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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认识了？”皇上早已见怪不怪，他面色安详又淡定：“慢慢说。”
实际上，他桌子上放着的这封信就是鱼西珩写的。
小卷卷是决定坦白的，但她怕皇上听不懂，于是决定从上辈子开始讲起。
听了个开头的皇上：“.........”
这要讲到猴年马月去啊，他都有一种自己也坦白的冲动了。
关键是卷卷讲的这些事情他其实都知道，不过小姑娘甜丝丝的声音听起来很治愈，皇上沉默几秒，心想，全当听小百灵鸟叽叽喳喳了。
一直到卷卷讲到关键地方的时候，他才坐直了身子认真听。
许久后，终于把故事讲完的小姑娘急匆匆地找水往嘴里送，皇上目光落在信上，若有所思。
所以说，几年前这小家伙口中的假千金就是现在这个牵扯上两个大案的女子。
好，那就杀了吧。
“顾远！”皇上突然开口唤人，“顾远去哪了？”
始终立在后面的黄公公在这时弯腰提醒了他一下：“陛下，顾大人被您派去办案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皇上微点了下头，嘴里吐出一句：“行，知道了。”
而后他提笔便开始在纸上写东西。
片刻后，他将笔搁在笔搁上，而后将折好的纸交给黄公公，淡声吩咐道：“交给顾远。”
黄公公拿着东西麻溜地退下去找人了。
小卷卷喝完水后才发现有一点点不对劲，按理说她讲的事情这么离奇，正常人听到不该害怕嘛？怎么感觉皇上一下子就接受了呢？
皇上不愧是皇上呀！接受能力真强！
一番脑补之后，卷卷感慨地回了家。
她进宫一趟，知道了那女子其实就是孙乐瑶。再想起小满叔叔说孙乐瑶在大理寺狱中一直想要见她的事情，卷卷倒也能理解了。
在这桩案子上她参与的确实有些多，但最开始还是难道不是孙乐瑶先设计的她嘛？
于是次日，在听说狱中那女子以死相逼一定要见她的时候，卷卷就去了。
大理寺——顾远带着她去了关押孙乐瑶的牢狱内。
他人就站在不远处时刻留意着正在交谈的两人，看着十分警惕。
大牢中，刚进来的卷卷站了一会儿后仍有些不适应，她在门外皱着小鼻子，鼻尖充斥着这里腐败潮湿的味道。
不知是哪个动作刺痛了孙乐瑶的双眼，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凶狠起来。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她双手握在铁栏上，猩红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强烈的怨恨，死死盯着站在外面皱着一张精致小脸的女孩。
“怎么就是我不放过你了？”卷卷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对这句话很是不理解。
不过她这番话落到对方耳中，那便是完完全全的在装傻。
“上辈子拿你的东西我已经全部还回去了，你现在也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卷卷小脑袋瓜顿了片刻，就好像她说的话很难理解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她无法理解孙乐瑶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包括她的态度。
“你上辈子并不欠我什么，不过我感觉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并不是我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而是你一直在作死呀。”
孙乐瑶冷哼一声，巴掌大的小脸噙着笑，不过一双眸子越发冰冷。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装什么？”
“你不就是恨我上辈子害你流落青楼，所以用同样的手段报复我吗？”
听言，卷卷又摇了摇头：“你又误会了，你说的那个是上辈子的姐姐，不是我。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同你之间是无冤无仇的。”
这句话不知哪个字又触动到了她，一阵沙哑的桀桀笑声在牢房内四处飘散，低沉的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孙乐瑶不可能信的，她眼神嘲讽：“你不会真要说什么，你是神仙下凡来拯救苍生的吧。”
她这话里蕴含着浓浓的嘲弄，但外面那个小东西就好像听不出来一样。
她反而还挺惊讶。
“没想到你心眼子挺坏，但眼神还不错。”
卷卷赞同的点头，精致的小脸上一本正经的，“这你倒是说对了，我还真是神仙下凡呢~”
孙乐瑶：“……”
她一时语塞，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如何。
卷卷和她对视一眼，随后移开了视线，有些好奇地问出了一个问题：“对了，你是怎么变这么大的？你的系统呢？”
殊不知，这话宛如一把刀直接插到了孙乐瑶的心里。
要不是系统没了，她现在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是你！”孙乐瑶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紧咬双唇，唇边有血迹滑过，宛如刚食了人的饿鬼一般。
“如果不是你逼我，系统也不会消失！”
？
卷卷满脸不解地和她对视，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怎么又又又怪上我啦？”
“真是奇怪，系统没了也是我设计的？”
小卷卷对上她略微有些呆滞的双眼，表情严肃地说教：“你能不能不要总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吗？”
“你都是成年人了，还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你强行消耗力量长大，这总不会是我逼着你的吧？也不是系统逼着你的吧？”
