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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不是秦不闻与苏牧的第一次见面。早在七八年前,秦不闻就见过苏牧一次了。
当时的苏牧,在东离已经是名声在外,权势滔天的小皇子了。
只不过秦不闻觉得,苏牧这个人,过于自负了些。
当时曜云与漠北在边境对战,东离坐山观虎斗,盘踞已久,多次想要下场捞些好处。
只不过当时的曜云与漠北战力不俗,东离几次想要掺和,都以失败告终。
这位苏牧二皇子,自以为是,派了一万精兵北上,想要祸乱局势,渔翁得利。
结果就是,东离的军队刚到曜云边境,便被曜云与漠北的两方势力绞杀。
那时的苏牧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坐井观天,认为自己的能力超凡脱俗,自以为是,恃权而傲。
一万精兵全部折损,自那之后,秦不闻便极少听到这位苏牧二皇子的消息了。
如今,再见他已过了这么多年,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居功自傲的二皇子,如今阴沉内敛,周身气质冰冷不俗。
秦不闻上前几步。
身边的铁衣与忘忧见状,也上前几步,想要阻止秦不闻的脚步。
“不必。”
苏牧抬抬手,制止了两人的动作。
秦不闻不疾不徐地走到苏牧跟前,垂眸看他:“难画骨呢?”
她之所以来这里,只是想要确认她的安全,把她带回去。
她当初帮了她这么多,秦不闻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苏牧笑得单纯,他抬眸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殿下别急,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秦不闻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缓缓落座。
苏牧笑着,给秦不闻倒了杯茶,茶香四溢,有茶叶在水中翻滚浮沉。
秦不闻看了一眼那茶水,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苏牧见状,嘴角笑意更深:“殿下不怕孤在茶水里下毒?”
秦不闻把玩着茶盏,语气冷淡:“你敢么?”
苏牧没说话,也抿了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等苏牧开口,秦不闻淡声,“二皇子殿下,我不会支持你继位东离的。”
苏牧的眼神变了一下,转瞬即逝。
他放下茶盏,面露疑惑:“孤能问问,这是为何吗?”
秦不闻也学着苏牧的模样,放下茶盏:“试问二皇子殿下,若是您继位东离,东离因百姓数量骤增,土地缺失,您当如何?”
苏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不闻。
秦不闻便笑:“您会发动战争,吞并邻国,开疆扩土,对么?”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苏牧补充道。
秦不闻挑眉:“这便是我不会支持您的原因。”
“管理朝政,统领百姓,靠的不是简单直接,”秦不闻顿了顿,声音稍冷,“你并没有将百姓看作子民根基,而是你上位统治的棋子傀儡。”
“若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曜云,殿下觉得,曜云天子会如何做?”苏牧冷笑一声,反问秦不闻。
“他或许会填平河湾,造出更多田地,或许会颁布赏罚,限制百姓生育,亦或是会以身作则,遣散后宫,只留后位一人。”
秦不闻定定地看向苏牧:“宋谨言不会将百姓看作是简单的繁衍工具,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国家,去损害他国利益,导致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顿了顿,秦不闻沉声道:“宋谨言不会这么做,东离三皇子苏镜,也不会这么做。”
“砰——”的一声。
苏牧拍案而起,死死地盯着秦不闻:“你就这么相信他?”
意有所指。
“他”指的,不仅是宋谨言,还指苏镜。
——苏牧意识到,秦不闻支持的,是那个下落不明的,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苏镜登基。
秦不闻将手边茶盏中的热茶一饮而尽:“二皇子应当听说过,我从不做后悔之事。”
苏牧气笑了。
他点了点头,语气却突然冷沉下来:“你就不担心难画骨的死活!?”
秦不闻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苏牧,许久,却是轻笑一声,微微摇头。
“你笑什么!?”苏牧沉声。
“苏牧,这么多年了,”秦不闻淡淡,“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喜怒皆形于色,自负又骄傲,在不能保证绝对的情况下,一定要逞一时之快,争强斗狠。
“秦不闻,你——”
“倏——”
有剑出鞘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秦不闻身后,一柄漆黑的长剑便越过秦不闻的耳畔,抵在苏牧的胸膛。
过于凌厉迅速的速度,甚至就连铁衣与忘忧都没有反应过来!
“主君!”等他们回过神来,想要与黑剑主人缠斗时,两支箭矢,分别落在了两人鞋边。
门外,宴唐坐在武侯车上,手持长弓,脸色有些白,虚弱地对着忘忧与铁衣笑笑,眉宇间,警告之意却十分明显。
京寻一柄黑剑,距离苏牧的胸口只有半指距离,他皱着眉,瞪大眼睛看向来人。
“狼牙……白衣……”
秦不闻微微侧身,走到苏牧面前,朝着他的腰间探去。
“你想做什么!?”苏牧想要挣扎。
可那柄黑剑的主人却冷声开口:“止。”
又冷又冽,带着肃杀之意,好像只要他再动一下,黑剑便会穿过他的胸膛。
苏牧皱眉,停止了动作。
秦不闻顺利找到他腰间的钥匙,轻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离暗探的交易点便在这揽春楼,难画骨,应该被你们藏在暗室了?”
苏牧没答。
门外的宴唐缓缓走近,他盯着苏牧的神情看了看,几秒钟便开口道:“真的。”
苏牧皱眉,眼中震惊诧异。
秦不闻却笑着开口,平静地继续问道:“那么,暗室是在几楼呢?”
“一楼?二楼?还是……”秦不闻一层一层地开口询问,一旁的宴唐只是盯着苏牧的表情观察。
“在一楼。”宴唐温吞开口,不紧不慢。
秦不闻笑了笑,将钥匙扔给了宴唐:“去找。”
宴唐坐在武侯车上,微微欠身:“属下遵命。”
待宴唐离开,苏牧看向秦不闻的眼神,已经变了几次。
“他能……看穿我的心思?”苏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秦不闻挑眉笑道:“二皇子不知道吗?当年的宴唐,曾一人在地牢待了半年,后又在衙门待了半年,任何人的神情与眼神,都瞒不过他。”
“二皇子来曜云之前,这点调查都没做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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