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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歌盯着手中带血的手术刀,陷入沉默。
“这……”而程胜楠看到沈歌手中有一把手术刀,也顿时愣住了,显然她不可能无聊到做这种恶作剧。
沈歌目光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恢复正常,看向程胜楠笑道:“我相信你没这么无聊。”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无聊?先不说你昏迷的时候塞把刀有多危险,而且你看那刀上还有血……等等,你不会是伤到自己了吧?”程胜楠说着上前掀开被子,在沈歌身上摸来摸去想看看有没有伤口。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这时,门口传来邓钰淇的声音。
程胜楠在察觉到沈歌有转醒迹象的时候就按响了联络器,邓钰淇收到之后立即叫来了李响和蒋雯佩,和在门口守着的杨雨欣一同走进病房,然后就看到程胜楠在沈歌身上上下其手的画面。
“……”
“……”
病房内顿时陷入一阵微妙的气氛,程胜楠赶紧收回手,解释道:“咳,我是担心他受伤。”
“受伤?”邓钰淇知道沈歌是因为未知的原因突然陷入沉睡,当时医务部的医生还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沈歌扬了扬手上还在滴血的手术刀,说道:“我醒来的时候,手上握着这把带血的手术刀,她担心这是我的血。”
“手术刀?”邓钰淇上前盯着沈歌手中的手术刀皱起眉头,显然给一个病人塞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并不正常。
程胜楠显然没这么无聊,而医务部这边她做了安排,留守的都是信得过的人,还派人定期巡查,别说图谋不轨的人,就连苍蝇也难飞进来。
“如果这刀不是自己人做的恶作剧,那么我可以肯定……它是我从梦里带出来的。”沈歌说着,将自己做的梦简单进行了描述。
这话听得李响和蒋雯佩两人眼睛一亮,激动的上前:“你说真的?这是从梦里带出来的东西?”
“……两位,你们同步率有点高啊,要不搞台对诡机甲让伱们上吧?”沈歌忍不住打趣道。
李响和蒋佩雯作为研究员,对这种超乎常理的事件自然很感兴趣。
只是经过沈歌的解释之后,两人也说不清楚从梦里带东西出来是什么原理。
毕竟在人的认知中,梦境是属于虚无的存在,是基于“记忆”等元素创造出来的虚假世界,不可能有实物的存在,更别说从梦境中带东西出来。
“老李,那份脑花烹饪的怎么样了?”沈歌突然打破沉默,看向李响问道,在他看来,自己的昏迷或许和那份“大脑”有一定关系。
李响道:“首先那是一个正常的人脑,经过检测确定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但内部被那些蜈蚣掏空了。从大脑上的‘伤口’可以确定,凶手将虫卵放入了大脑内部,然后虫卵进行孵化、开始啃食大脑。但这并不符合‘蜈蚣’的生长规律,且除了寄生虫几乎很难有其他虫类能做到。”
“其次大脑和蜈蚣上面都没能检测出诡能反应,甚至连看不见的无形诡能都没有,也就排除了大脑和蜈蚣是怪人和诡异的推论。”
“结合以上两点,我们甚至连凶手的动机、目的都无法进行推测,除了‘恶趣味’,我想想不到谁会无聊到在人脑中植入蜈蚣卵,然后用诡异的方法使其孵化,吞噬大脑,就为了制造一个‘大脑空壳’。”
沈歌思索了一阵,沉声道:“在我收到这份大脑的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经历了这次离奇的梦境,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人造诡异,怪人,蜈蚣,这些或许都和榕山精神病院有关。”
邓钰淇闻言说道:“当初你入部时,我派人针对你的背景做了详细的调查,其中查到你曾在榕山精神病院住过三年的时间,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动用了很多关系进行调查,但奇怪的是无论你入院原因,还是入院的经历,都查不到。”
“最奇怪的是,榕山精神病院因为一场大火,所有相关档案一夜之间都消失了,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因此在你入部之后,我还派人调查过榕山精神病院,但它就像随那场大火消失了一般,查不到任何线索。”
“照理说一家正式的医疗机构,无论是人员名单还是背景信息都有迹可循,即便医院内的资料随大火消失,但有关部门留档的信息可查。”
沈歌看向邓钰淇,沉吟半晌,最后说道:“如果按照我的‘记忆’……那场火是我放的。”
