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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凡是能与“季君皎”相提并论的人,无一不是君子做派。——陆之鹤也不例外。
陆之鹤看着面前眉眼张扬恣意的少女,许久。
他缓缓起身,朝着秦不闻拱手致意:“多谢殿下解惑。”
男人一身淡色常山,仪容端正。
看着秦不闻,半晌,他突然垂眸轻笑。
秦不闻微微挑眉:“你笑什么?”
陆之鹤微微颔首,一板一眼道:“下官终于明白,季先生为何愿意为了殿下,做到那种地步。”
他顿了顿,眉眼终于多了几分温和的情绪:“殿下这般耀眼的人,应当万人拥趸才好。”
说完,陆之鹤又恭恭敬敬地朝着秦不闻弯腰拱手。
“预祝殿下,前路坦荡,无忧无惧。”
秦不闻勾唇笑笑,朝他摆了摆手:“陆之鹤,你也要前程似锦。”
说完,秦不闻没再逗留,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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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回到文渊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在长安街上逛了许久,将之前没有见过的长安街大街小巷都逛了个遍。
从前她几乎一直待在浔阳,宋谨言总是让她乔装打扮一下,来长安城找他玩。
他说长安城又出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他一直想拿给她看。
如今,她重活一世,终于逛遍了长安城。
她刚一抬脚进入文渊阁,长青就赶忙迎了上来:“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秦不闻眨眨眼:“怎么了?”
长青干笑两声:“那个,大人醒了向属下询问您行踪,属下就回禀大人,说您出去闲逛了。”
秦不闻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长青涨红了脸,一脸为难:“那什么……刚刚陆大人来看望大人了。”
“陆大人?”秦不闻想了想,了然道,“陆之鹤?”
“是,”长青点点头,挠了挠后脑勺,“陆大人说,在长安街遇到了您,与您闲聊几句,相谈甚欢……”
秦不闻到现在为止还是没听出什么不对劲,甚至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陆之鹤地入人品确实不错。”
长青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样,又无奈地挠挠头:“要不……姑娘您去书房跟大人聊聊?”
“好。”
秦不闻原本也是打算去见季君皎的,听长青这么说,她也没多想,抬步往文渊阁书房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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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
秦不闻敲了敲门,就听到房内传来男人清润的嗓音:“阿槿,来。”
得了允许,秦不闻推门而入,笑着看向桌案前的男人:“怎么了?”
似乎不太明白秦不闻为什么要这么问,男人一双墨色的眸光清雅淡然地落在秦不闻身上:“什么?”
“长青火急火燎地来找我,说你心情不太好。”
秦不闻十分诚实地将长青“出卖”了。
门外,正时时关注房间内声音的长青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书房内,季君皎听到秦不闻的话,长睫轻垂,他却也只是哑然失笑:“胡言乱语。”
秦不闻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就是,首辅大人宽宏大量,清明雅正,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啊?”
季君皎稍稍轻咳一声,却是用手指点了点桌案上的东西,略微有些僵硬地转移了话题:“阿槿觉得这样如何?”
秦不闻凑上前去,这才注意到,季君皎竟然在写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男人字迹端正大气,清正雅致。
秦不闻端详许久:“好看,字好看,人也好看。”
季君皎轻笑:“这是……上次便准备好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给你看。”
“这一次,终于有机会了。”
秦不闻问他:“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季君皎点头:“嗯,忙完了。”
他顿了顿,温柔地看向秦不闻,又补充一句:“以后都不会这么忙碌了。”
秦不闻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她弯着眉眼看着季君皎:“那样最好,首辅大人既然入赘我文渊阁,还是要多花些时间与心思,来讨好本王比较好~”
季君皎全然不在意秦不闻的“逾矩”,反而从善如流地颔首:“好,我记下了。”
秦不闻高兴了,她双手拿着婚书,倚靠在季君皎身上,逐字逐句地看着,越看越喜欢。
婚书是红色洒金宣纸,据说一张纸便价值千金,季君皎的墨汁里混了金粉,写出来的字迹烫金璀璨。
秦不闻还在欣赏着,就听到倚靠着的男人轻声开口:“字迹如何?”
“自然是顶顶好的~”秦不闻不假思索地赞叹。
“那——”
秦不闻感觉到季君皎稍稍转了个身,她原本是倚靠在季君皎的肩膀上的,结果他一转身,秦不闻往后一仰,便躺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角度抬眸望去,只能看到倒映着的季君皎的脸,即便是这个角度,男人的脸也俊美得毫无瑕疵。
他就静静地任由她不太规矩地躺在他腿上,腰身笔挺,垂眸看她:“相比陆之鹤,谁的字迹更好看些?”
“啊?”
沉迷在“男色”中的秦不闻全然没明白季君皎为何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有作出回答。
只是这样的反应,在季君皎的眼中,便又被解读成了另外的意思。
男人漂亮的眉目微挑。
他稍稍倾身,秦不闻便感觉到周身满是男人身上的檀香。
季君皎今日穿了一身墨绿洒金的长袍,男人长发如墨,还有几缕发丝遮住了秦不闻的眼睑。
秦不闻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到男人那双星辰浩瀚的眸光,堪堪入她眉眼。
季君皎将身子压得更低,仿佛只要再稍稍下压一些,嘴唇便能与她碰上。
男人的呼吸清浅,眸光清润中透着几分不满:“阿槿是觉得,‘小首辅’的文采更好么?”
话说到这里,再结合刚刚长青的话,秦不闻终于明白了季君皎的情绪。
——原来是吃醋了呀~
看着面前过于完美的脸,秦不闻不觉笑出声来。
季君皎的嗓音压得很低,他稍稍抿唇:“笑什么,嗯?”
最后一个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缱绻与哑意。
秦不闻舒舒服服地躺在季君皎的怀里,稍稍歪头:“季先生连自己学生的醋都要吃呀?”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季君皎眸光晃动,唇线平直,眼睫半垂:“我并未吃醋。”
耳尖却染了几分欲盖弥彰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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