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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湛雪吓得躲进傅彧升怀里。卧室的窗户关得很严实,根本没有风吹进来,杯子是怎么掉到地上的?
傅正阳也被吓到了,“咱家不会是闹鬼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傅景天指着杯子道:“小妹妹!”
“小妹妹?什么小妹妹?”
“小妹妹在玩水杯。”
三人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湛雪深呼吸,道:“正阳,快去把灯打开!”
傅正阳连忙照做。
湛雪又问:“阿宴呢?把他叫来,他能辟邪!”
傅正阳嘴角一抽。
拿自己亲儿子辟邪……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不过既然湛雪都发话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好吐槽的。
傅正阳来到傅轻宴房间时,见他正在处理工作。
说明来意之后,傅轻宴“嗯”了一声,抱着笔记本去了湛雪的房间。
果不其然。
他前脚刚走进来,傅景天便奶声奶气道:“小妹妹走了。”
湛雪瞬间松了口气。
南星说过,傅轻宴是“气运之子”,寻常邪祟不敢靠近。
把他放在身边辟邪再合适不过。
只是……
“你怎么没去帮南星啊?”
看着傅轻宴事不关己的样子,湛雪怀疑他的心被狗吃了。
自己老婆那边都天雷滚滚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工作?!
傅轻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相信她能处理好。”
湛雪如鲠在喉。
她也清楚南星的实力。
只是让她像傅轻宴这么淡定……她还真做不到。
傅正阳也觉得有点离谱,忍不住道:“南星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你别把她想得太无所不能了。”
傅轻宴终于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目光看向傅正阳。
“我并不认为她无所不能,只是觉得她不是个冒失的人,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舍得把命赔出去,那也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你这人怎么这么……”
傅正阳还想说什么,就见傅正宴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沉声道:“南星是玄师,斩妖除魔是她的使命,哪怕她嫁给我,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还有,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在乎她,正因为在乎,才不希望她被束缚。”
听到傅轻宴这么说,湛雪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儿子什么样,她应该是最清楚的,怎么会怀疑他没心没肺?
他不去干涉南星,只是不想剥夺她的自由罢了。
思及此,湛雪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们应该相信南星,她肯定能处理好的。”
……
此时,血月之下。
在交手中接连失利的玄天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唇边溢出鲜血,笑容愈发猖狂。
“放弃吧,你杀不死我的,鬼门马上打开了,你的时间不够用了。”
南星清瘦挺拔的身躯一步步向前,鲜血渗透衣衫,氤氲成一朵朵曼陀罗花。
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玄天,目光如鹰隼般狠厉。
“谁说我要杀你?”南星声音沙哑,说话时喉咙泛起一股血腥味,“你还不能死,因为你是唯一的知情人了。”
玄天皱了皱眉。
还没想明白南星这话什么意思,就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始元手持拂尘立于玄天面前,掷地有声道:“玄天,你修习邪道,玄门必不能容你!”
话落,始元手中拂尘用力一挥,灵力萃成的光刃径直朝玄天飞去。
玄天一声轻嗤,不费吹灰之力便挡下那些光刃,戏谑道:“这不是当年败在我手下的始元吗?多年不见,还是没什么长进啊。”
始元表情一僵,“少废话,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罢,唤来躲在暗处的九英和佑真。
三人快步来到南星面前。
当南星意识到不对时,黑雾已经朝她打了过来。
而原本站在南星前面的三个人,竟是不约而同地往旁边一闪!
南星眉头一紧。
正要抬手去挡,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星姐小心!”
时少宇奋力跑过来,黑雾正中他的胸口。
“唔——”
时少宇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
南星一惊,显然没想到时少宇会在这时候冲过来帮她。
只是眼下情况危急。
她顾不得那三个衣冠禽兽和受伤的时少宇,在体内灵力恢复到安全值的瞬间,迅速幻影移形到玄天身后,反手扼住他的喉咙!
“呃——!!”
玄天拼命挣扎,周身黑雾如烈火灼烧。
南星浑然不觉,发了狠地将手探入他颈后的灵根。
与此同时,中指上的戒指迸发出璀璨的银色光芒……
南星微怔。
戒指是傅轻宴亲手做的,没有过施过任何术法,此刻却像是生出灵识一般,为她源源不断注入灵力!
玄天面目狰狞,试图用法力冲破南星的桎梏,却无能为力。
明明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万鬼伏藏阵就彻底激活了!
“噗——”灵根被捏爆的瞬间,玄天喷出一口鲜血。
南星顺势将他推开,自己也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远处。
始元三人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约而同交换目光。
“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除掉她。”
“除掉?”佑真皱眉,“她才刚刚为玄门铲除大害,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佑真,你不是第一次跟我们唱反调了。”九英冷冷看向佑真,“我知道摒尘对你有恩,但你也看到了,他自己都和那丫头划清了界限,你还瞻前顾后什么?”
佑真:“……”
“别浪费时间了。”始元失去耐心,迈步走向南星。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只要把南星除掉,他们就少了一个心头大患,往后也不用再受她摆布。
始元单手快速结印。
正欲打向南星,背后忽然遭到一记重击!
始元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踉跄之际,竟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
“始元,好久不见。”
寒风中,若虚持剑而立。
始元一愣。
若虚?
怎么会是他?