沈歌简单说了一下当年的经历,不过这次没有再“无中生友”,而是从自己的视角进行说明。
十岁那年海亚旅行回酒店的途中,父亲突然变成了“被寄生者”,然后一口吞掉了母亲,沈歌虽然跳车逃过了一劫,却也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冲下悬崖,掉进了大海之中。
后来沈歌报了警,但警察搜索了几天几夜,也没找到冲下悬崖的车子,只能将他的父母列为“失踪”,将他送到了大伯家。
然而大伯看上的只有沈父沈母的遗产,并想将沈歌这个累赘送走,于是大伯母偷偷给他的食物里下了精神类药物,然后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
在沈歌的“记忆”中,榕山精神病院和一家药物公司合作,偷偷拿医院的病人做药物实验,一旦病人反抗,迎接他们的就是毒打和虐待,以及可以当饭吃的镇静剂。
沈歌那时才十岁,他天天看着一個个病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每当夜晚降临,医院中就会回荡着病人的惨叫和哀嚎,那样的环境对他来说犹如地狱,周围到处都是恶鬼。
终于有一天,他的精神崩溃了,他开始看到了“自己”,和“自己”成为了朋友,并且主动申请去参加那些药物实验,努力配合医生,甚至开始学习他们的手段和知识。
三年后,擅长察言观色讨好医生的沈歌被院长看中,批准他出院,并为他安排了学校,等他大学毕业后回医院工作。
沈歌回家精心策划了三个月,以“入学答谢宴”为由,将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都邀请到精神病院中庆祝,然后将他们迷晕之后绑了,一把火烧了医院,烧了所有的工作人员,烧了全部的档案。
之后,沈歌回到了大伯家中,想着伯父伯母喜欢他家的房子,就将伯父经过处理,防腐防臭之后砌进了墙里,又将伯母砌进了浴缸。
还有那个最疼爱他、把精神药物当糖天天诱骗他吃下的哥哥,沈歌特意买了十斤巴比妥类和苯二氮卓类药物,熬成糖粥喂他吃下,并且本着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将他砌进了灶台。
由于精神病院教的太好,导致沈歌这些事做的天衣无缝,再加上十年后老房拆迁,开发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这事按了下来。
程胜楠以前听过沈歌讲过一次,此时再听依然觉得很“震撼”,而首次听说沈歌过去的李响和蒋佩雯,一时间表情有些微妙。
即便是通过沈歌平日里透露的蛛丝马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幕”的邓钰淇,此时也陷入了沉默。
“……”
大哥,你黑历史有点多啊!
病房中陷入了微妙的安静,直到程胜楠出声打破了沉默:“你说……你因为医院的折磨出现了类似‘第二人格’的情况,但这些年我和你相处下来发现,除了有些时候思维有些跳脱,并没有人格分裂的迹象啊。”
沈歌说起以前的经历时,原本自己已经发现了几处“疑点”,特别是榕山精神病院这部分的“记忆”几乎完全模糊,和梦中的经历完全对不上,这时程胜楠的问题一出,瞬间让他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按照“记忆”所示,沈歌被榕山精神病院折磨出了“第二人格”,然后与自己做了朋友。
姑且不论精神病人出现人格分裂之后,自己是否会有所察觉,单从“做了朋友”这一点来看,沈歌是明确知道这位“朋友”的存在的。
但是,与榕山精神病院的经历是“模糊”的不同,沈歌对这位“朋友”没有任何的印象。
这就好像告诉你,你昨天去看了一场电影,但你除了知道昨天去看了一场电影,甚至连电影的名字、剧情、演员,任何信息都不清楚,这明显有问题!
邓钰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沉声道:“我看过你完整的档案,包括你进入精神病院前父母的工作、你的邻居,然后在你离开精神病院之后,几所学校的经历,包括老师和同学的评价。”
“你的父亲是一所国药的研究员,他的档案现在都能查到,母亲是一家医院的心外科专家。”
“但是你父亲是独生子,并没有兄弟姐妹。你爷爷去世的早,有一个兄弟也早就去了国外,从你父亲出生之后就再没联系过。”
“至于你母亲,倒是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只是我仅查到有这么个人,却查不到具体的信息。”
“换句话说,没有‘大伯母一家’让你砌墙,你父亲留下的房子甚至还在东区,那房子当年属于‘东区的豪宅’,因为居住密度太大,人口太多,所以至今为止都还没有拆除。只是因为你父母是意外身亡,所以房子并没有完成过户。”
“我以为你当初是为了上班近一点,才住在市中区的公寓,现在看来你根本不知道‘房子’这事?”
