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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惊醒,吓了一跳。隔壁怪异的响动还在,声音那么大,她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她犹豫片刻,还是翻身下床,来到隔壁门前。
她记得他的警告,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准进他的卧室。
可听着房内可怕的动静,她思忖再三,还是推开了门。
室内一片漆黑,黑暗中,那沉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骇人。
她抬手按下灯的开关,橘黄色的灯光亮起,将黑暗驱散,也照亮了室内的情形。
慕敬承疯了一样,抱着自己的头用力地撞击着对面的墙。
她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询问道:“敬承,你怎么了?”
“滚出去!”慕敬承五官痛苦地扭到一起,骂出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她立刻意识到,他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马上折回卧室,从包里拿出针灸包,再回到隔壁。
“敬承,你别撞了,我可以帮你!”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安抚道。
“我让你滚!”他面目狰狞地瞪她。
因为剧痛,他额上青筋暴露,浑身大汗淋漓。
洛依依却没有被他吓到,猛地上前抱住他,想要将他拉回床上。
“找死!”他猛地挣脱,洛依依被狠狠甩飞。
她重重地跌落地板,疼得屁股都要开花了。
但她顾不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抱慕敬承。
她再一次被狠狠甩开,后脑勺着地,疼得她大脑一片空白,眼冒金星。
但她只是缓了一会,就再度爬了起来。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再去抱他,反而挡在慕敬承撞击的墙前。
“呜!”
慕敬承的脑袋重重撞在她肚子上,疼得她呜咽一声,眼泪飙飞,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她其实很怕疼,从小就是。
可当下她却莫名的坚强,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帮他。
或许是她这悍不畏死的劲头,有些惊到了慕敬承。
见她被撞,他怔愣了片刻。
洛依依顾不上腹部的疼痛,稳住身形。
趁着他停顿的空档,一个飞扑上前。
慕敬承不妨,加之隐疾复发身体虚弱,被她扑倒在地,扑了个满怀。
好巧不巧,她柔软清甜的唇刚好贴上他滚烫如火的唇。
一瞬间,两人都怔了怔。
洛依依眼睛瞪得像铜铃,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的手比脑子快,几乎是本能地捏出一根银针,趁他回神之前眼疾手快地扎入他头部。
动作精准、娴熟,就像金庸老先生笔下的东方不败。
慕敬承神情一僵,眼皮垂了垂,昏了过去。
洛依依终于松了口气,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唇,好似也沾染了他的热度,一张小脸火烧似的红了起来。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想把他挪到床上去,但实在力不从心。
看了看被他扔在地上的床单被褥,她连忙将它们铺好,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挪了上去。
她在他身旁跪下,想扒开他的眼睛看看瞳仁。
慕敬承却早一秒睁开了双眼,猛地翻身将她扑在身下。
洛依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明明用银针刺了令他昏睡的穴道,为什么他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他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一双冷眸死神一般锁住她那张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的小脸,冷声质问:“谋杀亲夫好继承遗产吗?”
洛依依被掐得喘不过来气,手脚并用地挣扎,慌乱中她膝盖猛地顶撞到他的裆部。
“嘶!”他闷哼一声,豁然松手,倒在一旁。
洛依依贪婪地大口呼吸,惊魂未定。
他力气好大,差点掐死她!
她将手里的银针递到他面前,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在帮你施针。”
见他痛苦地捂着裆部,她急切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想帮他瞧瞧,但那位置实在有些暧昧,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慕敬承缓了好一会儿五官才复位,咬牙抬头向她看去。
他憋着一肚子怒火,一抬头却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难过得死了妈一样!
他神情不由僵住。
想是他刚才发病的样子吓到她了。
她毕竟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他满腔怒火消了大半。
“别哭了,我还没死!”语气难得的有些温柔。
洛依依愣住,抬手摸了摸满是泪痕的脸,有些尴尬。
他误会了,她真的没想哭。
其实,她一直有个不为外人道的毛病,如果情绪过于紧张,眼泪就会失控!
但眼下显然不是解释这事的好时机。
况且她也不希望自己这样的糗事被心上人知道。
她连忙将眼泪擦干,小心翼翼地问:“你好点了吗?”
慕敬承不自在地点了点头,瞥见她手里捏着的针灸包,眸色沉了沉。
不知何时,他的头疼,止住了。
往常他这病发作起来至少要疼个把小时,可今天好像只疼了几分钟。
难道……是她的针灸帮了他?
“洛依依,你懂针灸?”他狐疑地看着她,沉声问道。
“嗯。”她点点头。
提及自己擅长的领域,她忍不住有些骄傲。
“我十岁就跟着外公学针灸,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临床经验,很专业的。”
其实她还想解释自己虽然年纪不大,但中医本领扎实,还是中医协会的特别顾问,尤其是在针灸领域,说是独占鳌头也不为过。
不过这话到底有些王婆卖瓜自夸的嫌疑,她脸皮薄,说不出口。
怕他不相信,她极其认真地补了句:“你放心,我技术很好,不会给你扎坏的。”
慕敬承记起来了,洛依依的外祖父,是曾经的国医圣手洛南城。
他审慎地打量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冀,沉默片刻,郑重道:“把脉!”
洛依依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
慕家爷爷说过,自从各路医生对慕敬承的病宣告束手无策后,慕敬承就对就医产生了极大的抗拒。
一年来,他发病近十次,却再没看过一次医生,每次发病,都是靠毅力生生硬挺过去。
现下,他肯让自己帮忙诊脉,说明是信了她几分的。
她欢喜异常,连忙伸手搭上他的脉。
“如何?”片刻后,他皱着眉问。
洛依依摸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不由道:“从脉象来看,你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再看看……”
不等她说完,慕敬承蓦地收回了手臂。
眼里隐藏的一丝期冀瞬间消失无踪,俊脸覆上一层寒冰。
“出去!”他突然下逐客令,态度急转直下。
洛依依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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