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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谢昌言故作诧异地看向了傅玺。傅玺微微颔首:“太夫人这是去了哪?”
“去了一趟谢家,谢家一位姑娘不小心跌入河中受了伤,我去瞧瞧,幸好人救了回来。”
谢昌言几句话带过,也没有询问傅玺是要去哪。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各自分开。
老嬷嬷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眼傅玺的背影,长叹口气,小声嘀咕:“这要是皇上,肯定事事以您为先,绝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谢昌言脸色微变,怒斥道:“休得胡言,这里是临安,若是被人听见了,无声不必要的误会。”
老嬷嬷自知失言,赶紧跪在赔罪。
“罢了,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是。”
凤栖宫
夏露急匆匆的捧着一封书信递了过来,云瓷接过打开看了眼,脸色微变。
是三叔纳兰贺的托孤书信。
自从柳氏死后,纳兰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阵子得了风寒就一病不起,请了大夫来,说是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剩下三姑娘和四姑娘,所以求着云瓷给两人找合适的婚事。
“三叔竟然病得这么严重。”云瓷面露担忧,记忆中三叔是庶出的缘故,但对自己疼爱有加,也很照顾。
当初柳氏也没少给自己送信,提醒自己规避了很多陷阱。
就连当初云瓷和离后,纳兰贺也是没少上门帮忙。
“三叔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否则不会轻易给我写信的。”云瓷知道纳兰贺最怕就是拖累她了。
云瓷心里惦记着,干脆直接叫人准备马车出宫一趟,她要看看三叔病得怎么样了。
出宫后,直奔一座小宅子。
屋檐下有一层厚厚的积雪,院子看上去有些孤寂,但进了里面,还是很干净整洁的。
“长姐!”四姑娘纳兰清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她鼻尖一红,控制不住地扑了过来,声音哽咽一遍一遍地喊着长姐。
三姑娘纳兰柔闻声也来了,同样是红了眼,冲着云瓷行礼。
“一家人不必多礼了。”云瓷摆摆手,阻止了纳兰柔的请安,然后去看望纳兰贺。
推开了门,一股浓浓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纳兰清哽咽:“父亲病了很好些日子了,也不许我们进来侍奉,若是知道长姐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云瓷点头,瞥了眼榻上的人,然后对着两姐妹说:“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三叔聊。”
“好。”
两人离开后。
云瓷看着奄奄一息的纳兰贺,上前把脉,顿时心惊,纳兰贺的病情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
也的确是油尽灯枯了。
是长年忧心所致的脉象。
而且纳兰贺的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眉眼处是遮掩不住的沧桑,云瓷心里不是滋味。
纳兰贺还要挣扎起来行礼,却被云瓷给拦住了:“三叔,自家人不必多礼。”
纳兰贺微微笑,是一抹释然的笑:“是三房连累你了,也是三叔没用,等不到两个姐儿嫁人了,云瓷,三叔求你了,给清姐儿找一门婚事,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即可。”
三姑娘纳兰柔已经定下婚事了,还是纳兰贺托了不少关系,上下打点才促成的。
可四姑娘纳兰清,纳兰贺已经没有精力操持了。
他凭着一口气撑到了云瓷回来,厚着脸皮写了封书信求救,他也想过找纳兰信。
但现在纳兰信身边还有个印哥儿和苑太爷照顾,纳兰贺没法子再求他了,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云瓷了。
也是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没想到云瓷真的来了。
“三叔,我答应你!”云瓷点头。
纳兰贺激动不已,眼眶里已经蓄了泪水,冲着她笑:“云瓷,来生三叔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三叔,你见外了,两位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坐视不理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纳兰贺的精力有些支撑不住了,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云瓷见状叹了口气,从脉象上看纳兰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只是为了两个女儿才苦苦支撑着。
柳氏一走,也带走了纳兰贺的心。
出了门,纳兰柔和纳兰清迎了过来,云瓷微笑:“三叔的病不碍事,不过是药不对症,身上长了些不便见人的东西,不碍事的。”
“真的吗?”两人又惊又喜。
云瓷点点头,随后又拉着纳兰柔:“我听说你定下婚事了,是哪一家?”
提及婚事,纳兰柔抿了抿唇,耳尖涨红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京兆尹的娘家侄儿,于家,三年前于家嫡妻难产而亡,留了个女儿,父亲觉得于家不错,托了好些人说亲,才促成这婚事。”纳兰清嘴皮子利索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嫁过去是要做继室的?”云瓷皱着眉。
纳兰柔小脸发白,低声说:“虽是继室,但于家也没有嫌弃我的身份,是正大光明地迎娶我为妻的。”
这样就足够了。
“才不是这样呢!”纳兰清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赶紧说:“自从外头的人知道大伯父不是纳兰家的子嗣后,父亲在外就处处碰壁,没少被挤兑,就连摆铺子也要被人给找麻烦,父亲一直隐忍,从来不许我们去找大伯父,还有几次被人打了一顿,好几天都起不来,是京兆尹路过救了父亲,也是京兆尹促成了这门婚事。”
纳兰清委屈,她的嫡姐样貌好,只是生不逢时,居然做继室,她心里很不舒服。
只是拗不过父亲。
云瓷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她派人去打听于家如何,再决定这门婚事成不成。
巧的是于家还真有人上门了。
来人不是旁人,就是于夫人。
“于夫人怎么来了?”纳兰清疑惑。
云瓷似是想到了什么,叮嘱二人别乱说话,让于夫人进来,她也好观察观察于夫人怎么样。
很快于夫人就被请进来了,她进门便皱了皱眉,瞥了眼纳兰柔,那犀利的眼神看得纳兰柔浑身不自在。
“夫人。”纳兰柔招待于夫人用茶。
于夫人嫌弃地摆摆手:“用茶就不必了,我今日是来提醒你的,虽然有人给你做媒,但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我本想着等来年给你们办婚事,但听说你父亲撑不住了,若就这么去了,肯定是要守孝三年的,于家可等不及了,所以,想问问你的意思。”
纳兰柔一愣。
看着闷葫芦似的纳兰柔,于夫人眼中的嫌弃更甚:“过几日就将婚事办了,如何?”
“那怎么行,婚事办的这么仓促,岂不是委屈了我姐姐?”纳兰清小声嘀咕。
若是往日,纳兰清肯定不会和于氏争执,生怕会让纳兰柔以后嫁过去日子不好过。
可今日么,纳兰清有底气,也正好可以刺激于氏,看看于氏的真面目。
“委屈?”于氏嗤笑:“要不是有人做媒,我是看都不会多看你姐姐一眼的,我没嫌弃你们出生低微就不错了!”
面对于氏的羞辱,纳兰柔一张小脸雪白,几次欲言又止又咽了回去,紧咬着唇不松。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遇到事情就会哭,我且警告你,日后嫁入了于家,可不许再哭啼啼的,瞧着就晦气!”
于氏很显然是没了耐心,将话递到之后也没心思继续待着了,转头就要走。
人走后,纳兰柔极力的控制情绪不许自己哭出来,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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