沈歌听到这顿时觉得不对劲了,感觉很多细节都和邓钰淇说的情况对不上:“可我后来遇到过当年的邻居,还去过他们家一次,那天吃饭的时候还谈到过老房子拆迁的问题。”
邓钰淇道:“你说的是唐金泽一家对吧?我对他们家也做过调查,你爸爸当年和他是同事,后来老房子拆迁之后,你父亲便从国药离职了,后来在东城区买了新房,但……第二年你们去海亚旅游就出了事。而你父亲离职之后进入了哪家公司,又做了什么,就查不到了。”
“我妈姓杨,这没错吧?”沈歌有些不确定的问。
邓钰淇眼角跳了跳,表情微妙的说:“你已经记忆错乱到连父母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
“我怕你突然说我妈姓叶,有个妹妹叫叶静玟……等等,同母异父的妹妹,貌似也有可能?”沈歌顿时想到了拓口市遇到的绿袍人叶静玟,当时他还因为种种信息对不上,否定了自己是那个婴儿的猜测。
但沈歌现在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之后,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记忆,哪些是因为去了榕山精神病院,成了精神病之后的“虚假记忆”。
“很遗憾,我不能给你肯定的回复,因为你将叶静玟的事情告诉我之后,我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到任何相关的情报,不过辛胖子给你的那份名单,我倒是查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和你及家人相关的人。”邓钰淇肯定地说道。
李响在一旁听了半响,思路也渐渐清晰了:“这么看来……老沈的记忆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有可能是那榕山精神病院那三年的经历导致精神出现了问题,从而产生的‘虚假记忆’。我虽然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但曾经在学校的时候也听说过几个相关的案例,比如精神病患者产生人格分裂之后,会将其余人格构造的虚假记忆,当做自己的记忆。”
蒋雯佩附和道:“没错,我当初还遇到过一个案例,一个人同时生出了七种人格,最后那病人虽然被治好了,但七种人格的构造的虚假记忆却被继承了下来,导致那人经常会处于记忆错乱的情况。”
“照理说沈歌的记忆只产生了一种人格,理应不会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但现在看来,你的记忆很有可能被虚假构造的记忆给掩盖了。或许……真实的记忆对你来说更为痛苦,你主动性的选择了遗忘。”
邓钰淇附和道:“至少从你高中、大学这两个时期的校园报告来看,如果没有这张脸,你属于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类人,无论是性格还是经历,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程胜楠点头道:“同事几年,你确实没有做过任何反常的举动,行为也很正常,在公司的人缘也很不错。”
李响总结道:“这么说起来,老沈现在相当于真实人格和虚假的人格重叠,导致记忆发生了错乱,分不清记忆的真假。那么无论这份‘记忆’恐怖与否,找回真实的记忆是最好的办法,据我所知,这种情况故地重游会有很大帮助……所以,那家随大火一起消失的榕山精神病院在哪里?”
沈歌这下彻底愣住了,榕山精神病院那三年的经历作为他人生当中不可磨灭的阴影,理应记忆深刻,更别说最后还是他自己一把火,杀掉了院长和工作人员,彻底让榕山精神病院变成了废墟。
但现在,他竟然连榕山精神病院具体在哪里都记不清!
邓钰淇似乎也看出了沈歌的问题,但她此时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差,直到对上李响的目光,才叹道:“榕市能有几座山?还不就是榕市通往泉龙山的路上,也就是现在被封锁的东环湖公园。”
“……”
“……”
好家伙,这属实是“闭环”了不是?
沈歌总觉得这次无论是“天干”也好,还是“十二支”也罢,他们的动机都有些捉摸不透,并且东环湖公园的问题也很离奇,连接了“疑似”未来的扭曲空间,甚至还带出个罗月莹这样的怪人。
当所有的线索都集中起来之后,没想到还有更为诡异的情况,虚假的记忆,诡异的经历,仿佛一切都在围绕沈歌谋划着什么。
“看来……我得再进一次东环湖公园的扭曲空间了。”沈歌认真道。
邓钰淇沉声道:“不急,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从‘大脑’的出现开始,仿佛无形中就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你在行动。特别是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试想一下,如果你进入扭曲空间之后出现问题,那个怪人是否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顶替你?所以我觉得,事前不清楚这些情况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是十二支在给你挖坑,进东环湖这事最好还是从长计议。”
沈歌想想也是,毕竟除了这些问题,他还有一些东西需要确认一下。而能给他提供答案的,便是唐家。
沈歌在程胜楠的陪同下回到宿舍休息了一天,在得知沈歌苏醒之后,封成修、王汉、林音等特策部关系较好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去宿舍里看望他,但念着他“大病初愈”,都没有逗留太久的时间。
由于沈歌昏迷的太过突然,就连李响查了半天也没找出原因,所以除了他们几人,对外宣称沈歌是得了怪病需要休养。
第二天一早,程胜楠去后勤部之后,沈歌坐在沙发上朝小七同学问道:“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检测到什么吗?”
