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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瓷脸色微变,愕然抬起头看向了庆祥公主:“义母……”“你别怕,凡事还有本宫在呢。”庆祥公主紧紧握住了云瓷的手,继续说:“此事若是被戳穿了,便是欺君之罪,但本宫有法子。”
云瓷佯装是被吓着了,嘴唇都在颤抖,苦笑道:“义母,我在后宫无依无靠,又屡次得罪了太后,腹中又没孩子,到了时候若是生不出孩子,又或者来了个滴血验亲,我又该如何?”
这些事庆祥公主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只要铲除了周太后,将人弄走,皇上若是不再这个世上了。
又有谁能证明这个孩子不是皇家血脉?
只要她说是,无人敢怀疑。
“你相信本宫吗?”庆祥公主眸色坚定的问。
云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后庆祥公主递给了云瓷半块玉佩,质地触手温润,一半图案更像是云纹图腾。
“这是?”
“这是先帝留给本宫的两万暗卫,就在京城,本宫将他留给你傍身,至于宫里么,没有自己人的确不方便。”庆祥公主微微一笑:“晚些时候本宫给你弄份名单来,这上面都是本宫的人,你尽管放心用。”
庆祥公主抬起手重新搭在了云瓷的肩上,语气似是轻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其被人处处威胁,倒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着云瓷的脸色一寸寸的白下来,庆祥公主不免有些心疼:“你先好好休养,得了空本宫再来探望你。”
“是。”云瓷乖巧点头,目送人离开。
望着庆祥公主远去的背影,云瓷眼中的冷意更甚,来到廊下:“疾风!”
疾风倏然出现在眼前:“主子。”
“晚些时候务必要让皇上来一趟。”
有些事必须要和傅玺商议了。
“是。”
也不知庆祥公主去找周太后聊了什么,周太后大发雷霆后,果真没有去找云瓷的麻烦了。
入了夜
云瓷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果然看见了傅玺走了过来,傅玺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疲倦,温和的冲着她微笑。
看表情,白日里的事应该还不知晓。
云瓷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她目光盯着傅玺的视线,眼看着傅玺眸中腾升的怒火。
“你现在怎么样?”傅玺上下打量着云瓷。
她摇了摇头:“暂时无碍。”
下一秒傅玺抬起手将云瓷揽入怀中,又不敢抱的太紧,呼吸有些急促,低沉中依旧能听出怒气满满:“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随后傅玺开始解释今日被勤王牵绊住留在了慕贤妃那,大皇子的确高烧不退,病的开始说胡话了。
几个太医都不敢马虎,轮流给大皇子退烧,好不容易灌下了药眼看着烧退了,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起了热。
勤王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大皇子的病当真这么严重吗?”云瓷从他怀中抬起头,皱着眉:“太医院不至于连一个风寒都治不好。”
傅玺冷笑:“什么风寒,我虽不会医术都知是有人在背后捣乱。”
“那你可有怀疑的人?”
太后?庆祥公主?还是旁人?
“是六王。”傅玺沉声道。
六王是勤王的弟弟,当年的六皇子,以封号册封为王,现在宫里的二皇子就是六王的嫡亲孙子。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六王这么迫切的想要除掉大皇子,就是在给二皇子铺路。
傅玺现在是四面楚歌,人人都在算计他的皇位,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给攻击了。
“皇上可曾想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云瓷抬起头,拉开了些距离:“与其这样被动,倒不如想个法子坐山观虎斗,他们现在目标一致对你,是因为你还在这个位置上,若是位置空出来了,自然就斗起来了。”
傅玺沉默了。
云瓷又将今日庆祥公主的对话一一说出来,依照她的意思不能再坐以待毙,直接打破僵局。
“庆祥公主已经动了杀心,允哥儿的身子也拖延不了多久,她必定会和太后合作。”
从前她相信允哥儿要是死了,庆祥公主也活不成了,可现在么,她觉得未必。
一个公主能放弃荣华富贵去死?
能舍得?
