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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陆砚深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渐离去的背影,他紧紧攥着拳头,过了许久之后才吩咐回府。此时的陆家早已经炸开了锅。
陆老夫人看着被抬回来的叶嘉仪,脸色铁青:“谁允许这个贱人进门的,还不快给我丢出去!”
“母亲消消气。”苑氏赶来劝。
气头上的陆老夫人连苑氏的面子都不给,指着叶嘉仪:“这贱人害死了二郎,我如今看着她恨不得将其掐死,你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接纳杀人凶手?”
“母亲,二郎的死和嘉仪其实并无关系。”苑氏耐着性子将陆老夫人拉到了一旁,小声地劝。
说了足足快半个时辰,陆老夫人的脸色才缓和了。
随后陆砚深也赶回来了:“还请祖母再忍耐几日,等咱们离开了京城,她是生是死都由祖母来处决。”
为此,陆老夫人只能暂且将这口气压下来:“罢了,为了顾全大局,我且忍着!”
“多谢祖母成全。”陆砚深亲自将陆老夫人给扶走了,才回来和苑氏继续商议。
将今儿在寺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苑氏点点头:“宁可得罪了皇上和太后,也不能得罪了庆祥公主,既然叶嘉仪得了公主的眼,陆家的前程就有指望了。”
现在还不是杀了叶嘉仪的最佳时机,还要好好的哄着。
“要是哄住了公主,依照公主和咱们手里的兵权,有些事就不可估量了。”苑氏轻轻拍了拍陆砚深的肩。
掌握了一大半的兵权,就该轮到皇上和太后小心翼翼讨好他们陆家了。
“委屈你了。”苑氏心疼道。
陆砚深摇摇头:“这些日子我尝遍了人情冷暖,如今好不容易翻身了,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等翻身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那些嘲笑过他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苑氏提着口气,她早就派人打听过叶嘉仪远嫁的那户人家,叶嘉仪嫁过去的那晚就和那人圆了房。
不仅如此,足足十天都是歇在一块地。
只不过那家人的缺点没藏住暴露出来了,叶嘉仪才逃跑离开了,没敢回叶家,跑去了护国寺后山躲着,竟也误打误撞救了小公子。
如今这口窝囊气,苑氏也只能咬着牙忍下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成大事就不计较这些。”陆砚深安抚自己。
这时小丫鬟传叶姑娘醒了。
“什么叶姑娘,那是大少夫人!”陆砚深没好气地指正小丫鬟。
小丫鬟一愣然后机灵地改口:“大少爷,大少夫人醒了。”
陆砚深无奈只能强忍着恶心去见叶嘉仪,进了门,他脸上的厌恶消失得干净,全都变成了担忧,自责,还有爱惜。
“大郎?”叶嘉仪故作诧异地看向对方,随后捂着嘴开始痛哭流涕。
陆砚深对于叶嘉仪演戏的本事早就看透了,只是此刻还未戳穿,走上前将人揽入怀中:“是我不好,不该失踪害你受苦,幸好你没事儿,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面对陆砚深的深情告白,叶嘉仪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她嘴角翘起笑意,哽咽道:“我……我真不敢相信你还能回来。”
“傻瓜,这不是在这吗?”
两个人揽在一块,想新婚夫妻那样密不可分,叶嘉仪娇羞地低着头,然后自责道:“我……我没脸见你了,京城外人人都在嫌弃我,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胡说!”陆砚深蹙眉,两只手紧紧地拉着叶嘉仪的手,柔声安抚:“你是我特意求娶来的妻,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陆家逼迫,有些事我不会计较的。”
“真的吗?”叶嘉仪抬起头,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柔弱又无辜地看向对方。
她心里得意极了,懊恼自己怎么就被陆砚辞给迷惑了,明明是大郎更加有魄力,有手段。
但仔细想想,那两年二郎对自己也不错,没少滋润自己。
可惜了,二郎是个短命鬼。
现在大郎回来了,叶嘉仪决定养好身子之后,和大郎好好的生活在一块,将来相夫教子……
“嘉仪,我听说你救了公主之子才受了这么重的伤。”陆砚深开始往正题上聊,耐着性子:“现在陆家有危险,若是公主允诺你什么,你能不能不计前嫌,看在我的份上帮帮陆家?”