“报告主人,你陷入沉睡之后我对你的身体进行了全面检查,各项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状态,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沉睡,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不过,在你沉睡的期间,脑电波会随情绪起伏产生很大的反应,我最后甚至检测到你‘脑死亡’,但刚想进行汇报,你就从沉睡中清醒了。”小七同学解释道。
沈歌沉思了一阵,问道:“脑死亡?持续了多久?”
“报告主人,不到一秒的时间,也可以说是‘一瞬’,因为在我做出反应的时候你已经恢复了正常。”
“期间有检测到诡能吗?”沈歌问。
小七同学回道:“报告主人,没有。”
沈歌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按照小七同学的设定,一旦有什么发现会主动进行提醒,没有汇报也就意味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经历了“梦境”之后,沈歌确认了一件事,自己的“记忆”确实出现了问题,这其中分为“清晰”和“模糊”。
十岁之前大部分的记忆是“清晰”的,他能回忆起和父母的相处,与唐家的相处,以及在学校的生活。
十岁之后的记忆就出现了很大的“偏差”,首先是他原以为记得很清楚的那些记忆,比如在榕山精神病院受到的折磨,与院里的人“同流合污”,到最后设局将他们一网打尽,一把火烧掉榕山精神病院。
但这一部分的记忆就像看了一部电影,你只记得它的“剧情介绍”,但具体的剧情和演员却很模糊。
而对照“梦境”中的经历,可以说和记忆中的经历完全对不上号。
在从榕山精神病院出来之后,沈歌明显的记得回到了大伯的家,包括入院前、入院后,大伯一家三口丑陋的嘴脸,以及将他们一砖一瓦的砌入墙中,沈歌都有很“清晰”的记忆。
但这就是最为诡异的地方,因为邓钰淇经过调查发现他根本没有“大伯”,更没有一家三口让他砌墙,他记忆中的老房子在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拆了,接着沈父就买了当时东城区最好的房子。
除了这段记忆出现偏差,沈歌从学校毕业进入社会之后工作,再到成为一名设计师和程胜楠进入同一个的公司,后面的记忆和十岁之前的记忆一样,“清晰”且真实。
沈歌决定进行“倒退”,至少先弄清楚被他砌墙的那一家,是虚假的记忆,还是真有一家“骗子”被他砌了墙。
想到这,沈歌直接在宿舍中开启“无形”,然后展开无形诡域施展“坍塌”穿过窗户跳下楼,借助红雾战甲的能力去到唐金泽所在的医院。
市中心最大的私立医院,三楼“男科唐主任”的办公室中,唐金泽由于今天没什么预约客人,便在处理以往的资料。
刚把一份资料处理完,抬起头,发现一个“熟人”坐在病患沙发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这进了特殊部门确实不一样了,都能赶上特工了。”唐金泽看向沈歌感叹道。
“小把戏,不值一提。”沈歌笑着摆摆手。
唐金泽看了沈歌一眼,放下笔问道:“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拿了个药丸让我研究,结果部里的人把档案取走之后,你就消失了几个月。电话不接,上门也找不到人,问就是出公差。”
“这倒是没骗你,你来的那两次,我正好出公差。”沈歌认真道。
唐金泽挑了挑眉:“哦?去哪出公差?现在就算是深山老林,也不至于彻底断了信号吧?”
“哦,一次大京,一次拓口市。”
“……”唐金泽顿时沉默了,现在诡异爆发,他也时常关注着相关的新闻,大京和拓口诡灾这么大的事,他自然清楚。
随即想到沈歌当初那句“辞职去拯救世界”,唐金泽顿时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发小真去拯救世界了!
