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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挽怒瞪着丫鬟:“若是再敢乱说话,当心你的小命!”“是。”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小觑眼前这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识趣地没有再说话。
回了宫,锦挽犹豫着先去了一趟舒芳阁,将今日发生的事极快地说了一遍。
谢昌言眼皮跳得厉害:“江老将军惊马的事和谢家有没有关系?”
“锦挽不知。”
谢昌言险些站不稳,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没想到这件事越闹越大,竟差点儿将江老将军的性命给卷入。
“但愿是和谢家没关系。”她默默念叨着,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想查,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锦挽提议去凤栖宫看看,谢昌言点头:“你注意安全。”
“太夫人放心。”
凤栖宫
云瓷专门安排了一个偏殿给纳兰清休养,屋子里燃烧着地热,燃起了安神香。
即便如此,依旧能听见纳兰清痛苦的呻吟声。
“圆心,从今儿开始你负责偏殿,照顾四妹妹的饮食起居。”
圆心俯身点头:“是。”
期间傅玺来了一趟,他上下打量着云瓷,云瓷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四妹妹伤势严重,需要休养一阵子。”
“宫里还有太医呢。”傅玺安抚她。
云瓷又问:“那皇上有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暂时还未。”
傅玺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将失控的马车给抓起来,又派京兆尹将车夫给关起来。
车夫已经被吓傻了,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反复复就是畜生无情,他也不知为何。
将这件事归结于意外?
云瓷的直觉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娘娘,谢二姑娘听说四姑娘的事,过来瞧瞧。”夏露道。
云瓷蹙眉,她对谢家的人有些提不起兴致,可碍于傅玺在场,又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请进来吧。”
这时小太监也道:“皇上,江小将军求见。”
闻言,傅玺匆匆起身,这个时候江凛入宫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于是匆匆离开了凤栖宫。
江凛坐如针毡的等了会儿才看见了傅玺进来,脸色凝重。
“坐下说。”
傅玺指了指椅子,屏退众人,江凛坐下,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有人要谋害祖父的性命,今日马车失控绝非偶然,祖父的腿上被暗器所伤,这才跌倒,若不是四姑娘……”
江凛不敢想象,越是想着就越是后怕,就连手心都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傅玺蹙眉。
“可祖父不想追究了。”江凛紧咬着牙:“祖父肯定是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捣乱,还有所顾忌。”
让他就这么放过算计祖父的人,江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恨不得将背后之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既然外祖父有所顾忌,暂时这件事就不要追查了。”傅玺道:“也别叫他担心,至于私底下么,瞒着就是了。”
江凛点头,和傅玺想的一样。
有人谋害了江老将军的性命,他要是能忍气吞声,实在是猪狗不如!
“那四姑娘……”江凛恨不得给纳兰清磕头,今日多亏了她。
“在凤栖宫休养,有皇后照看,你不必担心。”
江凛闻言脸色讪讪:“今日又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傅玺没好气地斜睨了眼对方。
……
凤栖宫
锦挽看着榻上身受重伤的纳兰清,走上前安抚几句,纳兰清眼眶通红,疼得到抽口凉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清姐姐你好好休养,一定不会留下病根的。”
纳兰清艰难地点头。
锦挽陪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纳兰清睡着了才离开,临走前还想给云瓷请安。
刚凑近正殿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孩童般的笑声,是小太子殿下在里面。
于是锦挽识趣地退下了,出去时又恰好和京兆尹夫人,荣夫人打了个照面。
两人步伐匆匆,尤其是京兆尹夫人,就连鬓间的珠钗歪了都没有来得及扶正。
她怔怔地看了会儿。
“姑娘,是江小爷!”丫鬟忽然拽了拽锦挽的衣袖,提醒不远处赶来的人是江凛。
锦挽抬起头看向了江凛,瞬间就愣住了。
竟然是他!
“他竟是江凛么?”锦挽不可思议地说。
丫鬟点头:“是他,奴婢前几日还见着小太监请安过。”
只见江凛一袭月色华服,头上带着玉冠,大步走了过来,莹白如玉的脸颊五官分明,浓眉大眼,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直勾勾的看了过来,锦挽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忽地想起手腕上的一处疤痕。
那年,她十岁。
被祖父放在大昭寺,她偷偷溜出去,调皮地爬上了一处树干上,意外看见了一名青衣男子正被几个黑衣人围攻。
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她吓坏了。
好在很快就来了支援,将青衣男子救出来,还将黑衣人全都活捉,锦挽一时兴奋,没注意树干上一条蛇朝着她爬了过来,等反应时,手腕已经被咬了口。
锦挽吓得掉下树,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青衣男子怀中,那双眼睛灿若星辰,亮得惊人,也让锦挽记了三年。
没想到那人竟然就是江凛!