孙乐瑶愣住，身体靠着铁栏软软地滑下去，她似乎是想反驳，但动了动唇，直到许久后才发出声音。
“如果不是你……”
行吧，卷卷觉得自己有些无话可说了。
“好好好。”
既然她已经认定了是自己做的，那就这样吧~
“那你恨我吧，反正你就快要死了，而我也该回家吃饭了。”
卷卷是懂怎么用最软萌的语气说出最扎心的话的。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孙乐瑶瘫倒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她的眼睛中最先冒出鲜血，剧烈的痛呼声在大牢内回荡。
卷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远处的顾远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忙赶了过来。
他也看到了孙乐瑶身上的变化，眼中盛满震惊之色，但只是愣了片刻之后便快速反应了过来。
他弯腰抱起呆呆的小萌娃，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往外走去。
直到出了大牢的门后才将她放下来，收回手之前，他开口道：
“殿下，刚才冒犯了，我送您回去。”
“谢谢顾远叔叔，不过我爹爹说晚会儿来接我，就不麻烦你啦～”
小卷卷乖巧地朝他挥了挥手，她这话刚说完，大理寺外便走进来了一堆人。
目前还留在大理寺的官员几乎都来了，卷卷看到了被众人簇拥而来的鱼西珩，她眼睛一亮，朝那里跑了过去。
顾远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后，又回到了大牢内。
牢房里，孙乐瑶的身上还在往外渗着血，样子看着格外渗人。
顾远就站在牢房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锦衣卫。
“大人，救她吗？”
虽说几人被这场景吓得满身鸡皮疙瘩，但还是强撑着心中的不适上前问道。
毕竟她是这两起案子的罪犯，而且目前还有一桩案子没有审问出来，所以是有救一下的必要的。
但出乎意料的，顾远轻轻摇了摇头。
“不必，陛下口谕，让我们亲手处死她，还要保证亲眼看着她死亡，方能回去复命。”
听到陛下的口谕，牢中无一人再开口，几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地下内的女子无了生息。
——
卷卷牵着爹爹的手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小姑娘路上跑去买了许多零嘴。
鱼西珩垂眸盯着她，眼底笑意分明，似拢了温柔的月华一般。
“全都知道了？”他问。
卷卷往嘴里塞着东西，闻言仰起小脑袋看着他，小奶音有些含糊不清：“是滴~”
“是皇上跟我说哒！”
“皇上会把她处死的。”鱼西珩问，“会影响到你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语气突然有些闷闷的，“不会，其实这么长时间，因为卷卷间接死亡的人也不少。”
鱼西珩微微一怔，抬手放到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温声道：“因为我们卷卷得救的人更多。”
“是这样的！”
因为贪吃的小家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好吃的，所以直到太阳落山了两人才到家。
门口，等得着急的林夫人带着采春在门口往外张望，就在她想派人去找的时候，那对父女俩才终于慢悠悠地晃回了家。
看到鱼西珩左手上提的那些小吃，林惊月就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小姑娘蹦蹦哒哒地跑过来，吧唧一下撞到她的腿上，弯着眸子甜丝丝地喊着娘亲。
林惊月就算是有气也发不出来，她牵着卷卷的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偏头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鱼西珩。
“走的时候都跟你说快吃饭了，你还让她吃那么多零嘴，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走在前头的小卷卷瑟瑟发抖地看着她爹低头挨骂，在心里祈祷着。
【亲爱的娘亲，骂了爹爹可不能再骂你最爱的卷卷了咯～】
方才还绷着脸的林惊月听言弯了弯眼眸，屈指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笑着说，“你呀~”
走在最后面的鱼西珩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
小卷卷又走过来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拉他，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娘亲笑了，嘿嘿。”
在小姑娘心里，笑了就等于不生气。
好耶！
危险解除，下次还敢！
头顶的夕阳染红了天，路边的树影随风摇曳。晚风掠过西垂的太阳，吹灭了照亮世界的灯光。
吃完饭的卷卷提着一盏小灯笼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她方才去看了一下溪桐姨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扑面而来的晚风凉爽至极，她那盏小灯笼也随着女孩的心情摇曳，像头顶若隐若现的星光。
今天结束了，但今天刚刚开始。
卷卷跑回房间后往床上美美一躺，美好的一天就从好好睡一个懒觉开启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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