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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还在旁敲侧击地想问更多一点,但卷卷已经不想说话了。于是乎,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很扎三公主的心了。
在她的注视下,卷卷从椅子上跳下来,牵着十一和霜降上楼去了。
上楼去了……
守着楼梯的士兵眼风未扫,像是没看见一样,一动不动的。
这让她有一种自己上也行的感觉,于是她摘下面纱走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被拦了下来。
小卷再次推开雅阁的门,里面说话的声音顿时停了,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她。
她往后缩了缩,仰着小脸懵懵懂懂地问,“卷卷可以进来吗?”
刚才还气场逼人的几个叔叔笑了,朝她招了招手,用逗她玩儿一样的语气说,“我们怎么敢不让你进来呢,小公主?”
卷卷进去后背过身关上了门,然后又跑到她爹身边一头扎他怀里不动了。
在这里陪一会儿爹爹吧~
坐在鱼西珩旁边的太子见她的袖口和胸前湿了,于是掏出帕子动作轻柔地给她擦拭。
自打卷卷进来后,气氛松快了很多。
“漠北的人也该收到消息了,这么些天了。”
“要我说,我们现在有这两样厉害的武器,再与南落联手直接打过去,他们没有还手之力的。”
身怀利器,杀心四起!
国力渐强很容易滋长野心,在座的各位很好地验证了这句话。
漠北有世界最大银矿,每年产银最多,有国仇有利益,他们想下手理所当然。
看得出来,提到打漠北大家都很激动。毕竟老太傅的仇还没报,在对外这件事上,大家出奇地团结。
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了,鱼西珩云淡风轻地道:“军力再强,远渡重洋也是绝对的劣势,不提将士是否吃得消,光后勤与消耗就是比大负担。”
众人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有人突然提出一个简单粗暴的建议。
“把拓跋褕杀了,等漠北来打我们?!”
拓跋褕:命运突然就飘零了起来。
不得不说,提出这个建议的人确实是个天才,大家思考了一下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能性,随后竟觉得好他娘的合适!比他们商量了一下午的那些计划直接有用多了。
“真是个好办法,明日上朝我就求皇上处死拓跋褕!哪怕不明着来,假装是刺杀也行!”
“我也!”
“同样!”
“等漠北的使者来了,再将拓跋榆的尸首交给他们带回去,漠北那边不得气疯。”
“就这还要什么补偿,等打下来了整个漠北都是我们的。”
激动的众人甚至将此次大战的名字都起好了。
“姜漠之战”“望江楼会谈”
最后走的时候,丞相叫住了太子,“太子殿下,劳烦您回去之后和皇上通通气,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要不然明天早朝再给吓到了怎么办?
太子点了点头,他是最后出去的,毕竟还是要避下嫌的。
鱼西珩带着卷卷在楼下结账,所以走得也晚。
酒楼外,店里的伙计把太子的伞拿了过来,在酒楼的门口,他将黑伞撑开,遮住了大片的阳光。
在走到马车前时,黑伞与随行侍从接手的那一瞬间,不知道哪来的女子扑了过来。
侍卫下意识想把人踢开,但看到那女子面容的时候硬生生忍住了,握着伞往旁边躲了一下。
但他不知道,三公主的目的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伞。
“啊——”
随着一声惊呼响起,黑伞被刻意用手打落在地,三公主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太子下意识抬手遮太阳,但预想之中的灼热痛感却并没有出现。
他愣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在右后方朝他挥手。
他回头,看到了趴在老师肩头,一手拿着望江楼赠送的点心,另一只手像招财猫一样挥来挥去的小卷卷。
看到她那张笑眯眯的脸,哪怕不开口,太子好像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太子,再见啦~
耳边女子慌乱的道歉声将他拉了回来。
太子收回视线,一身黑衣站在太阳下面,说不出的雍容雅致,如果忽略他脸上凌厉之色的话,就是画本子里描写的温润公子。
“皇妹想试探什么,可有看到你满意的?”
三公主轻咬薄唇,躬身行了一礼后道:“对不起太子哥哥,我刚才没有站稳。”
身边的侍卫连忙弯腰捡起黑伞又给他打上,脸色吓得发白。
太子凝眸看她,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孤傲,君临天下的帝王之气初现风姿。
“上次没站稳你将孤推进了湖里,这次没站稳打掉了孤的伞,既然站不稳,以后就不必出宫了。”
见太子貌似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三公主的脸色几经变幻,不过最后还是狡辩道,“上次的事我也不知情,而且父皇好不容易才把我放出来的……”
“与我有关吗。”
这话让三公主的心瞬间变得慌乱了起来。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太子已经上了马车,并且留下了一句话。
“送三公主回宫,与孤一起去御书房见父皇。”
“不要——太子哥哥!”
她伸手想往马车里进,但被侍卫拦了下来。
“公主殿下,请吧。”
太子伸手揉着眉心,过了一会儿后将情绪缓了过来。
若不是卷卷恰好在附近救了他,他今日忍受灼伤之痛事小,当众失了仪态才是大事。
对三个妹妹,他向来是温和与包容居多的,但现在一个两个做出来的事都让他觉得失望极了。
从望江路出来的那条路上人多,因此马车走得慢悠悠的,太子拉下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与他并排的一辆马车里,帘子被风吹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正在讲话的两名少女。
其中一位身穿白衣,浑身素净极了,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没什么血色,唯有一双水洗过的大眼睛红彤彤的,像红眼睛的小兔子一样。
太子有片刻的愣怔,在两人发现之前抬手将车窗拉上了。
他记得她,前些日子老太傅死的时候他代替父皇去看过,那时她坐在角落一直在哭,好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与平日自信耀眼的模样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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