锦挽站在原地激动不已,眼看着江凛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抬起头,想着该如何打招呼。
却不曾想,江凛在她身边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越过。
仅仅片刻就拉开了大一片距离。
她转过身呆呆地看着江凛越走越远。
竟然就这么越过了?
“姑娘,四姑娘,不,应该是县主救了老将军,江小爷一定是来探望救命恩人的。”
丫鬟小声嘀咕:“县主的伤势可不轻,也不知有没有伤了哪。”
锦挽许久才回过神,没有理会丫鬟的话,继续往前走,谢昌言早早就在等候了。
“四姑娘伤得怎么样?”
锦挽道:“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势不轻,需要静养,有皇后在身边亲自照顾着,必定能很快恢复痊愈。”
谢昌言这才松了口气。
“太夫人,皇后娘娘照顾四姑娘,那紫烟姑娘的身子怎么办,太医说过,紫烟姑娘的身子耽搁不得。”老嬷嬷焦急道。
谢紫烟可是寒气入体,多耽搁就会晚一步治愈。
谢昌言没有回应,她对谢紫烟已经仁至义尽了,没理会老嬷嬷,她手里攥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站起身走到了桌子前,弯下腰坐下,提笔开始誊抄经书,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
“太夫人,要不然将紫烟姑娘接入宫吧,也省得皇后娘娘来回奔波了。”老嬷嬷自以为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
啪嗒!
谢昌言手中的笔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刚誊抄几句的经书瞬间就被毁了。
眼看着谢昌言动了怒,老嬷嬷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后退了两步。
“你越了规矩。”谢昌言抽出那张纸扔出去,没好气地说:“这两日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太夫人?”老嬷嬷惊愕,这么多年她都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谢昌言,从不敢有半点懈怠。
却不曾想,太夫人竟然撵走自己?
“太夫人,嬷嬷也只是担心姐姐而已,您消消气。”锦挽大着胆子上前,并拍了拍太夫人的后背,朝着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嬷嬷却有些倔强地说:“太夫人,都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这就去廊下跪着反省,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说完不等谢昌言开口,老嬷嬷就已经撩起帘子出去了。
屋外寒风冷冽,没一会儿老嬷嬷的身子就被打透了,她缩了缩肩,心里有几分委屈。
她只是不想看着太夫人为了谢家操心,想帮着担忧罢了。
“太夫人。”锦挽还想再劝。
谢昌言已经冷着脸继续抄写经书了,见状,锦挽悻悻闭嘴。
莫约一个时辰左右,谢昌言将抄写好的经书吹干墨迹之后,来到了小佛堂前一一丢入炉子里,火苗舔舔着经书,瞬间引起了不小的火花,直到将经书焚烧殆尽。
将所有经书都烧完了,谢昌言才抬起头看向了锦挽:“将人扶进来吧。”
“是。”
锦挽赶紧起身出去了,扶起早就冻僵硬的老嬷嬷进门,屋子里的暖气扑面而来。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老嬷嬷的脸色才彻底缓过来。
“太夫人,是老奴多嘴了,求您责罚,但求您千万不要将老奴赶走,老奴要一辈子伺候您。”
老嬷嬷冲着谢昌言不停地磕头谢罪。
谢昌言长叹口气,早就没了怒火,毕竟谁陪了几十年的人,两人名义上虽然是主仆,可她早习惯了老嬷嬷在身边了。
“罢了,起来吧。”
听这语气,老嬷嬷就知道谢昌言这是不打算追究了,她狠狠地松了口气。
谢昌言看向了锦挽:“可有什么想说的?”
锦挽犹豫了片刻,摇摇头,可对上谢昌言质问的眼神,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太夫人真的要放弃姐姐了么?”
若是没有皇后治疗,谢紫烟是没有后半辈子的,没有哪一家主母是不能生养的。
就算是侥幸嫁出去了,膝下没有子嗣,也是没有依靠,总归是不完整的。
“我已经求过皇后了。”谢昌言无奈,至于皇后肯不肯救人,那就看谢紫烟的造化了。
若是皇后想救人,必定有法子。
不想救人,谁也不能勉强。
机会只有一次,是紫烟没有把握住。
这时小太监来报:“太夫人,刚才皇后娘娘下旨给荣公子和纳兰三姑娘赐婚了,婚期就定在了十日后。”
谢昌言一愣:“纳兰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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