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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段路程总的并不长,但因为小学建在山脚,到了后期有一段崎岖狭窄的山路。路越走越窄,孙然的小车倒是还好一些,卡车的车身已经开始跟路边伸出来的树枝时不时的刮蹭,发出刺耳的咔咔声。车队的行驶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前面的卡车突然停了下来,孙然探出头去,只见前面三台卡车全部都停了,他不明所以,便准备下车过去看看。
这时徐晓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对孙然使了个眼色,拿起手机接通并打开免提,对面传来头车司机王大春的凝重声音:“领导,前面有人设路障拦道,跟俺要过路费。”
过路费,孙然也听说过有些地方会有刁民陋习,村里一些人私设路障跟过往的路人索要过路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孙然道:“给他们吧,回头到了学校我给你报销。”
“可是领导,他们跟俺要两万块钱嘞。”
听到王大春的话孙然不禁冷笑,这哪是过路费啊,分明是赤裸裸的抢劫。
“怎么办,要不咱们往回走吧,换条路避开他们。”徐晓听了王大春的话,担忧的说道。
孙然摇摇头,且不说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到学校,就刚刚一路走过的那狭窄的路况,卡车根本就没有地方掉头,若是让三辆卡车并行着倒出去,危险系数太高,稍有不慎就会出事,他不能让几人冒这个险。
“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情况不对立刻报警。”
孙然打开车门,径直的走了过去,果然在第一辆卡车的前面,整齐的放着几块大石头将路挡的死死的,旁边还有五六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着王大春的车,边用手中的棍子敲打着车一边叫嚣着让他下来。
“我是领头的,跟我谈。”
孙然走到他们面前,几人目光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是凶狠,一个脸上划着一道刀疤的男人说道:“小子,这么大的三辆车里面得装了多少好东西,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把车留下,要么交两万块钱的过路费,少一分都不行。”
见孙然站出来出头,王大春等几个司机也下了车,站在他旁边撑起场子,他们都是淳朴的农民出身,极讲义气。
“哟,这是不服我们,想干仗啊?”刀疤男见几人浑然不惧,冷笑一下,朝着身后吆喝了几句孙然听不懂的土话。
没一会儿,旁边的树林中便影影绰绰的钻出来十几个拿着锄头镰刀的村民,他们表情彪悍,目光凶恶的盯着孙然几人,嘴里咕噜着那奇怪的土话。
俗话说的好形势比人强,孙然立刻收起了打架的想法,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将这批孩子急需的物资送到他们手中,而不是争强好胜。
“大哥们抽烟,”孙然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递过去陪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们这几辆卡车是给小学送物资的,车上都是些书本文具之类的,没有值钱的东西。”
“你当老子不识字啊。”刀疤一把打掉了孙然递过去的香烟,揪着他的衣领推搡道:“车上明明写着星月集团,老子虽然没啥文化但也知道星月集团有钱的很,运什么小孩的书,你当我傻啊?”
刀疤身后几人立刻附和“对,要么拿两万块钱,要么把车上的东西都留下,不然我们砸了你们的车。”
“对,砸了他们的车!”
“大哥,我们运的真是书,你们拿了一点用都没有。”孙然强忍着怒气,掏出钱包将所有的现金拿出来递给了刀疤。
刀疤捏了捏手上的几百块钱,对着身后的兄弟们笑道:“他们还真把咱当要饭的了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他突然目露凶光,抬腿猛地一脚踢向孙然。
孙然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躲, 这一脚正中他的小腹,孙然被踢的后退两步,靠在车旁喘着粗气:“你们就算是把车砸了,我们也没钱,这趟是公益活动,车上都是捐给学校的东西,你们拿了也没有用。”
“把车厢打开,老子要检查。”刀疤看着孙然,面露怀疑。
“大春,把车厢打开给他们看看。”
王大春犹豫的看了孙然一眼,孙然点头向他示意没事,其他两个司机也在村民的推搡中打开了各自的车厢。
刀疤率先领人上了王大春的车厢,几人蛮横的将包装好的箱子拆开,见里面装的真是书,不禁大失所望。
有个流氓突然说道:“我听说有些车运送值钱东西的时候会在外面装上一层伪装,会不会好东西藏在里面。”
“有道理,兄弟们给我搬,挨箱拆开看。”刀疤听了流氓的话,眼神一亮,挥手道。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他们将一箱箱原本装饰精美的箱子拆开,把里面书随意的倒了出来,边拆边骂。
“那些都是给学校的娃儿们学习识字的书啊,就这么给他们糟蹋了。” 王大春站在一旁握紧了拳头,眼睛里满是血丝。
“大春…”孙然想说点什么,但是沉重的心情使他说不出安慰的话。
终于,在刀疤不屑的又用脚踩烂了一箱书时,王大春怒吼一声冲了过去“给俺放下!”他猛地将刀疤抱摔到地上,随后压在刀疤身上抬起斗大的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一拳,两拳,三拳,刀疤被他砸的鲜血满面哀嚎不止……
一个身影接近,“大春!”孙然嘶吼着嗓子刚想提醒,便听见“砰”的一声。一个同样长相淳朴的村民挥舞着一柄锄头狠狠的砸在了王大春的后脑勺上,只见王大春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哥!”
一旁的王二牛目眦欲裂,他嚎叫着冲了上去,跟拿着锄头的村民扭打起来。
此时其他正在搬书的村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当下便手持器械朝这边包围过来。
这一场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孙然愣在当地,看着正在跟村民争抢锄头的王二牛,犹豫着要不要上手帮忙。
然而就在他犹豫之时,王二牛也已经被一群村民打倒在地,他们表情麻木的挥舞着锄头一下又一下的砸过去,仿佛下面躺在地上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个人。
锄头飞舞之下,王二牛惨叫几声很快也不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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