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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三十个美女踩在鼓上轻歌曼舞。南星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表演,是汉朝的“相和歌”,歌者自击节鼓与伴奏相应和,故此得名。
老夫人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舞姬,只觉得眼花缭乱。
她现在恨不得给通讯录里的人挨个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看到了什么。
但她答应了南星不往外说,也只能把这份震惊咽进肚子里。
三姐妹的声音澄澈空灵,宛如天籁。
唱到高潮部分时,被簇拥在中间的三个人一挥手,拂去脸上的面纱。
三张惊艳的脸就这么曝露在众人眼前。
宾客们看到三姐妹的长相惊呆了。
三人虽然都很美,但风格又不尽相同。
左边红衣女子眉眼细长,千娇百媚。
中间白衣女子五官标致,温婉大方。
右边黑衣女子婀娜多姿,冰肌玉骨。
而且南星发现,三姐妹好像变得更好看了,就像是拍照开了滤镜一样。
不出意外,应该是白葳给她们用鬼面易容进行了“微调”。
温乐荣的朋友们都羡慕哭了。
“温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这座庄园又大,灵气又足,还有这么多美女作陪,比你在南坪道的时候不知道强多少倍。”
“同样是将军,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运?”
几人狂拍马屁,把温乐荣拍得晕晕乎乎。
不过他还是有一丝理智在身上的。
他用眼神示意南星,“不是我好运,是那丫头心善。”
众人了然。
今天他们来庄园,就是南星负责接引的。
小丫头岁数不大,性子却十分沉稳,还一身香火味。
“那丫头既是仙云观来的,就说明你们有缘,以后你可得罩着人家啊。”
“那是自然。”温乐荣信誓旦旦,“她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往后她遇到什么困难,我和我的将士们都不会袖手旁观。”
一曲毕,现场掌声雷动。
除了三姐妹之外的舞姬摇身一变消失在台上。
觥筹交错间,南星起身对老夫人道:“我有事出去一下,您要是累了也可以回去休息,记得不要吃桌上的东西。”
老夫人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南星在宴会厅外面找到白葳。
白葳站在月光下,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这会儿变得更白了。
他努力控制呼吸,两只手上下搓着胳膊,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很冷的样子。
南星上前,“白少爷。”
听到南星的声音,白葳“激灵”一下,转过身的时候,眼中明显划过一抹心虚。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南星只一眼就看出白葳魂体动荡。
她皱了皱眉,道:“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白葳:“……”
“你不是道行很深的千年厉鬼,用灵力搭建这么大的幻境本身就很难了,还帮三姐妹搞那么多分身,不要命了?”
白葳目光闪躲,嘴里小声嘟囔:“本来也没命了……”
“人命是命,鬼命也是命,我先帮你把魂体稳定下来。”
南星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担忧。
方才她在看到那些舞姬的时候就猜到了。
庄园里能制造幻境,帮三姐妹弄出那么多分身的鬼就只有白葳。
他为了这场晚宴顺利举行,几乎掏光了所有灵力。
眼下他灵力受损,魂体动荡,便出现了畏寒、发抖的症状。
南星让白葳面对自己,双手结印,用力按在他胸口,将灵力缓缓渡入。
白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许多。
南星闭目调息。
片刻,睁开双眼。
“这是最后一次。”
“……”
白葳低着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魂体不稳的确是灵力过度消耗导致的。
但南星不知道的是。
他在白家庄制造了那么多幻境,早已掌握这门技术。
真正让他消耗大量灵力的不是这场晚宴,而是……
“哈哈哈,我带你们去外面转转,后山有一片风景很好的地方,适合看星星。”
思忖间,温乐荣和朋友们走出会场。
白葳见南星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知道机会来了,赶紧一溜烟地飘走。
在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就还是先别解释了吧!