若虚看出始元眼中的疑惑,轻笑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始元脸色铁青。
之前他听说南星和一个道士在镜像世界把玄天打跑,经过多方打听,得知那人就是白云观的若虚。
他和若虚早年也有些交情。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里。
思绪回笼,始元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带走我的人。”若虚借助真气轻轻一托,将南星捞到怀里。
九英拦住他的去路,“玄门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你何苦为了她跟大家树敌?”
“大家?”若虚挑眉,“想跟她树敌的难道不是只有你们三个吗?”
“你……”
九英感觉受到挑衅,不再和若虚废话,扬起拂尘就要打过去。
谁知若虚手中利剑一挥,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些光刃抵挡在外。
九英神色一凛,“你修为不是被废了么?怎么会……”
若虚冷笑,“九英道长,有些小道消息还是少听为妙。”
话落,若虚凌空一跃,带着南星消失在暮色之中。
“这下怎么办?”九英捏紧拳头,“错过这次机会,再想除掉她就很难了。”
“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始元嘴里嘟囔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要吐血出来。
九英和佑真连忙扶住他,“这样不行,我们先带你回去。”
……
万鬼伏藏阵失效后,悬挂在天边的圆月渐渐褪去血色,华国各地的镜像世界通道也随之闭合。
太阳初升之时,被玄天召出的鬼怪在温将军的斩杀下悉数落荒而逃。
一场恶战逐渐归于平静。
南星醒来时感觉脑袋隐隐作痛,身上也疼得厉害。
她皱了皱眉。
正准备起身,就见傅轻宴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傅轻宴手里拿着体温计和凉毛巾,“你发烧了,身上还有很多伤,别乱动。”
南星问傅轻宴:“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傅轻宴将毛巾放到她额头上。
为了避免她担心,又道:“若虚道长已经把受伤的玄师都送到庄园了,还有玄天,现在被羁押在特管局等候发落。”
闻言,南星悬着的心重重落下。
记忆的最后,她捏爆了玄天的灵根,然后便昏了过去。
“对了。”傅轻宴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这是凌霄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慕容道长在通道关闭之前送出来的。”
南星接过符纸展开,看到上面写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随着玄天落网,通道关闭,两界之间无法再来去自如。
所幸他们之前已经帮那些受害者家属见到了被换到镜像世界的亲属……
南星收好符纸,再次看向傅轻宴。
“傅轻宴。”
“嗯?”
“谢谢你。”
傅轻宴甩温度计的手停在半空中,“怎么又说谢谢?”
南星晃了晃中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很厉害,可能因为是你做的,竟然有移动充电宝的作用。”
傅轻宴愣了一秒,旋即笑开,“就因为这个?”
南星很认真地点头,“这是我收到最实用的礼物。”
傅轻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所以在你没发现它的用途之前,是觉得不实用了?”
南星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无奈勾了勾唇,“没有,就算它当不了充电宝也是你的一份心意,我很喜欢。”
“好吧,我信了。”傅轻宴甩完温度计,温柔地放到她腋下,“我去下洗手间,一会儿回来。”
离开房间,傅轻宴唇边笑意敛去。
他没有告诉南星那天她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当晚他赶到庄园,看到浑身是血的凌霄背着时少宇回来。
萧月婵和其他玄师也都身负重伤。
还有几人直接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被冲进了镜像世界没能回来。
他知道南星骨子里悲天悯人。
因此不愿,也不敢让她知道这些。
回到房间,傅轻宴看到南星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坐到南星身边,“不困吗?”
南星摇了摇头,冷不丁问傅轻宴:“你把我手机藏起来,是不是怕我看到什么?”
傅轻宴一愣,没想到南星这么快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因为担心她忧思过重,他故意拿走南星的手机,想等她退烧再拿回来。
可他忘了南星是玄师。
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那些人是不是出事了?”南星追问傅轻宴,“你不用瞒着我,因为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掐算出来。”
见南星把话说到这份上,傅轻宴只好将实情道出。
得知同伴身负重伤,还有几人下落不明,南星眼眸低垂,两只手微微攥紧床单。
以为她是在自责,傅轻宴连忙握住她的手,“没有人能做到万无一失,哪怕是圣人也不行,你已经很厉害了。”
南星沉默了许久。
忽然,她挣扎着坐起来,用力抱住傅轻宴。
傅轻宴一愣,张开双臂回抱住南星,下意识轻抚她的后背予以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忽然闷声说了一句:“不要离开我。”
傅轻宴安抚的手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离开我。”
傅轻宴呼吸一滞。
旋即将南星抱得更紧。
“怎么忽然说这个?”男人声音低沉,胸腔带来的共鸣近在咫尺。
南星摇了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她情绪忽然崩溃自然不是因为没能保护好那些人。
毕竟这次和玄天交手她早有心理准备,也没奢求过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护所有人周全。
真正让她难过的,是“失去”本身。
她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心里那些伤痛早就愈合。
但事实证明,那些情绪只是被她藏了起来。
一旦触碰到类似的事情,还是会翻涌而至。
就像现在。
她先是庆幸下落不明的人里没有凌霄,又由此发散会不会有一天傅轻宴也消失不见。
好像越是在乎,笼罩在心头的恐惧就越多。
而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她提升的只是修为,心智上却仍然没有脱离欲念的苦海。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傅轻宴捧着南星的脸,目光撞上她泛红的双眼,“永远不会。”
南星深呼吸,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正准备推开傅轻宴,就听他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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