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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儿,到宫门口了,需要下车步行。”马车缓缓停下,祁时聿才出声道。洛云初点点头,待马车停稳后,便拉了一下裙摆准备起身,一旁的祁时聿看着只觉无奈。
“初儿,你先别动,我先下去。”
洛云初狐疑的看向他:“怎么?下车还有什么规矩吗?”
祁时聿心中轻叹,面上依旧带着柔夷的浅笑:“不是规矩,我下去接你。”
洛云初愣神间,祁时聿已经撩起衣摆下去了。
“初儿。”
马车外传来祁时聿温柔的声音,原本低沉的嗓音,在此刻似乎也柔软温和了许多。
随即车帘被缓缓掀起。
洛云初叹了口气,一时竟是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怎么感觉这祁时聿,越来越幼稚了?
她提起裙摆,缓步自马车中踏出,看着祁时聿伸出的手,洛云初倒也没有矫情,直接伸手握住。
祁时聿嘴角缓缓荡开的弧度,让周边许多的看客惊奇之余又免不了的好奇。
这位聿王殿下,于京城众人而言,是极为陌生的。
慕容覃见到马车的那一刻,便迅速走了过来,慕容南桦与谢知微,还有慕容钰紧跟其后。
见祁时聿下来,没看见洛云初的时候,一家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了,直到祁时聿叫出洛云初的名字,又伸手去接时,一家人的脸上顿时又亮堂了。
眼巴巴的望着马车,直到洛云初从里面出来。
慕容南桦,谢知微与慕容钰其实还好,毕竟也接触了很多次了,虽然洛云初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们,但到底见过几面。
只有慕容覃,整个愣在了原地,她记忆中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再见却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像,真的,很像。
与微儿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洛云初站在祁时聿身后,第一次觉得有点不敢面对。
不是什么近乡情怯,而是......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容覃。
“我、聿、老臣见过聿王殿下,聿王妃。”慕容覃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是想说什么,最后俯身略带慌乱的行了一礼。
“见过聿王,聿王妃。”身后的几人也忙跟着行礼。
祁时聿虚抚了一把:“老柱国多礼了。”
“洛云初,见过柱国,慕容将军,谢将军。”
尽管有些心虚,可既然已经来了,这些事也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洛云初大大方方的上前见了礼,随即退到祁时聿身后一步处站定。
一句话,将他们的关系划分的清清楚楚,尽管早早便知道了这个结果,可真到事当前时,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慕容覃愣了一会,随即呵呵一笑:“听闻此次边关大捷全靠聿王妃,老夫在此替边关众位将士,在此谢过聿王妃。”
洛云初嘴角含笑,朝慕容覃微微颔首,并未回话。
她很清楚慕容覃的心思,不过就是想与自己说说话罢了,可是......
很抱歉,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对于慕容一家,她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不是她可以随心所欲的一件事,这中间夹着原主,受苦受难的,甚至因此失了生命的,是原主。
不是她洛云初,她没办法替原主做任何决定,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或者拒绝。
她能做的,只能是如今这般,不抱怨,不亲近,无仇无怨,也无恩无惠。
这于她而言,几乎等同于一个死局。
她无法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原主,也不是慕容家的人,也无法告诉他们,他们心心念念的孩子,早就没了。
她只能用这种不近人情的方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则帮。
再多的,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祁时聿也知道洛云初的心思,所以见她这般态度,便直接伸手拉住洛云初的手,报以轻笑以示安抚。
“柱国,慕容将军,进宫吧。”祁时聿转眸看向慕容一家,低沉的嗓音汇总含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慕容覃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也知道此时此地很不合适,便强行压下心头的思念,侧身让出了路,“聿王殿下,聿王妃先行。”
待到俩人进入宫门,慕容覃身上萎靡的气息顿时一变,威严冷肃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其他人。
不论是官员,亦或者是家眷,也不管是男亦或者女,总之,在场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其警告的眼神。
看的在场众人一脸懵逼的同时,又忍不住在他们离开之后,怯怯私语。
“老柱国刚刚,那是什么意思?”有人很不解的问道。
“不知,但警告意味很浓啊。”有人叹道。
“这是表明了他慕容家的态度吗?”有人轻声疑惑道。
有人不解:“什么态度?”
慕容家的权利,还需要摆明什么态度吗?
向谁摆明态度?
那人朝着刚刚过来的一辆马车努了努嘴,其意思不言而喻。
另一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宰相府,沈家。
看来这次的宴会,估计不是简单的庆功宴这般简单了。
“走吧走吧。”
有人催促道,边说边朝着宫门内走去。
其身后的家眷们,则是另一层想法。
“娘,您之前不是猜测皇上让百官带上家眷,是因为聿王殿下他......”
“为何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聿王妃?”
一妇人被女子问的一僵,神情僵硬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先看看吧,到了席间,可万不可如家中一般任性,知道了吗?”
女子苦着脸,一脸的不开心。
而如这般的情况的,不止有这位大人一家,在场的众人,似乎都默认了皇上让其带上家眷的意思,可如今......
这一点,似乎就因为洛云初的突然出现,让这件事变得怪异了。
沈家的马车到了,但是马车里却没人下来,反而是等那些官员家眷几乎都走完了,马车中才缓缓下来一人。
六七十的年纪,一身黑金蟒袍,两鬓斑白,却没有半点老态,反而显得精神奕奕。
随后下来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子,一身绛紫色的蟒袍,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些许的阴沉,眼角一道刀疤格外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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