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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在家里带孩子也带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明明有个条件好的大伯和堂姐，偏偏跟人家关系还不好，真是蠢得要死。”
听着小女儿吵闹的哭声，吴兴心里恼火得很，直接把桌子掀了，饭菜打翻了一地。
因为这突然的举动，徐之娴身子一抖，五岁的小女儿的哭声一滞，接着因为害怕哭得更大声了。
而一旁已经十岁的大女儿和八岁的二儿子已经习惯了家中父亲的威严，根本不敢说话。
也不敢去维护又被骂的妈妈。
“真是晦气，真是后悔娶了你。”
吴兴嫌弃的目光瞥过早就身材走样了的徐之娴，眼神都不愿过多停留。
又在自家仅仅只是粉刷了的自建房上转了一圈，想起村子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是家里建了新房子，就是在城里安了家。
无论是家里帮的还是自己有本事，都让这个三十多岁没挣到多少钱的男人足够破防。
在外面没有地位，也无人看重。
可在家中这个唯一有经济来源、每月拿钱回来的男人气势高涨。
踹了一脚已经倒了的凳子，再扫了一眼如同鹌鹑一样的母子四人，吴兴气哼哼地往外走了。
徐之娴一手抱着小女儿哄着，心疼地看着她惊恐的表情，这孩子又被吓坏了。
另一只手却没忍住擦了擦眼角。
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可是她竟然已经习惯了。
将女儿抱在小马扎上坐好，徐之娴对着正呆呆捧着碗，也受到了惊吓的两个孩子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吃你们的。”
然后也顾不上自己都没吃几口的胃，收拾起了面前的一片狼藉。
吴盼盼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扒拉了几筷子就准备放下，帮徐之娴一起收拾。
吴成才倒是直接把碗放下来，菜都没了还吃什么。
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过几分钟再出来时口袋已经塞得满满的了。
依稀能看到是颜色亮眼的袋子边边。
“妈，我就先出去了，东子他们说要去镇上玩。”
说着有些迟疑地看着徐之娴，没有马上抬脚走。
“诶，去吧。”
徐之娴答应道。
抬头看了一眼儿子，似是想起什么，然后双手在围裙的口袋里摸了摸，从里面掏出了几块零钱给他。
“给，要是渴了就自己买瓶水喝。”
“好。”
吴成才立刻上前把钱拿走了，嘴巴挪动了几下，想到刚发生的事，终是没有再要。
他本来还想多要几块买零食的。
徐之娴看着儿子走了，又继续打扫着，还不忘指使大女儿去把厨房收拾一下。
完全没有注意到吴盼盼眼里闪过的气愤神色和小女儿吴珊珊歪着头思考的小模样。
若是她此时抬头，就会发现，吴盼盼的表情有多么的熟悉。
那不就是结婚前、年幼时的自己吗。
可惜她没去看，也不想去看。
是真的没有看到过吗？
还是不敢去想这背后的原因呢？
等把家里都收拾好，徐之娴直起身子，手情不自禁的捶了捶后腰。
这一天天的，从早上睁眼就开始忙活。
家里家外的事，还要照顾孩子，她一天下来都没什么歇息的。
就连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都会被惊醒多次。
不是枕边人响震天的呼噜声，就是小女儿想要起夜的动静。
有了孩子后，徐之娴才发现，跟现在的辛苦相比，以前经常加班的工作都快活了不少。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就算怀念旧时光的时间都没多少了，以前认识的朋友渐渐也都没了联系，甚至，有时徐之娴都想不起她们的模样了。
生活没有压垮她，却让她不得不陷入这没个盼头的日子里。
想到吴兴刚刚说的话和故意闹的动静，徐之娴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她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从吴兴回家这边打工后，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
总的来说，就是跟钱脱不开关系。
有的时候，徐之娴也会想，他还不如不回来，起码自己能稍微轻松一点。
从去年开始建属于自家的房子后，除了一开始的开心外，都是争吵。
徐之娴开心的是，终于不用跟公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尽管两座房子隔得也不远，甚至声音大点还能听到些动静，可她还是很高兴。
毕竟结婚快十二年了，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即使它来的艰难了些，来得晚了些。
即使它还很粗糙，跟别人的根本不能比。
可起码有了个可以随自己支配的容身之地。
不用跟打工时一样在外面租房住，也不用起了晚一点就被婆婆丢脸色看。
至于起晚的原因也是因为孩子那就暂且不说了。
“妈，你还好吗？”
吴盼盼今年十岁了，在这农村已经算是个大孩子了，家里里里外外也都能帮衬着，弟弟妹妹也是从小带着的。
这不刚把妹妹哄去睡觉，就看到徐之娴才坐下歇歇。
心疼终究战胜了那丝丝不满，走到徐之娴身边想要安慰安慰她。
虽然她不够嘴甜，不像弟弟能够把爸妈和爷爷奶奶哄得那么高兴，可也会用自己的方法陪着妈妈。
“没事。”
徐之娴摇了摇头。
“我的盼盼真懂事。”
大女儿的懂事让徐之娴心里能够舒缓很多。
果然，孩子还是跟妈妈亲。
虽然小的时候自己没把她带在身边，是由公婆带的。
自己每年回来时看到她跟婆婆亲得不行，对自己反而疏远时心里还不高兴过。
可现在，女儿还不是更偏向她。
想到这，徐之娴心里有些得意。
在这一事上，自己还不是赢了婆婆。
还没等吴盼盼为徐之娴少有的夸赞她而感到高兴，就听到了下一句她不是很高兴的话。
脸上还没绽开的笑容直接收了回去。
“你也别怪你爸爸，他也是太辛苦了。”
“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这女人结了婚都是这样的。”
“还不是都这么过来的。”
这是徐之娴的真心话，她见到的许多人家都是这样的。
包括她娘家。
更别说，像是她爸，还有吴兴，都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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