皇家亲情淡薄,谁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经此一事,云瓷也看开许多了,现在大家都是披着面皮对外,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要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么绝不相信。
在不确定自己腹中孩子是否是龙种的情况下,庆祥公主坚决用自己的孩子赌一把。
就凭这个,她坚决不会再和庆祥公主站在同一阵营。
只有你死我活!
傅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紧绷着脸点了点头,再次将云瓷揽入怀中。
这一次她并未推开。
只有心疼,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才能活到今日?
这一夜两人商议很久,直到天快亮起他才离开。
“娘娘,您也歇一歇吧。”夏露瞧着云瓷眼中还有红血丝,心疼极了,从昨儿到现在都在奔波,一点儿都没歇息,又怀着身子呢,怎么能熬得住?
云瓷点头,的确是累了。
在榻上歇了两个时辰左右,夏露才将云瓷叫醒,并未开口,而是使了个眼色。
云瓷慢悠悠起身。
“娘娘,是庆祥公主来探望您了。”圆心说。
“义母……”云瓷正念叨着,下一秒手就被握住了:“你身子不好,就躺着歇一歇吧。”
庆祥公主坐在了榻上,看着她羸弱苍白的小脸长叹口气:“都怪本宫一时糊涂,让你遭这么大的罪。”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怪义母。”云瓷眸光清澈坦诚,让庆祥公主根本就查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来。
随后庆祥公主从怀中取出几粒药丸递给了云瓷,云瓷凑过鼻尖嗅了嗅,是假孕的药。
“你会医术,本宫也就不瞒着你了,这是假孕药,你服用下去,日后就让太医院的柳太医和章太医二人给你诊脉,都是本宫的人,可以信得过。”庆祥姑娘指尖下移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你放心,没有人会拆穿你,也没人有这个机会了。”
云瓷故作不解。
“云瓷,允哥儿昨儿晚上又发作了。”庆祥姑娘话锋一转,声音哽咽:“他一次比一次病的更严重,本宫等不及了。”
“允哥儿还好吧?”云瓷担忧道:“用不用我去瞧瞧?”
庆祥公主泪眼婆娑的摇头:“他已经毒入膏肓,药石无医,唯有解药才可根治。”
又听着庆祥公主聊了几句伤感的话,云瓷只能手忙脚乱的安抚着,过了许久,庆祥公主才说:“皇上对你无情,你也不必留希望,日后母凭子贵做太后,谁也不能耐你何?”
云瓷垂眸:“如今我已经没其他选择了,但凭义母安排。”
于是庆祥公主激动的拉着云瓷的手说:“今日本宫就做东邀皇上一块来喝酒,到时将他强行留在凤栖宫,待明日后,你腹中的龙子就名正言顺了。”
云瓷闻言紧紧咬着唇,似是做了某种很大的决定才点了点头:“听义母的。”
“好孩子。”庆祥姑娘脸上笑意更浓,又抬起手摸了摸云瓷鬓间一缕秀发。
这时外头小太监来传话,坤和宫的赵王不慎坠入井中,幸亏被发现及时救了回来,虽无性命之忧,但人已经昏迷不醒。
周太后叫人抬着昏迷不醒的赵王去议政殿求情,傅玺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准予了赵王暂且不去青州,等休养好了身子再出发。
“赵王竟如此想不开?”庆祥公主诧异,随后看了眼云瓷:“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你且忍一忍,咱们去一趟坤和宫。”
云瓷点头,叫宫女伺候着洗漱。
很快梳洗打扮之后跟着庆祥公主一块去了坤和宫,半路上还遇到了慕贤妃。
“臣妾给皇后娘娘,公主请安。”慕贤妃屈膝行礼。
庆祥公主抬手:“不必多礼了,本宫听说大皇子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回公主话,大皇子已经转危为安了,臣妾是去坤和宫探望赵王的。”慕贤妃看了眼云瓷,解释道:“臣妾代皇后掌管后宫,赵王在后宫出事,臣妾担心不去瞧会落人口舌,所以去瞧瞧。”
慕贤妃来到了云瓷身边,恭敬的略弯腰,伸出胳膊想要去触碰云瓷的手。
就在这一瞬间,云瓷恍然了。
她记得慕贤妃是会医术的。
第一次见面时慕贤妃就曾碰过她,那时云瓷对慕贤妃可是十分信任,就因为傅玺说过,慕贤妃是他的人,可用。
所以毫无防备。
现在看来,绝非偶然。
云瓷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挡住了慕贤妃递过来的手,朝着夏露看了眼,夏露立即担忧的上前扶住云瓷的胳膊:“娘娘,外头风大,您怎么又咳嗽了。”
夏露的身子挡在慕贤妃面前,隔绝了慕贤妃的接触。
“本宫无碍。”云瓷摇摇头,又看向了慕贤妃:“你照顾大皇子太辛苦了,又要掌管后宫,是本宫的不是,从今日开始你就安心照顾大皇子,至于后宫,本宫闲来无事不必你代劳了。”
慕贤妃脸色微变:“皇后娘娘,臣妾不辛苦的,臣妾贱皮子哪比得上娘娘尊贵,能替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瞧你。”云瓷叹了口气:“昨儿大皇子病了,勤王着急了一天,皇上也跟着操心,你要是熬坏了身子,大皇子谁来照顾?”
