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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也很好奇。看湛雪现在的表情,应该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可她脖子后面的月牙图腾亮了,说明灵根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激活过。
难道她也像自己一样,失去了某段时间的记忆?
“湛阿姨,您是什么时候嫁给傅叔叔的,嫁给他之前又是做什么的?”
湛雪想了想,道:“我是晋城人,嫁给你傅叔叔之前在晋城帮父母做点小生意,后来因为机缘巧合来到京城,和他在一场公益活动中认识,那时我二十出头,他丧偶,带着两个儿子。”
“一开始我没想嫁给他,因为我们相差整整七岁,但相处过后我发现他为人正直,最重要的是,他不介意我的情况……”湛雪顿了顿,“你是我儿媳,有些事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我身上有多处伤疤,看着很吓人,之前谈过的男朋友都避之不及,唯独你傅叔叔,不仅不嫌弃,还会关心我疼不疼。”
湛雪低着头,似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
南星皱眉,“伤疤?怎么弄的?”
“火灾。”湛雪道,“十六岁那年我遭遇一场火灾,侥幸死里逃生,醒来后失去了全部记忆,家里人说我叫湛雪,是晋城人,在厂房工作时遇到了爆炸事故……但这些我都只是听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还有我这张脸,也是整过的,前后调整过很多次,估计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火灾!
又是火灾。
南星立刻联想到三十多年前飞星庙那场大火。
如果真如湛雪所说,她在十六岁遇到火灾,那时间差不多能对得上。
她和母亲都曾在飞星庙生活过。
只是因为她整过容,又更名换姓,母亲才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南星,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您可能并不是晋城人,原名也不叫湛雪。”
“啊?”湛雪睁大双眼,“那我是谁?”
南星将飞星庙失火一事告诉湛雪,又把时间线对了一下。
“您体内有灵根,很可能是飞星庙的玄师,后来飞星庙失火,大家四散逃亡,您也跟着逃到山下……”南星在脑海中模拟着可能发生的经过,“再然后,您重伤被送进医院,失忆,整容……最后被湛家收养。”
听着南星的叙述,湛雪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父母早亡,如今这事已无从追溯。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
那就是第一次见到许烟的时候,她感觉非常亲切。
说是故友重逢也不为过。
难道真像南星说的,她和许烟曾经是飞星庙的同门?
湛雪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活到这把年纪,从没质疑过自己的身世。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得知真相!
“不过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毕竟您也有可能是其他道观的玄师,火灾也只是凑巧。”
“不,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湛雪道,“我对你,还有许烟,都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一直以为只是投缘,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多毫无缘由的事?”
只可惜,许烟走得早。
更可惜的是,她们的生活轨迹明明有过交集,她却因为失忆而没有认出她。
南星见湛雪表情惆怅,轻轻握住她的手,“阿姨,相信我,我会帮您找回记忆的。”
无论是她的记忆,还是湛雪的记忆。
她一定有办法找到!
……
与此同时,傅轻宴那边也有了进展。
经过多方打听,他找到一位当年从飞星庙逃亡出来的玄师。
男人名叫黄禾,目前居住在京郊,性格有点疯癫。
“他家门口卖肉的老板娘说他精神不太正常,不一定能打听到什么,不过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
“疯了的人往往更容易说出真相。”南星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傅轻宴办事效率很高,翌日天还没亮,就驱车带南星前往黄禾的住处。
之所以选这个时间,是因为老板娘说黄禾几乎一整天都不出门,敲门也不应,只有上午会出门买一趟菜。
两人来到黄禾居住的小平房门口。
门上挂着锁,看样子是出去买菜了。
京郊清晨街道上有很多小商贩,傅轻宴买了鸡蛋灌饼和豆浆,递给南星。
晨曦落在傅轻宴脸上,勾勒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
南星咬一口鸡蛋灌饼,忍不住笑了出来。
傅轻宴回神,“笑什么?”
“我想起很多小说里的总裁都不稀罕吃这种东西。”
“你也说了是小说。”傅轻宴背靠门框,一条大长腿微微曲起,“小说里的总裁还不用上班就能把钱挣了,我一直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也看过啊?”
“无聊的时候看过,看完想举报作者。”
两人正聊着,一个瘦削的身影拎着两大包菜从远处走过来。
是黄禾。
南星匆匆起身,“黄先生,您好。”
黄禾只是瞥她一眼,便自顾自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黄先生,能进去聊聊吗?”
“……”
男人像是没听见,拎着菜走进黑乎乎的房间。
南星注意到,他并没有随手把门关上。
不拒绝,就是同意。
两人尾随其后进入房间。
黄禾摸索墙壁把灯打开。
南星这才发现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黄禾把菜放到桌上,嘴里念叨着:“种恶因,得恶果,种恶因,得恶果……”
“黄先生,床上那个人是谁?”南星问。
黄禾充耳不闻,不断重复那六个字。
“看来老板娘说的没错,他这里确实不太正常。”傅轻宴轻轻点了点脑袋。
想和疯子交流,就必须和他同频。
抱着这样的念头,傅轻宴也开口道:“种恶因,得恶果……”
果不其然。
黄禾听到他念出这六个字,眼睛倏然睁大。
他迈着小碎步走到傅轻宴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傅轻宴,轻巧的轻,晚宴的宴。”
“有缘人,有缘人啊……”
黄禾握住傅轻宴的双手,眼中有光闪动。
南星:“……”
原来傅轻宴还有这本事?
黄禾像是切换到不同人格,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拉着傅轻宴聊了起来。
南星趁机环视一周,迈步走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毫无声息,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
南星从他眉眼看出黄禾有些相像,加之亲缘线很重,不出意外,应该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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