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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然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孙东山如此详尽的过往，心中有些震惊，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他在年轻时竟然与韩秋水还有这么一段爱恨交加的孽缘。通过厉红衫的描述，他已隐隐猜到导致孙东山悲剧收尾的，正是他少年时的情人韩秋水。
厉红衫顿了顿，继续说道：
“两年前，正是山水集团疾速向外扩张的时候，孙叔叔将东山集团大部分的资金都拿出来扩大市场份额、提高竞争力，他本以为天水集团会是他的后盾，可是…可是……
说到这儿，厉红衫言语哽咽，似乎难以启齿。
孙然忽然语气冰冷地接道：“可是韩秋水背信弃义，不仅没有履行盟约，反而在背地里摆了我爸一道，我没说错吧。”
厉红衫并没有反驳，她的声音低沉而悲伤：“妈妈是被小人挑唆的，她信了那些人的话，将天水集团的注资撤走，这才导致孙叔叔被商界的对头疯狂打压，最后独木难支，只能宣布破产……”
孙然抱着肩膀，冷笑一声道：“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可是…可是……就算到了最危难的关头，孙叔叔还是选择将东山集团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了妈妈，说明他并没有记恨妈妈，而是选择了原谅。”
“你放屁！你说原谅就原谅了，你见过他……”
孙然话说一半又憋回了肚子。
在别人眼中，孙东山是个可敬可畏的商界枭雄，可是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父亲佝偻着身子站在阳台上抽烟的落寞背影，他此生难忘。
也是那个时候孙然才发现，自己心中那无所不能的父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岁月侵蚀成一个小老头了。
厉红衫的眼圈也慢慢红了，她朝孙然靠近了些，抱着他的胳膊，语调哀婉地说道：
“孙然，我知道跟你说这些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妈妈如今已经明白了孙叔叔的宽广胸怀，我曾不止一次地看到她对着他们二人以前的合照默默流泪，她是真的后悔了……
当初妈妈收购东山集团也只是因为想要向孙叔叔证明自己的能力，她并没有坏心，只是太好强了。可是却事与愿违，妈妈并没有孙叔叔那般非凡的商业头脑，这两年天水集团和东山集团一直在走下坡路，妈妈也无能为力……”
“自作孽，不可活。”孙然摇了摇头，叹息道。
“前段时间，我跟妈妈说了遇到你的事情。妈妈说，只要孙叔叔愿意，她不仅可以将东山集团还给他，甚至天水集团的控制权她也可以交出来，只要能挽救天水集团，她什么都愿意做……”
厉红衫的脸上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牢牢地抱着孙然，似乎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孙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老爹如今在哪儿，连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怎么可能，你可是他的唯一的儿子啊。”厉红衫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见孙然再次摇头，她的希望彻底消散，表情茫然地坐回到床上。
孙然瞥了愁眉不展的厉红衫一眼，表情奇怪地问道：“所以你千里迢迢地跑来找我，甚至不惜跟我上床，就是为了这事儿啊？”
“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厉红衫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她紧咬嘴唇，感觉自己被羞辱了，随后发泄般的伸着腿疯狂踢向孙然。
“别别别，我错了，是我瞎说，我不对，好吧。”
见厉红衫反应激烈，孙然连忙边道歉边搂住了她，轻声安慰着。
厉红衫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蹬了几下就蹬不动了，她躺在孙然怀里气喘吁吁，没过一会儿又语气不满的抱怨道：“孙然，你能不能收拾一下你自己，你那胡子扎的我头疼！”
孙然见她不生气了，赤着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笑着说道：“正有此意，我出趟门，你的车借我开开。”
“直接开走吧。人都是你的了，何况一台车。”
厉红衫躺在床上慵懒地回道：“我要去洗个澡，再睡一会儿，等睡醒了我要看到你把脸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然，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遵命，老佛爷。”
孙然应了一声，从床头柜上拿起车钥匙，扬长而去。
孙然开着厉红衫的车子，从别墅区中疾驰而出，想了想，他将车子开往他从前阔绰时经常去的一家高端美发店。
与厉红衫深入交流之后，他已不准备再自欺欺人般地逃避下去了，他是孙东山的儿子，自该担起应负的责任。
没多久，便到了地方。
这家美发店装修优雅时尚，店内营造出一种专业而舒适的氛围。
年轻的女店员迎了上来，她看向衣衫褴褛的孙然，目光中满是诧异，随即疑惑地开口问道：“先生您是来？”
“理发！”
感觉到对方眼神不对，孙然瞥了她一眼，为了避免多余的解释，他假装无意地甩了一下手上的法拉利钥匙。
女店员的表情立刻由错愕转为微笑，她引导孙然坐在椅子上，并招呼店员为他洗发。
洗完发后，孙然坐起身来，女店员用毛巾轻轻地擦干他的头发。
然后，一位中年理发师走了过来，仔细聆听了孙然对于发型的要求，随后精心修剪起来。
待理发的那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走完后，孙然端详起镜中的脸，头发剪到合适长度，胡须刮得精光后，镜中显露出的是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他的眼神坚毅自信，眉宇间焕发着朝气与活力。
“很好。”
孙然朝旁边的美发师点点头道。
随后他刚一起身，想要结账。摸到兜的瞬间眼神变得不自信起来。
糟糕，他从前阔绰日子过惯了，竟忘了个大事，自己好像…钱不够……
孙然摆摊一个月拢共赚了千元出头，去掉日常花销，也没剩下多少了……
一旁的女店员却没看出端倪，她震惊于孙然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愣了几秒后，职业习惯催促她说道：“先生，您此次一共消费5360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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