叶嘉仪立即有些心虚了,因为庆祥公主压根就没有打算补偿她。
她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才能再次进入陆家的,所以当着陆砚深的面,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只要公主提及,我就会开口。”
“太好了,你休养几日,我再带你上门去找公主。”陆砚深迫不及待地说。
叶嘉仪闻言头皮一阵发麻,她在公主眼里就是个嫌疑人,事情还未查清楚,公主未必允诺她。
“怎么了,你不愿意?”陆砚深看出她表情有些不对劲,提出质疑:“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陆家?”
“不,不是的,我当然愿意,只是公主今日去探望我时,情绪明显不对劲,小公子伤得也不轻,她未必有心思来找我,至少也要等小公子痊愈之后,否则我担心弄巧成拙。”
听她这么一解释,陆砚深很快就打消了顾虑:“是我的错,这个节骨眼上提及这个的确不妥,再等等吧。”
于是陆砚深不再提及此事,而是和叶嘉仪畅想未来,体贴入微地亲自喂药,生怕她闷得慌,每日都会抽出时间陪着解闷。
叶嘉仪瞬间就觉得自己真幸福,嫁对了人,后半生有依靠了。
这日苑氏也来探望她,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温和,坐在床边儿上看着她的伤口红了眼:“你这孩子怎么命这么苦啊,险些就丢了性命,幸好只是受了伤。”
“伯母……”
“傻孩子,从前大郎没回来,我是担心会误了你一辈子,才放你离开,既然大郎回来了,你们又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按身份应该唤我一声母亲才对。”苑氏道。
叶嘉仪娇羞地喊了声母亲。
“这就对了。”苑氏遮去了眼中的不喜,亲自盯着丫鬟给她换药,一再叮嘱小心再小心。
“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苑氏罕见地发了怒。
叶嘉仪倒不好意思喊疼了,反而善解人意地说:“母亲,这丫鬟也不是故意的,是我太不小心受伤了,再养一养就没事了。”
苑氏闻言这才没有和小丫鬟计较,又拍了拍对方的手:“你这孩子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两人闲聊几句,外头传陆砚深回来了,苑氏则无奈地叹气:“儿大不由娘啊,大郎日日盯着大夫检查你的伤,知道你爱吃什么,不放心下人非要亲自去采买,我养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这么贴心过呢。”
陆砚深手里果然拎着几包吃的,叶嘉仪见状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甜,小脸红透了:“母亲又笑话我了。”
“岂会呢。”苑氏起身,将位置留给了陆砚深:“你可要好好待嘉仪,不许她受委屈,否则我可不饶你!”
陆砚深面露无奈:“母亲这话日日都要说上几遍,嘉仪是我妻子,我怎么会待她不好?”
“罢了,你们聊吧,我前头还有事儿。”
苑氏笑着转身离开了。
陆砚深哄睡了叶嘉仪之后,去了前厅,果然看见了苑氏坐在那等,他收起了刚才的温和笑脸,恭敬地喊了声母亲。
“怎么样,她准备什么时候去找公主提要求?”
陆砚深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小公子伤势也不轻,这个时候去提,我担心会弄巧成拙,被公主误会。”
苑氏点头;“我知此事不易开口,但咱们等不及了,西北那边若是长时间没有主帅,又或是被左相给收买了,咱们多年的心血可就功亏一篑了!”
“儿子这两日就催一催,尽快去一趟。”
“嗯!”苑氏觉得只要叶嘉仪开口,庆祥公主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会硬着头皮入宫去找皇上说说情。
这些年,旁的不说,苑氏和庆祥公主对彼此的脾气都是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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