等南星再回过头,发现白葳已经不见了。
南星知道,这家伙没把她说的话听进去。
就算听进去了,也没打算收手。
南星摇了摇头,想着如果白葳执意如此,那她也只能用符纸来限制他的行动了。
……
深夜,一辆车停在庄园门口。
司常林下车,快步上前搀扶住老夫人。
“妈,您怎么一声不吭跑这来了?我和扶雅快担心死了。”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我来看我孙女还要提前通知你们?再说了,有南星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夫人一句话成功把司常林噎住。
司常林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失言了。
晚上他下班回家没看见老夫人,问苏扶雅去哪了,苏扶雅说她也不知道,把他急得够呛。
后来他还是从司常海那里听说,司寰宇把她送到了庄园。
想到庄园里有那么多阴物,司常林不免想起古曼童的事。
怕老夫人上了岁数身体承受不住,想都没想就赶了过来。
“我知道南星厉害,但您岁数大了,尽量还是离那些东西远一点。”
司常林觉得他说的没错。
毕竟阴阳有异。
活人经常去死人的地方,终归是涉足了人家的地盘,容易出事。
“你与其跟我说这些,不如让家里那两个少气我。”
司颜在鬼庙里诅咒她的事她都听说了。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一想到儿子儿媳养出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就觉得司家要完蛋了。
司常林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我已经把颜颜赶出去了,还有扶雅,我也禁了她的足……”
“不用跟我说这些。”老夫人摆摆手,“那毕竟是你的老婆孩子,我管不着,只是往后她们母女再惹什么麻烦,就别找南星了,南星跟她们非亲非故的,没理由帮她们收拾烂摊子。”
老夫人说话直,三言两语就将南星和那对母女划清界限。
司常林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是,我知道了。”
老夫人在庄园玩了一天,心情不错,没再跟司常林计较,在南星的搀扶下上了车。
车门关上,司常林将南星叫到一边。
“南星,桐城的事辛苦你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毕竟是你的父亲。”
借着月光,南星看到司常林的脸色有些憔悴。
司颜和苏扶雅在桐城闹出那么大的事,网上的人议论纷纷,司常林肯定也看见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
如果他执意把那两个人放在身边,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南星深知以她的身份没资格要求司常林做什么,只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他,道:“回去的时候别走京南高速。”
司常林愣了一下,旋即了然。
同样的事,许烟也曾对他做过。
眼下看到南星那张和许烟十分相似的脸,司常林只觉得恍如隔世。
“司总?”南星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司常林回过神来,按捺住心中的感慨,接过符纸。
他抿了抿唇,道:“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爸爸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还有……”
“给你的钱,记得花。”
南星点点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司常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随着车子消失在暮色中,南星收回目光。
她对司常林没什么意见,也知道他想让自己亲近一些。
但只要苏扶雅和司颜还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们之间就始终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什么时候司常林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更近一步。
……
此时,京城市区。
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锁上咖啡厅的门,将牌子翻到“打烊”那面,踩着高跟鞋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抱歉啊,让你等那么久,今天咖啡厅账面出问题了,我盯着他们核对了一下。”
女人自然而然地系上安全带,身上的香水味在车厢内不断蔓延。
“没事。”傅正阳单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上公路。
过了一会儿,女人冷不丁道:“你老婆已经找到我这了。”
傅正阳一怔。
旋即皱眉。
“什么时候?”
“就前阵子。”女人眉梢微挑,表情漫不经心,“她一个人过来的,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一直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吃了。”
“……”
“她还派人调查了你给我的转账记录。”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有半点心虚,“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那又如何?”傅正阳冷笑,“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但你们都有孩子了。”女人道,“你们离婚的话,孩子是最惨的,真不为他考虑考虑?”
“我跟那孩子没什么感情。”傅正阳嘴上这么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是不自觉捏紧。
傅景天出生后,他很少花时间陪他。
不是因为他天生讨厌孩子。
而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孩子是庄韵然用手段得来的。
尤其当他意识到庄韵然把傅景天当成拴住他的工具,隔三岔五以孩子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为由骗他回去,就更加厌烦。
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但他也确实没办法做一个好父亲。
“你不是对孩子没感情,是对庄小姐没感情,其实你完全可以做一个好爸爸。”女人看向傅正阳,似乎早已将他的心思摸透。
傅正阳没有反驳。
女人又问:“庄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
“不解释。”
“那她要是一气之下砸了我的咖啡厅怎么办?”
“她没那个胆子。”傅正阳脱口而出。
女人笑笑,“她只是怕失去你,一旦她发现挽回不了,杀人放火也不稀奇。”
傅正阳正奇怪女人为什么这么笃定,就见女人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她身上有血债,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傅正阳呼吸一顿。
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女人又是莞尔一笑,坐直身体,没再说话。
许久,车子停在一个四合院前面。
傅正阳将车子熄火,开门下车,随女人走进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正阳走进院子的时候,感觉空气都降低了几度。
他打了个寒战,环顾四周。
只见院子里满地落叶,大树从房顶探出的黑色枝丫在夜色中微微摇晃,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深处一探究竟。
女人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将房门打开。
黑暗中,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傅正阳被呛得咳了几声,用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
这味道又香又苦。
仔细闻,还有股血腥的味道。
是他从来没闻过的。
女人随手打开房间里的灯,问:“怎么,不适应这个味道?”
傅正阳被房间里古香古色的陈设吸引,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道:“这味道很怪。”
有点像寺庙里焚香的味道,又不是很像。
“怪就对了。”女人脸上始终保持着神秘的笑容。
她走到香炉前面,朝傅正阳招招手。
傅正阳走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女人要做什么,手腕便被抓起来。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刀锋在傅正阳指腹上轻轻一抹。
伴着一阵刺痛,傅正阳看到她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入香炉。
顷刻间,香味变得更浓了。
“这是惊精香,也叫返魂香。”女人道,“现在,最后一味香料也齐了。”
傅正阳眼睁睁看着被割破的指尖快速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疤痕。
他反应过来,迫不及待问:“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女人递给他一眼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借尸还魂乃上古秘术,施法过程中不能有一点差错。”
“那……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女人坐到旁边的红木椅上,“这道阵我已经布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快完成了,现在得了你的指尖血,再过不久,那具借来的肉身就能‘起死回生’。”
“只是……”女人顿了顿,欲言又止。
傅正阳急忙问:“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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