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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在江礼安手里的小白鞋,思量了片刻,才接过来换上。没拒绝他的好意。
换上鞋子,喻灵微轻轻在车里蹬了两脚,感受了一下脚感,鞋子是小牛皮的质地,尺码合适,脚感舒服。
素白的鞋子跟她身上的裙装也还算相配,不错不错。
喻灵微在心里偷偷想,刘助理还算有眼光。
可以考虑给他加工资。
江礼安见她神色舒缓,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
放下心来。
“尺码合适吗?会不舒服吗?”
“没有啊,正好,我老公对我的SiZe应该很清楚吧。”
喻灵微似撩非撩侧过头来逗弄了江总两句。
言外之意,夫妻俩人都很清楚。
夜色太黑,喻灵微没见到江礼安的耳后根爬上了一丝红色。
江礼安眉梢一挑,毫不费力地反击。
“嗯,今晚回去,为夫会再精准测量下,免得弄错了,辜负夫人的信任。”
喻灵微气,可恶的臭男人,又被他赢了一次。
江礼安心情很好,连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升空挑战都不怕了。
见她换好鞋子,也没什么不适才启动油门准备出发。
车子一直向城市南边驶去。
江城的市中心在城市北部,多平原,适合经济发展,所以北部很繁华,高楼林立。
江城南部多山林,风景秀美,资源资源丰富。
禄山就是山林中最高的一座。
山上有一处专门的天文观景台,有时候有特殊天文现象的时候,会有天文爱好者不畏黑暗,带着专业的设备爬上去观测。
或者就是白天上山,索性带着露营设备在上面过夜了。
刘助理就是不清楚江总夫妇的选择,这才会大包小包准备了一堆的。
其实禄山有专门的上山通道,若是白天,可以选择缆车上山或者沿着盘山公路开车上去,有兴致的话也可以慢慢爬上去,顺道游览山间的风景,呼吸下山间的负氧离子。
之前住在洛水别墅的时候,喻灵微有时候兴致起来的会去旁边的森林公园爬个山,出点汗,做点有氧瘦个身。
自从搬了家,爬山的时候就少了。
他们俩吃完晚饭是八点,到达禄山大概是九点。
但现在天色已黑,再爬上去或者开车上山都不安全。
只能坐缆车上去,正常的缆车关门时间是下午六点。
为了满足下太太的心血来潮,江礼安特意安排人联系了禄山景区,延迟了缆车开放时间。
所以等他们一路驱车从城市北部到达禄山的时候。
景区仍旧在一片光亮之中。
工作人员安排江总和江太太一起坐上缆车,一些轻量工具也装了进去,然后工作人员启动了相应牵引设备,缆车启动,缓缓上升。
江礼安作为一个有轻微恐高的恐高人士,这辈子没坐过这么危险的东西。
之前江氏大楼的总裁电梯还是部观光电梯,四周都是玻璃,能看的见外面的风光。
从一楼上去,逐步上升。随着高度变化,江城的城市版图在面前展开的更彻底,很能满足一些上位者的好胜心。
让人生出我是这个城市的霸主的威武心思。
江礼安上位之后,就叫人把那部透明电梯给拆了。
透明电梯会放大恐高人士的恐惧。
他不适应。
此次为了满足太太的恶趣味,江礼安努力克服内心恐惧坐上缆车,已经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一开始他还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到达半山腰,江礼安的恐惧就逐渐占据上风。
他闭上眼,努力忽视自己身下缆车发出的金属运动的声音以及身体高度逐渐上升的感觉,假装这一切都不存在。
但恐惧就是如此,你再努力忽视也没用,它依然会缠上来,无孔不入。
江礼安额头上的冷汗一点一点沁出。
喻灵微握上他的手,因为恐惧,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
喻灵微握上去,感受到他的手是冰的。
毫无温度。
江礼安常年运动,气血很旺,是冬天下雪可以只穿大衣在外面行走的男人,喻灵微手冷的时候,就喜欢把手放在他胸口取暖。
此刻,他的手确实凉的。
喻灵微试图给他一点点温度,让他别怕,但很显然,内心的恐惧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一些陪伴可以抵消。
他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冒出来,顺着眉骨落到脸颊再落到下颌。
最后低落到他的西装上。
喻灵微的心思随着那滴汗,一点点变化。
最后有点不忍心了。
毫不犹豫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按钮。
缓缓上升的缆车开始缓慢停下,在此处停顿了一会。
之后却没再继续往上升,而是反向的向着来时的路往下走。
缓慢下降。
江礼安开始逐渐缓过来。
他狠狠闭了下眼,而后睁开。
还没从惊悸中完全缓过来,但明显好受了很多。
“我以为你不会按。”
喻灵微瞥他一眼,看他虽然形容还有些狼狈,但眼里都是胜者的光。
“你知道我有遥控器?”
“嗯,我看到工作人员给你了。”
喻灵微来禄山也不是心血来潮,她早有部署,江礼安惹她不开心,她势必也要找机会还回去的。
来禄山一是为了发泄下不满,二是江礼安的恐高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舟舟和江父都不恐高,可见不是遗传。
“我在赌你什么时候会按下去。”
“还是要感谢太太手下留情,再上上去,我可能真的会不行了。”
江礼安恐高的程度越来越严重。
他的恐高不是天生的,而是小时候的经历使得他PTSD。
小时候,江家还是他爷爷掌权。
那时候堂兄弟们都坐家里安排的车子上下学,只有江礼安自己骑车,他自己要的,父母也没多阻拦。
结果就是在他一个人上学的路上,被有心之人掳走,绑架他要求江氏给钱。
不给钱就撕票。
那人把他关在高楼的天台上,还把他绑在天台边缘。
看着他恐惧,看着他发抖。
那人笑得非常得意,后来还发了视频给江家人。
江礼安只记得那天的楼真的很高很高,他望出去的景象很远很远。
耳边只有风声,和那个人近乎疯魔的张狂喊声。
江礼安在天台上被绑了两天。
脆弱的桅杆和粗粝的麻绳绑住了一个小少年,他动弹不得,也反抗不得。
少年江礼安太害怕了。
就怕稍有不慎,就会跌下高楼。
他只能维持着基本不动的姿势等待着。
等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来了。
警察来了,父母来了,他们终于来救他了。
江礼安是被父亲抱下来的,来到平地上的那一刻,他才觉得五脏六腑都回归到了实处。
之后的江礼安不再一个人上下学,家里也给子孙辈们安排了更多的保镖护着。
但江礼安恐高的毛病,或许这辈子都难以痊愈。
江礼安没跟任何不知情的人说起过这段过往,包括他太太。
一是不算光彩,要不是因为他小时候任性,也不会给歹人可乘之机。
二是不想喻灵微担心,豪门世家的子弟,很容易成为有心之人下手的对象,财帛动人心,利益面前更是容易滋生恶人。
他不希望喻灵微因为这个事情过分担心舟舟。
舟舟现在出行,他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保镖和安保措施。
不必太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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