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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然缓缓地走在长街之上,榕树的浓荫笼罩着他,他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因觉得走路的时候更利于自己思考。一阵阵的秋风吹的他心思很乱,对于郑毅的提议孙然答应了下来,他只希望能多争取一点点时间想到破局之法,或者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将林玥从先生手中救出来……
孙然深陷沉思之中,自然不会感觉有个人一路尾行于他,已经跟了很久……
行走至一阴暗小巷之时,孙然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风声,身后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变得重了起来…
他敏锐地感觉有些不对,用余光瞥向身后,只看到一双脏乱的破布鞋和满是破洞的烂裤子,像是个乞丐…
那个乞丐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接近,他身形晃动,步伐杂乱无章,仿佛是喝多了,脏乱的头发长长地遮住了脸,只能在发隙之中隐隐看到一双放着寒光的眼睛,一眼看上去似乎与其他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但他忽略了一个细节,一个乞丐怎么会有如此沉稳悠长的呼吸声。
孙然的眼睛微眯,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往巷子的一边靠了靠。
就在孙然侧开身子的瞬间,那个乞丐突然动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匕首,向着孙然飞身扑出。
他出手很快,奈何孙然已经有了防备之心,银光划过,孙然急速侧身后退,墙上赫然出现一道深刻的刀痕。
一击不中,那人竟不惊异,身子毫不停顿地再次上前,匕首带着寒光向前刺去。
孙然又惊又怒,他反应极快,瞬间反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手指用力之下就想卸掉他的匕首。
岂料那人立即应变,只见他手腕一抖,匕首便旋转着切向了孙然的手腕,孙然不得不后退半步,但后退的同时他腿上已有了动作,右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对方下身侧踢过去。
刚才从乞丐拖着沉重的脚步声走过来时,孙然便已观察到此人左腿微跛,似乎有什么隐疾。
果然,见孙然抬腿踢来,那人身形一滞,想要侧身躲避,但伤患的左腿一时没跟上,被孙然一脚踢在了腿弯之间,瞬间单腿跪了下去。
孙然立即趁热打铁欺身向前,闪电般出拳痛击乞丐的肋骨,两拳过去,乞丐已经直不起身,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随后便弯着腰大口呕吐起来。
孙然并没有大意,掐着乞丐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随后便身体一颤,这乞丐的整张脸似乎被什么动物啃食过一般,整张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甚至连鼻子都少了半个,面目可怖,如同恶鬼。
孙然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他心中充满疑惑,自己刚跟郑毅达成一致,理论上来说他不可能派人刺杀,更何况以先生如今的实力也不可能找一个如此水准的杀手动手。
那乞丐冷笑一声,只冷冷地看着孙然,不说话。
孙然盯着他的眼睛,只感觉有些许熟悉之色,自己好像以前曾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我们以前见过吗?”
乞丐忽然大笑起来,那张脸变得更加狰狞,笑过之后他终于说话了,他声音沙哑难听,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道:“孙然,杀了我啊,我就算做鬼也会回来找你!”
听见这句话孙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他松开了手,语气震惊地问道:“你是凌凯?”
凌凯冷笑一声,挥拳砸在孙然脸上,孙然没躲,也不敢躲,他左脸重重挨了一拳,随后又是胸腹。
凌凯泄愤般击出数拳后,狠狠地将孙然推在墙上,嘶吼着喊道:“就算不还手我也一样会杀了你,二小姐那么相信你,你居然出卖她,你他妈还是人吗!”
咳咳咳……
孙然嘴里痛苦地咳嗽着,他语气悲痛道:“我没出卖她,从来没有……是我的愚蠢害了她,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凌凯怒吼一声,用右脚挑起掉在地上的匕首,随后左手接刀,一刀便朝孙然的脖子上扎了过去。
孙然眼神一变,瞬间将脖子侧了过去,随后猛地抬起右手攥住了刀锋,鲜血从他的指缝潺潺流出,随后他盯着凌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凌凯,我是欠你们凌家的,但我没有出卖凌娇,先生也是我的敌人!”
两人对视良久,凌凯忽然松手,他表情痛苦地蹲下身子,嘴里低声说着些孙然听不清楚的话。
孙然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他,直到见他已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凌凯神情恍惚地抬头看向天空,茫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留我一命……”
原来凌凯那天将凌娇托付给孙然之后,便召集了最后一批忠诚的凌家子弟。
他作为凌霜的心腹司机,曾经数次将凌霜送到郊外一个隐秘的别墅之中去见先生,所以当凌霜出事之后,他便猜测凌霜被先生软禁在那所别墅之中。
就在当天夜里,趁着夜黑风高之时,凌凯一行十余人潜入了那所别墅之中。
却不料他们刚进别墅之中,原本漆黑的别墅忽然亮如白昼,先生的人早已好整以暇的在其中埋伏好了等待他们,一场恶战随即拉开。
凌凯的对手是手持两柄蝴蝶刀的齐远,他身法快如鬼魅,第一回合便割断了凌凯左腿的跟腱,第二个回合齐远手中的蝴蝶刀直接划开了他的喉管。
或许是齐远已过了太久的舒服日子,大意的他居然没有检查一下,就随意地让人将尸体丢进江中。
待凌凯在江中痛苦醒来之时,他的脸已经被游鱼啃食的面目全非,他伤的极重,在江边一户好心的渔民家中足足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可以下地。
身体稍微好转之后凌凯便一路打听凌娇的下落,这才得知凌霜和凌娇早在一个月前便遇害了,警方公布杀她们的凶手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吧老板。
凌凯悲痛欲绝,他找不到先生,便将这一切怪在了孙然的身上,欲杀了孙然替凌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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