“话说回来,李响向我多次提起你在药物方面的研究很有实力,内伤痊愈药没你的帮助也无法完成,他曾多次邀请你加入特策部,你怎么拒绝了?”沈歌好奇的问道。
唐金泽叹道:“其实我也考虑过,但一想到接触的都是‘保密工作’,忙起来几个月甚至一两年都没法回家就有些犹豫。我虽然对那些药物很感兴趣,但也仅仅是感兴趣而已,还不至于让我投入毕身精力去研究,我可没那么伟大。”
“其实我也是,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更想攒够一千万就退休躺平,但……实力不允许啊。”沈歌惆怅道。
“……有事说事,说完赶紧滚。”唐金泽顿时不想招呼这个嘚瑟的人了。
沈歌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年住的老房子吗?就是被拆了的东都花园,我大伯一家也住过去了。”
唐金泽面色古怪的看了沈歌一眼,好奇的说:“你这是忙昏了头吧?以前我们住的不是东安花园吗?那里才是被拆掉的老房子,后来我们一家搬到银梓林去了,你们……我记得我爸提过,好像是东都花园,只是那地方现在也没拆啊,毕竟那么大块地,人口又密集,哪有开发商吃得下,倒是外墙翻新了几次。”
果然。
沈歌皱了皱眉,自己“模糊”的记忆不能细想,一旦细想就会和现实出现很大的偏差。
因此他现在很怀疑记忆中的“朋友”是否真的存在,还是说像其他的人格分裂患者一样,“朋友”的记忆融入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记忆中的那个“朋友”构造的记忆,是完全凭空想象,还是根据某些经历构造的?
“你见过我大伯一家吗?”沈歌突然问道。
唐金泽试着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记得在沈叔叔杨阿姨的葬礼上好像看到过,我爸提过,那时候本来想领养你,但你大伯他们早一步办理了申请,所以按照血缘关系,他们领养更为方便。”
沈歌眯了眯眼,看来“大伯一家”是存在的,只是和记忆中出现偏差的是,被拆的老房子是东安花园,而非东都花园。
直到这时候,沈歌才发现一个诡异的地方,就是记忆“模糊”的地方只要不去细想,就不会发现问题,但一旦仔细去想,就会发现很多漏洞。
比如“记忆”中拆掉的东都花园,要知道沈歌作为一名装修设计师,不说全榕市所有的小区都如数家珍,至少像东都花园这种占地面积大,居住人口多,且东城区数一数二的大楼盘,拆没拆他应该很清楚才对。
“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记忆偏差?”沈歌越是深入调查“记忆”,越发现情况复杂超乎自己的想象。
“你说什么?”唐金泽听到沈歌嘀咕了一句,却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沈歌道:“没什么,可能最近忙昏了头,有些事情毕竟太过久远,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哦,对了……你那女朋友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选好酒店没有?”唐金泽好奇地问。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那叫八卦?我明明是关心你,我可一直以你义父自居,自然要把你的事照顾好了!”
“滚蛋!”沈歌骂了一句,将一个黑漆漆的金属装置扔给唐金泽。
唐金泽下意识用手一接:“我靠,手雷?”
“这是特策部的专属联络器,我现在因为身份的缘故,和我接触的越多越危险,胜楠因为我的关系,几次被怪人组织盯上。所以自那之后,我直接切断了与你们的联系。”沈歌解释道。
唐金泽叹道:“唉,我就知道特工不好当。所以,这东西可以联络上你?为了安全起见,我最好别去特策部晃悠?”
