧?”
“少啰嗦,快去准备!”
展老夫人没了耐心。
方氏欲言又止,想着或许能见着皇后,她便点头乖巧跟着。
递上拜帖之后很快就被放行了。
一路被宫人指引到了凤栖宫,大老远就看见了一抹身影跪在了台阶下,展老夫人看着小儿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心疼地快走几步:“缊儿!”
展缊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母亲?”
“缊儿!”展老夫人将展缊揽入怀中:“是为娘无用,护不住你。”
看着母子二人惺惺相惜的模样,方氏不敢苟同,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活该!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算计人,自食恶果也是应该的。
“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求皇后娘娘。”展老夫人信心满满地站起身,拿着帕子擦拭眼角,抬脚就要朝着正殿走过去。
倏然,一个宫女拦在了展老夫人跟前:“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闯凤栖宫!”
这宫女一脸凶神恶煞模样,吓得展老夫人后退几步,气势也弱了几分:“我……我是来求见皇后娘娘的。”
“去跪着!”宫女指了指廊下:“皇后娘娘正忙着处理六宫琐事,暂时没空,若得空自然会见你。”
“可是……”
展老夫人的后半句话在宫女的眼神中逐渐吞没,她提了口气,跪在了展缊身边。
“皇后娘娘执掌六宫自然是忙,咱们等等吧。”展老夫人是不敢在凤栖宫放肆的,老老实实地跪着。
展缊侧过头,小声问起了蕴朱县主现在怎么样。
“这贱人!”展老夫人咬牙切齿,恨恨道:“躲在府上不见人,肯定是故意的。”
“这么说,她没死?”
“一条贱命哪这么容易就死了。”
母子两正闲聊着,帘子挑起,云瓷走了出来,一袭明黄色凤裙,头顶凤冠,一张容颜绝色倾城,秀眉轻轻一拧便生出几分凌厉气势来,不怒自威,使人不敢小觑。
“皇后娘娘?”展老夫人有些激动:“您终于出来了,我有些话要和您说。”
云瓷的视线从展老夫人脸上轻轻一扫而过,未曾理会,一个下颌示意,夏露便让等候在殿外的京兆尹进来了。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大人不必多礼。”云瓷抬手。
京兆尹缓缓站起身,拱手道:“回皇后娘娘话,前几日展家花匠污蔑县主名誉的事已经彻查清楚了,这是呈堂证供。”
将几张证词递了过去。
夏露上前接过,转过头递给了云瓷。
台阶上的展老夫人还有展缊,脸色瞬间僵硬,尤其是展缊,眼中尽是心虚。
“娘娘,这春木只是个小小花匠,这几年见过县主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连句话都没说过。”京兆尹满脸不耻地斜了眼展缊:“是有人在背后拿着他老子娘的性命威胁,春木才铤而走险,做了污蔑县主的事儿。”
“不,不可能,春木一家子定是被收买了,才会出尔反尔翻供了。”展老夫人小声辩驳。
云瓷眸光骤然一寒,沉声:“老夫人倒像是什么都知情的?”
展老夫人支支吾吾:“老妇……老妇也只是猜测。”
“人云亦云,老夫人用女儿家的清白胡乱猜测,是哪门子的规矩?”云瓷面露不喜。
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造黄谣,污蔑女子的清白,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儿家名声比性命都重要。
都和离了,还敢纠缠不清。
同为女子,云瓷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决定要好好教训展家母子。
“皇后娘娘恕罪,老妇只是听下人偶然提及过县主和春木之间,恰逢有此事发生,所以才推测此事。”展老夫人替自己辩解。
云瓷挑眉:“春木乃是展家的家生子,出了这事儿,展家也难辞其咎,蕴朱可是皇家县主,事关皇家威严名声,展家是否应该给个交代?”
她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徘徊。
展老夫人和展缊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开口。
沉默片刻后,云瓷已经不耐烦了:“人证物证都在,两位还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话落,展老夫人被堵住了嘴,两个嬷嬷按住了她,力气之大,让展老夫人根本没法挣扎。
她被人按在了长凳上,一只胳膊被伸出来,连五根手指头也都一一伸开。
“从手指头开始砍,每隔一盏茶便剁一根手指头,没了手指头就剁手,胳膊,腿脚。”
云瓷视线落在了展老夫人的脖子上:“实在没得剁,就拉出去砍了脑袋。”
这话吓得展老夫人冷汗涔涔。
“展老夫人,春木可是受你指使的?”夏露问。
展老夫人咽了咽嗓子,想着或许皇后娘娘是故意吓唬自己的,所以,她摇头。
“咔嚓!”
“嗷!”
手起刀落。
小拇指被剁下来,鲜血四溅。
展老夫人疼的脸色大变,忍不住喊出声。
一旁的展缊傻眼了。
“展老夫人,春木污蔑县主,是否是你指使的?”夏露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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