“娘娘,臣妾以后定会小心谨慎,不会再让大皇子受伤了,而且臣妾对宫中已经熟悉了,娘娘若是接管……”慕贤妃欲言又止道:“怕是会被人糊弄了。”
云瓷见她来回推辞,就是不肯将掌管后宫的权交出来,她清冷的小脸一沉:“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慕贤妃分身乏术,还是好好照顾大皇子吧。”
说着不给慕贤妃开口的机会,她看向了庆祥公主,虽未开口,眼中却是试探的意思。
“从前中宫无主,你代为掌管也没什么可说的,如今皇后既在,慕贤妃还是别抬贪恋权势了。”
庆祥公主附和,认可了云瓷的意思。
闻言,慕贤妃紧咬着唇有些委屈:“代为掌管后宫是皇上的意思,并非臣妾贪恋,臣妾只是好心替皇后娘娘分忧,没想到却让娘娘误会了,既如此,那臣妾稍后便将凤印归还。”
云瓷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脑海里开始过滤慕贤妃的每一句话,试图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三人到了坤和宫。
王女官亲自站在廊下迎:“给主子们请安,太后娘娘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搅殿下休养。”
“赵王现在怎么样了?”庆祥公主扬起下颌:“好端端怎么就想不开跳井了?”
好端端?
王女官嘴角扯了一下,抬眸瞥了眼云瓷。
宫里谁不知道赵王这是中毒了,被折磨的不轻才会有了活不下去的想法,挣开了绳子,一头毫不犹豫的扎入了井中。
幸好被人发现及时,不过纵使是这样,周太后也被吓得不轻,浑身都在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今日本该是赵王离京的日子,就这幅模样,周太后哪肯放心,直接豁出去找傅玺谈判。
不论如何也要留下赵王。
好在,傅玺同意了。
经过太医的抢救,赵王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周太后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又加派了人手候着,以防万一。
几人没见着赵王只能原路返回,到了分岔路口,慕贤妃行礼后转身离开。
庆祥公主笑道:“本宫好几日没见着皇上了,你先回去歇一歇,本宫去探望皇上,晚些时候一同去你那用膳,你好好准备。”
云瓷闻言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点头。
等回了凤栖宫没多久,慕贤妃就派人将凤印全都送回来了,夏露一一检查,确认无误。
“先收起来吧。”云瓷环顾一圈看着殿内的奴婢们,已经有些不确定这些人究竟安不安全了,抬手将人都打发了,才召见了疾风:“慕贤妃究竟是什么人?”
疾风道:“回主子话,慕贤妃并不是慕家姑娘,早已经无父无母,和属下一样都是暗卫,她是从一千个女暗卫中唯一活下来的,已经跟随主子六年了。”
背景干净,挑不出毛病。
“去查一查慕贤妃身边所有人,有没有和公主府,坤和宫的人接触过。”
疾风一愣:“主子怀疑慕贤妃叛主?”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年慕贤妃可是为傅玺做了不少事,衷心耿耿,根本不可能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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