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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常胜去了秋茶院找柳颜欢,却被罗嬷嬷告知对方昨日出门,犯了心疾,现在卧床不起,不方便见客。裴常胜憋屈地只得去找三太太。他刚跟洛氏闹掰,没法子拉下脸去找她要牌子去账房支钱。
谁知道这个张氏,平日里自己房中的开支算不清,算别人倒是挺厉害。
“二哥,如今裴茗媳妇病着,全家都由我来管。不是我不给你支钱,而是这个钱真的不够用啊!二哥你自己不是有私库吗,这又是二哥女儿惹出来的事,用公中的钱,不好吧?”
裴常胜一言不发,直接拂袖离开。
当他不知道吗,今日下了朝,裴长远这家伙离他远远的!
裴常胜不得法,只好从自己的私库里支了五百两银子,又让人买了些人参等补品,共计八百两,让人去给林家送去。
彼时林家夫人正在接待苏氏。
林夫人原本以为苏氏是过来帮裴家说好话的,没想到对方带了厚礼过来就算了,还请了正元堂的大夫给她儿子诊脉,又顺着她的话将裴家数落了一顿,听得林夫人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苏姐姐,这事与你们家无关,怎么能收你的礼呢?快拿回去!快拿回去!”
“哎!我的好妹妹,你快收下,不然我女儿在病床上老念着这事,对她病情有碍啊!”苏氏说着一副要垂泪的模样。
林夫人吃惊,“姐姐的女儿病了?”
“妹妹不知道,我女儿那日也是去了的。原应该看着那二小姐不叫她惹事,可她忽犯心疾,匆匆离场。哪知前脚刚走,后脚二小姐就闯了祸!可怜我女儿,晚上知道这事后,连夜叫人送信给我,让我今日来走一遭!”
林夫人闻言,对柳家的为人做事没话说了。
送走了苏氏,裴家那来了下人,说是来送赔礼。林夫人看了看对方那一眼就看完的礼,再看了看苏氏留下的一堆吃的用的,高下立现。
林夫人冷哼一声:“将人打出去!我们家不收裴家的赔礼!他们怎么不直接等人死了再来送挽金呢!”
骂完又觉得这不吉利,随即呸了呸。
晚上林望京回来,林夫人将今日的事与他说了。
“那裴少夫人不叫裴府的人来,偏叫娘家来人,可见柳家和裴家已经离心了。这新婚才多久啊,啧啧啧。”
林望京闻言,抬头望向自家夫人:“赔礼的钱你为什么不收?”
“我做什么要收那晦气钱!”
“那你儿子不就白挨打了吗?”
林夫人呆滞了一瞬,“你怎么不早说!哎呀,我的宝贝儿子啊!”
林望京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自家夫人都被人家当传声筒了,自己都没意识到。
****
裴鸢说要给柳颜欢送丹桂,可这丹桂也不是好找的。他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能找到一株丹桂。
毕竟比起金桂,这丹桂喜温,不耐寒冷,很难在京都的气候里活下来。
裴鸢准备放弃在京城找,让晚月南下去看看。
这日下了值,晚月激动地等在公主府。
“二爷,我找到有人认知养丹桂的人家了!”
“在哪里?”哪怕向来喜形不显于色的裴鸢,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地尾音都跟着眼角养了起来。
“二爷随我来!”
二人披月骑马,半个时辰后,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
那家人家只是普通人家,院子都不如关山院一般大。
裴鸢下马敲门,没一会儿,门从内打开。里面的人冲裴鸢一笑:“裴兄,又见面了。”
裴鸢也是没想到,周跃竟然会在这里。
“你知道我找丹桂?”
“裴兄是公主身边红人,你想要找什么,真的不难。”
裴鸢的欣喜瞬间被浇灭。
周跃不着痕迹地提醒他,现在很多人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公主的意思,他想要找丹桂,那些人怕不是以为是淑仪想要。
这丹桂,怕是没办法送给柳颜欢了。
“裴兄,进来说话吧。”
裴鸢跨槛进门,留晚月在门外把手。
这一户型的小院子里,巴掌大的地方里,墙角竟然长着两株体型有一成人男子腰粗的桂树。
“这小院是我同乡给我住的,他酷爱丹桂。年轻时来京城打拼,带了几株幼苗。没想到竟然活了两株。这两棵已经适应了京都的气候,只要移植得当,会长盛不衰。”
裴鸢与他一道负手站在院中,春日的风还是冷。他注视着眼前好不容易找到的丹桂树,想到柳颜欢那晚对他说的话。
——裴鸢,你送我两株丹桂吧。
——有着两株丹桂,我就能好了。
怎么可能仅凭两株丹桂就治好她的心疾,但他不想叫柳颜欢失望。
“你有什么条件?”
周跃笑道:“裴兄,你可听过三元及第的美谈?”
三元及第乃是当世才子最大的荣耀,可能三元及第的人,自古以来能有几个?前朝四百年历史,也才出了一个三元及第的人才。
“如今,我已经中了解元,会元......”
裴鸢嗤笑一声,“仅凭两株丹桂,你就想要状元?”
周跃不急不忙地解释道:“裴兄误会了,某只想要一个能与公主会面的机会。只要能与公主见一面,某便将这院子的地契交给裴兄。”
裴鸢冷眼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周跃被那一眼怔住,一直维持住的笑容僵在脸上,等裴鸢走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真是太吓人了!他差点以为自己会被裴鸢当场杀掉,然后埋尸在这里。
“二爷,谈拢没?”晚月急忙跟了上去。
裴鸢跨上马,“叫他放安分些!”
过了戌时后,外面渐渐下起了雨。柳颜欢叫紫菱开窗,想看看雨景。
“嫂嫂体弱,还是别受了寒的好。”
柳颜欢惊了一下,“你少这么神出鬼没的,我能多活好些年!”
“丹桂给你找着了。”裴鸢说完,顿了顿,“不过要等等。我办事不小心,让别人盯上了,这个时候把丹桂给你送来的话,恐留把柄。”
柳颜欢看着他,自从道破身份后,屋子里的灯便留足了。她端详着裴鸢的脸,发现他和前世的裴鸢有许多的不一样。
前世的裴鸢,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她总觉得对方在隐忍什么,眉宇间都是阴霾。
可现在的裴鸢,成了淑仪公主的贴身侍卫,出入宫廷,接触到的都是世家贵族,前途不可限量。他的眉宇间是难掩的意气风发。
裴鸢触及对方的视线,心脏狠狠一抽。
又是这个眼神。
柳颜欢透过他,在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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