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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目切齿,云阳侯一字一顿的吩咐,“你告诉清楚他,半个时辰之内不拿出一百万两来,我就让京兆尹府衙以审案的名义打断他的腿!”宋氏忙道:“侯爷,是五百万两,五百万两!”
云阳侯瞥了宋氏一眼,一下拿出五百万两,只怕吉庆堂也需要周转。
可现在那帮悍匪根本不给时间,犹豫一个瞬间,云阳侯改口道:“二百万两吧,去吧。”
亲随得令,抬脚就走。
宋氏愤愤不平,“都怪西宁,若非她与咱们生分了,那王掌柜又怎么会不给拿钱!以前哪次府里缺什么,他不都是巴巴的主动送来,这次火烧眉毛了,他倒是不拿钱了,贱人!”
云阳侯被凌辱了一场,气血在体内翻滚,头疼欲裂,正摆手让宋氏出去自己清净一下。
“侯爷!夫人!”
宋氏跟前伺候的一个小丫鬟屁股着火了似的就冲了进来。
宋氏让她一嗓子喊得吓一跳,“作死的,规矩呢!”
那丫鬟站在门口,喘着粗气,“宫里来人,传侯爷进宫,说即刻进宫不得耽误。”
云阳侯眼皮一跳。
宋氏登时脸色大变,一把抓了云阳侯的胳膊,“怎么现在进宫?该不会是陛下知道什么了吧?”
云阳侯心头也升起一样的惊疑。
若是皇上知道了……
宋氏抓着云阳侯胳膊的手徒的收紧,满目惊慌,“侯爷,不能让陛下知道老夫人也被抓了啊!”
御书房。
云阳侯进去的时候,御书房里黑压压站了一片人。
气氛凝重到云阳侯一进门便打了个晃,险些有些头重脚轻站不稳。
勉强稳了稳心神,云阳侯提着气上前。
行礼问安,大气不敢出。
皇上坐在桌案后,阴沉的脸上裹着萧杀的怒火,啪的一拍桌子,“你身上的伤,从哪来的?”
皇上虽未指名道姓,可云阳侯知道,这是问自己呢。
心惊肉跳,脑子里千回百转,到底是如实回禀还是撒个谎。
“问你呢!”皇上一声怒喝打断云阳侯短促的思虑、
他吓得扑通跪下,“启禀陛下,今日一早,臣侄女徐西宁去京郊庄子上的时候,路遇土匪劫持,这伤,是臣为了救徐西宁伤的。”
“在京都遇到土匪,为何不报官?”皇上语气带着凌厉的寒意。
云阳侯几乎笃定,皇上知道了。
他砰的磕头,“陛下息怒,臣想着,不过是乌合之众宵小之辈,臣带府中护院便能解决。”
皇上怒极,抄起手边的一把湖笔就朝云阳侯劈头盖脸砸过去,“好一个乌合之众,你家的乌合之众能火烧青灵山?”
云阳侯惊得霍的抬头。
正好被一把湖笔砸中。
顾不上脸上的伤被湖笔戳中的疼,云阳侯瞠目结舌。
什么?
火烧青灵山?
那帮土匪疯了吗?
皇上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云阳侯一眼,“亏你祖上还是行军打仗的将门,连一点基本的常识判断都没有,什么样的土匪疯了,太平年月,敢在京都劫持堂堂侯府的人!你脑子让狗吃了!”
皇上快气死了。
这可是他眼皮子底下。
竟然闹出这样荒唐的事。
若是青灵山当真被大火焚烧,他这张脸也干脆不要要了,直接自刎去找列祖列宗谢罪算了!
怒火游走四肢百骸,皇上朝兵部尚书看去,“你怎么看?”
兵部尚书忙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刻派人上山,一来捉拿悍匪,二来灭火救人。”
“派谁?”皇上道。
兵部尚书犹豫一下,“按理说,上谷大营就在附近,派上谷大营的兵去最合适不过,只是,这帮悍匪来路不明,行事如此嚣张跋扈,臣总觉得,他们存了挑衅之心,上谷大营乃是京都的捍卫营,对方又是在上谷大营旁边作恶,不难让人觉得,他们是故意想要引上谷大营的兵出马。”
云阳侯听得心脏都快跳不动了。
若当真如此,那便是要试探上谷大营的兵力虚实?
能这么做的,只能是敌国。
云阳侯一个激灵,从跪着,变成跪不住,跌坐在地。
皇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兵部尚书道:“不如派镇宁侯府的傅世子带人前往捉人救援,一来傅世子上过战场又是立了大功的人,有作战经验,二来,镇宁侯府与云阳侯府到底是姻亲关系,如此也好对外解释说,是云阳侯府的人上山玩,遇上山火了,他们去救援。”
若是让京都百姓知道有山匪在皇城根下作乱,那不得人心惶惶。
兵部尚书语落,旁边京兆尹忙道:“京兆尹府衙和京卫营的人也可去,毕竟是京都附近的乱子,不管有没有悍匪,闹出山火,总要去处理的。”
皇上吁了口气,朝云阳侯道:“你与傅筠一同前往,灭火救人,京卫营上下并着京兆尹府衙的衙役,你们全数带去,朕的禁军,拨一千给你们用,若是不能顺利解决,你也不必回来了!”
云阳侯磕头如捣蒜,连忙领命。
傅筠收到圣旨的时候,正与镇宁侯夫人在家商议成亲的事,猛地听说要带兵去青灵山捉拿悍匪,惊得差点跪下。
他那军功……
他那军功如何得来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现在竟然要去捉拿悍匪?
可圣旨当头,由不得他拒绝。
青灵山。
大火烧山,浓烟四起。
傅珩带来的二十人,一半重伤,一半轻伤。
春喜腹背受伤,体力不支。
发财一路护着傅珩,腿上让砍了好几刀。
傅珩胳膊上也被刺了一剑。
三十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把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的一个,没有带蒙面黑巾,眼底盛着滚滚杀意,看着徐西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云阳侯府的三小姐这么能打?今日,我倒要亲自领教一番!”
徐西宁认出了这个人。
上一世,在西北战场上她见过。
假冒琉倭行商,实则是琉倭军中一名参将。
当初西北军抓了他,只可惜那场磷粉虐杀让西北军死了个干干净净。
没想到,这一世,这个时候这细作竟然来了这里。
手提长刀,徐西宁手臂上的血,顺着长刀滴滴答答往下落。
她脊背挺直,傲然而立。
西北军的兵,只有战死方休。
“那你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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