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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旨意,韩雍干活也有了力气。法办了冯石岐,并又挖出了一系列常年纵容宁王府的官员。
而后他又派人到了宁王府催收银钱。
算是给被打伤百姓的补偿。
至于那些最基层的护卫打手,他们要去的地方,只能是寒冷的北方了…………
而曹吉祥,周鸣等人也在南昌府附近转了一圈,训斥宁王一系。
老二,朱奠钍,瑞昌郡王,被怼。
老三,朱奠垒,乐安郡王,被怼。
老四,朱奠堵,石诚郡王,被怼。
老五,朱奠壏,戈阳君王,被怼。
这些郡王在家里面吃着火锅,唱着歌,好不快活之时……
曹吉祥,周鸣带着锦衣卫与地方官员,踹门而入,先是一番训斥,而后停了工资,禁足一年。
他们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当他们得知是老大宁王朱奠培的所作所为后,大为恼火,他欺负百姓,我挨训……
………………
夜,京师,乾清宫。
朱见深看着内阁转运过来的沁阳府的赈灾情况,眉头紧皱。
而张保一直在旁边守着,陛下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
沁阳府的赈灾,官仓开放,大批的粮食有序的配送到民众的手中,朱见深心中稍稍放下了一口气。
可现在却又有一件难题摆在了面前,百姓们都收到了官府的救济粮,当地的粮价应该趋于稳定,但现在情况却是相反,呈现飙升态势,官府对于粮食价格的飙升,束手无策,而且这种波动已经蔓延至河南各州府那些没有受到灾祸的地方。
不管是在任何时期,粮食价格的飙升对于百姓来说,都是一种灾难,有人说,粮食价格升了上去,农民的收入不也高了。
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所有的一切,包括白银黄金,都是在跟粮食做挂钩的,粮食的价格升了上去,那么其他所有的东西价格都会狂升。
百姓们看起来收入高了,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也都高了……
在这个时期,交通不便,沁阳府不可能影响到全国的粮价,却会在此时掏空所有百姓的腰包。
朱见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种恐慌的延续性是存在的。
官仓是赈济灾民,但不会平白无故的流入市场,因为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将百姓一家八口一年的口粮都配齐,他只能慢慢来,从最初的半月,慢慢扩大到一月……
这也透露出普通的百姓对官府是不信任的,在市面上有粮食出现的话,还是会呈现疯抢。
他们靠天种地,交税纳粮,辛辛苦苦多年攒了些银钱。
或是想给自家男娃长大后说个老婆,又或是给自家姑娘多弄点嫁妆,让姑娘出嫁后到了婆家说话也能硬气一些,更甚者是想将孩子送到镇上的私塾,念书识字,可以在城中谋一个账房…………
他们攒着的这些钱,只是为了一个简单但又奢侈的梦想,可一场灾祸却改变了一切。
古人常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他们对官府是很不信任的,他们要活着,要自救,前途迷茫之时,那些美好却“无足轻重”的梦想,便会被抛弃。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当市面上一旦出现粮食,他们就会抢,价格自然而然的就要飙升,价格升的越高,百姓们就抢的越发厉害……
即便官府的告示满天飞,说朝廷开放官仓,从南方运粮,三十万百姓不会饿死一人。
沁阳府的知府,监察御史亲临一线曾下令关闭所有的粮铺,却被百姓们痛骂,围堵官府,要求放开粮铺……
不管官府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
可百姓们不信啊……
当然这也是朱见深老爹朱祁镇在世的时候,积累下来的弊端,虽有内阁百官,但中枢却是王振当家,在这种国计民生的大事上,朝堂之上争论不休,永远拿不出一个章程……
现在于谦跟李贤二人辅理朝政,实际上说,做的已经很好。
历年灾祸,都是将赈灾放到了第一位,并未出现过民变之事,可对于灾祸之后,百姓的日子,他们就鞭长莫及了。
现在不是后世,国家生产力低下,朝廷的精力有限,根本就不能像后世一样弄出来灾后重建计划,刺激经济,或者直接发钱……
朱见深也知道这点是自己改变不了的。
可他生活在底层过,他想保住那些底层百姓最后的一点希望,这也是他内心深处隐藏着的善良。
“于太保,李辅臣,徐都御史,他们三人什么时候到。”朱见深放下官文,看了一眼张保。
”陛下,已经催过了,于太保住的地方离宫城较远,估计会慢上一些,想必李辅臣跟徐都御史正在外面宫外面等着呢。”
朱见深点了点头。
李贤,徐有贞住在皇城不远处,可于谦却住的很远,朱见深曾说要赐给老师一处就近的宅院,却被于谦拒绝,所以每天上班,于谦要比诸多的大臣早出发,这种临时的召见,也是最晚来到。
张保说的不错,现在宫门外,寒风中,徐有贞,李贤二人正在凌乱。
李贤虽然感觉到寒冷,但大明朝内阁辅臣的牌面没有丢,他巍然不动的矗立在寒风中,即便是透心凉,依然心飞扬。
徐有贞就放开了许多,不断的踹着脚,站没有站样。
李贤时不时瞟一眼徐有贞,心中不由想到:“我若是像他这么洒脱,多好。”
“李辅臣,李辅臣,您说陛下这么晚了,召我们入宫什么事情啊。”
“圣意难猜,更何况,徐都御史,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按理说,你应该知道。”李贤心中想到,这么冷,给徐有贞喷一会儿,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南昌的官文还没有到,可本官听说,锦衣卫的人提早去了,难道是锦衣卫的系统将消息传了过来,本官替陛下拟写的那封圣旨,只怕会把宁王藩逼疯。”
“哼,确实骂的痛快,也该这样骂,可宁王之事,看似是大事,实际上是小事,陛下即便得到了锦衣卫的密保,也不会夜召我等。”
“辽东的事……”徐有贞呵呵说道,石亨在辽平府安平县呆着,小日子应该过的不错,他去过朝鲜,也知道他们那里的风土人情,待客之道。
“孙巡抚,武阳候,将辽东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应该不是。”
徐有贞轻笑一声:“陛下仁慈,不是辽东之事,不是宁王之事,那就是沁阳府赈灾之事了。”
李贤看了一眼徐有贞,轻声说道:“徐都御史,你变了。”
“李辅臣为何这么说。”
“正统年间,你虽有才华,聪明过人,但却不走正道,攀附王振,可现在,你走了正道,并且死心塌地的走下去,这让本官很是欣慰。”
“多谢李辅臣夸奖。”徐有贞笑着说道,而后他脸上笑意渐渐收起,“报国无门,只能剑走偏锋,可若是遇上明主,再无作为,岂不是,空活一生。”
说完这话,徐有贞像是想到了自己是朝廷重臣,身体站的直直的,目光深邃的看向天上的星星:“今夜的星空很美。”
“徐都御史,今日天象,可否看出我大明国运如何?”李贤正色问道。
徐有贞听完之后,却是脸露微笑,他很诧异,李贤竟然会像一个老友般问他这个问题。
而后他收起笑容,仔细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顿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皇明万年,我族昌盛,天象大吉……”
话音刚落,马蹄声传来,于谦的马车到了……
笔趣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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