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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啪嗒!”
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傅玺眼皮也跟着跳了跳,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瞥见疾风,他抬眸望去。
“皇上,姑娘让您即刻去一趟。”
哗啦!
他将手中的黑色棋子全都放回去,极快地换了套衣裳离开了皇宫。
半个时辰后抵达了云宅,瞧见云瓷一双眼眸黑沉沉的,紧绷着小脸,疾风暗叫不妙:“主子,属下觉得姑娘好像是生气了,您……”小心点儿。
傅玺淡淡嗯了一声,抬脚迈入门槛。
“砰!”一只白瓷茶盏摔了过来,落在他脚边绽放,碎成数片。
傅玺身子未动,抬眸看她。
“我好不容易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如今又要跳入另外一个火坑,若此事被陆家人知晓,被其他人知晓,我可是要被沉塘的!”云瓷气呼呼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中了媚毒后,仅仅一次的意外,竟让她怀了个崽。
她两辈子都没有照顾和生孩子的经验,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我家世清白,资产丰厚,虽得罪过几人,但胜在有把握不会出事。”傅玺清冷的声音刻意放缓,耐着性子解释:“你若诞下这个孩子,日后我会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让他家世清白,绝不会被人诟病。”
云瓷一愣,没想到小侍卫竟能说出这番话。
她还以为做暗卫的都是没心没肺的杀手,满脑子里都是任务和利益。
“若是你不想,我也绝不勉强,我会将积攒大半的家产赠与你,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傅玺目光坦荡,任由对方打量。
云瓷闻言心底的那点儿怒火和焦急忐忑不知不觉化散不少,她只要一想到腹中多了个神奇的小生命,情绪就五味杂陈。
她从未想过这么仓促就当了母亲。
更不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没有人欢迎,如今看来,他还算一个合格的父亲。
傅玺抬手便将一枚紫纹玉佩递给云瓷,玉佩十分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是我一半家产。”
云瓷并未接过。
傅玺掩嘴轻咳,压低声音道:“你若愿意,待我解决一些麻烦后,我会给你个正式名分,光明正大将你娶进门。”
如今他的蛊毒还未解,内忧外患,他不能保证让云瓷入宫后,能一直保护她。
但他会尽快解决麻烦。
云瓷仰着头认真的打量着对方,眉眼精致,五官更是出挑,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矜贵,都像是从骨子里沁出来的。
她突然觉得傅玺的气质竟比大家族的陆砚辞还要好许多。
想当初也是她拽着他解毒,这事儿也赖不着人家,各取所需罢了。
云瓷摇摇头。
傅玺见状心里咯噔一沉,看向她的眼神略闪过一抹失落。
“当初的事不怪你,至于这个孩子,既然来了,我就对他负责。”
至少在这个世上她又多了个亲人,而且她对孩子爹并不反感,若是换成陆砚辞那个混账,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一碗落子汤喝下去。
她后半辈子无心再嫁,能守着孩子也算是有个依靠。
“你……”
“这枚玉佩你收回去,我只要求一件事,依你的本事应该能办到。”云瓷凝重道:“我要这个孩子清清白白的生下来,不许有人诋毁,至于生育,我还是有能力的。”
日后她也会跟孩子说,他有个好父亲。
傅玺举起三根手指头表示:“我以性命发誓,绝不会让人诋毁孩子,许他一个灿烂前程。”
他哪怕是死了,也会给孩子安排周全。
“好。”云瓷相信他,倏然脸色微变开始干呕起来,春芬赶紧迎上前,轻轻拍了拍云瓷的后背:“姑娘,尝尝酸梅吧。”
云瓷极快地从她手中接过酸梅含在嘴里,片刻后才缓和了一些,她紧捂着心口,对着傅玺摆摆手:“不必担心,只是初孕时的反应大了些。”
傅玺瞧着却有些愧疚。
“春芬,扶我回去歇一歇。”
“是。”
半个时辰后
云宅来了几个厨娘,会十八般厨艺,煎煮油炸烹样样齐全,她们个个都签了死契。
花园里的花,浓香型的花全都被铲除干净,桌子上摆放着数盆新鲜欲滴的果子,红的,绿的,粉的,瞧着就诱人。
还有数不清的蜜饯被送了过来。
春芬瞧了眼直咂舌:“这么多?”
疾风站在窗外道:“姑娘若是不喜欢,属下可以再换一批,另外,主子请来了两个会按摩的妇人,都是有经验的,可以给姑娘传授经验,还可每日给姑娘按摩疏通。”
这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云瓷耳中,她现在的确是需要这些,朝着春芬点了点头。
于是春芬才让两个妇人进门。
“姑娘放心,这都是信得过的。”疾风都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查了个遍,绝对不会反水背叛。
门内传应一声。
疾风便默默等候在廊下。
两个妇人莫约四十来岁,眉清目秀长得就很和蔼,说话也极有分寸,一个姓章一个姓厉。
章婆子说:“姑娘这第一胎,许是有些紧张才会有反应,许多妇人初怀时都会有反应的,等三个月之后胎像稳定,这种不适就会慢慢消失。”
一连几日云瓷都吐得厉害,小脸苍白,折腾的脸都瘦了一圈,傅玺站在廊下看在眼底,紧绷着脸。
“主子,姑娘现在不能用药,只能……只能硬挺着。”疾风也是着急,他都恨不得替云瓷怀孕遭罪。
好在两个婆子连续几日的按摩和搭配饮食之后,云瓷的不适应症状渐渐消失了。
看着云瓷遭罪,傅玺也是日日担忧不已,连带着上早朝时都是绷着张脸
,语气不善,任谁见了都觉得寒气逼人。
“皇上,陆大人求见。”全德公公小声提醒。
傅玺头也不抬地说:“宣!”
不一会儿陆琮进门,朝着傅玺叩拜:“罪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爱卿何罪之有?”傅玺似笑非笑地盯着陆琮,几年不见,陆琮除了眼角增添了一些细纹之外,气势一如既往的儒雅中透着三分戾气。
“恕罪臣教子无方,连日来给皇上添堵,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是罪臣的不是。”
陆琮又高高地举起了一只锦盒:“皇上,这里有三十万两银票,是陆家允诺赔偿给纳兰姑娘的嫁妆,依纳兰姑娘的要求特来送还朝廷。”
不等傅玺开口,全德公公弯腰接过打开数了下,确定无误之后便朝着傅玺点头。
“送去户部吧。”傅玺道。
“是。”
陆琮依旧跪着,背脊挺直,低声道:“求皇上治罪臣管教无方之罪。”
“你许久不在京城,此事也不怪你,起来吧。”傅玺眸光一松,抢在陆琮之前开口:“纳兰信就这么一个女儿,朕先前已经因为陆砚辞的上奏冤枉了纳兰信,如今陆家就多担待些,别再去找一个小姑娘麻烦了。”
陆琮脸色微微变,因为他刚要开口让陆家重新娶纳兰云瓷,却被傅玺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此事也只能暂且作罢,等日后有机会再提也不迟。
“罪臣谨记皇上嘱咐。”
傅玺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老夫人几年不见你,你也该回去探望了。”
“微臣告退。”
陆琮一回来,原本有些凄凉的陆家总算是有了点人气,陆夫人苑氏先是去探望了陆老夫人,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再去探望了陆砚辞。
当她看着陆砚辞躺在榻上时,记忆里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成了一脸邋遢颓废的人时,又气又心疼。
“二郎。”
陆砚辞听见母亲的声音愕然抬起头,瞬间又觉得羞愧不已,低着头挡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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