沈歌点了点头。
唐金泽没在说什么,点头道:“行吧,你自己多加小心,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世界还没脆弱到需要一个人去拯救。”
“行。”
沈歌又问了一些关于十岁之前的问题,确认了心中的疑惑之后,看了一眼时间,便告别唐金泽,走进办公室内置的监察室,等小七同学干扰监控之后,开启“无形”离开。
唐金泽只是看了一眼监察室的方向,甚至都没过去检查,在他看来沈歌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也能悄无声息的离开。
沈歌从医院离开之后,向邓钰淇确认了他父亲在东都花园留下的房子,然后根据地址找到了地方。
沈歌对东都花园的记忆很“模糊”,包括后来清晰的记忆,他都很少来这片地区。
来到曾经的“家”,只见防盗门上铺了厚厚一尘灰,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回来过了。门锁上虽然有撬动的痕迹,但门关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是已经被小偷光顾过关上了门,还是没有成功。
沈歌穿过门进入房间,里面黑漆漆的,隐隐透着一股潮湿和奇怪的臭味。他随手按了一下开关,但灯并没有亮。
沈歌打开手电筒照向四周,屋子里很乱,像是被人翻过一般,他根据“记忆”来到厨房,摸了摸灶台的位置,接着打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灶台似乎真的是“新砌”的。
“报告主人,水泥墙中检测到尸骨,从砌墙的成分分析,应当是经过了特殊处理,所以尸体腐化过程中的臭味被掩盖了。”
沈歌闻言眉头微蹙,按照“记忆”中所示,他在处理大伯一家三口的时候确实经过了多种尸体处理方案,防止尸体腐烂散发的臭味引来同楼层住户的怀疑。
接着,沈歌又去了卧室和洗手间,发现卧室的墙里和浴缸下面垫高的“飘窗”中都有尸骨之后,确认了“大伯一家”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这段记忆出现了偏差,出现了地址错误等情况。
不过让沈歌感到奇怪的是,邓钰淇连他进过“消失”的榕山精神病院的情况都能查到,为什么与“大伯一家”经历却一点都查不到?
沈歌让小七同学动手将三具尸体“挖”了出来,然后对尸骨进行检测,接着拿起报告回特策部调查。
两天后,信息部那边根据小七同学提供的报告查到了“大伯一家”的身份,档案上他们被报失踪已经十几年了,正好能和沈歌“砌墙”的记忆对上。但是档案上显示,他们并没有领养孩童,“大伯”也没有兄弟姐妹。
“现实”中查来查去都查不到线索,沈歌考虑之后,觉得最直接的办法还是去东环湖公园调查。
沈歌没有向邓钰淇说明他在调查“大伯一家”的事,虽然以他的身份和“贡献”,邓钰淇或许会顾全大局按下这件事;但既然对方查到线索都已经替自己“洗白”了,再加上还无法确认记忆的“真实性”,也就懒得去节外生枝,反而让邓钰淇难做。
在和邓钰淇进行了商议之后,对方同意了他再入东环湖的计划,只是提议组建一支小队进入,防止他再出现“昏迷”的情况。
沈歌最终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的能力更适合单打独斗,自己人多了反而让他束手束脚。
更何况他这次去东环湖公园还不知道要“被困”多长时间,多留一些人手更能保证榕市和特策部的安全。
沈歌可不想去一趟扭曲空间,回头就被十二支偷家。
邓钰淇拗不过沈歌,最终只能同意让他一个人进入。
这天一早,沈歌告别了程胜楠和特策部的众人之后,驾车前往东环湖公园封锁区。
进入封锁区扭曲空间之后,沈歌感觉这里的情况比上几次来的时候更为糟糕,和封锁区外明媚的天空不同,这里就跟傍晚一样,暗沉沉的天上厚厚的云层感觉不断的向下压,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公园中一个人都看不到,东环湖边时不时一阵冷风吹过,仿佛有人在耳旁低吟恐怖的粤曲。
这时候要是有个穿紫衣的女人走向湖底,沈歌都不会感到任何意外,毕竟这气氛太过恐怖。
“系统,进行扫描!”
【该区域受特殊效果影响,无法进行检测。】
沈歌让小七同学打开邓钰淇提供的东环湖公园没开发之前的地图,找到榕山精神病院的遗址。
榕山精神病院大火之后,废墟过了好几年才被完全拆出,档案上提到拆出过程中出现了很多离奇事件,甚至还出了几条人命。
但架不住开发商钱多,这种事只要钱给够了,别说区区一个废墟,就连黑宫也能给你拆了。
榕山精神病院被拆除之后,开发商曾试过在这片区域建个标志性景点建筑,奈何动工之后不是坍塌就是工人自杀,后来请了好几个风水大师,改来改去都没能改好,开发商索性将这里种上植物,变成林区。
由于整个东环湖公园都出现了诡异的“屏蔽”,系统和小七同学都无法进行检测,沈歌只能附着全身型战甲直接进去查探。
踏入林区之后,沈歌越往深处走,原本像傍晚一样昏暗的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到了中心区域甚至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沈歌打着手电筒四处探索,突然发现前方隐隐出现了一个破旧的铁门,朝前走去,那铁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方,斜挂着仿佛随时可能脱落的门牌,上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
“榕山精神病院。”
沈歌手电筒找上门牌看清那几个字的时候,眉头不由的皱在了一起,按照档案中的记录,榕山精神病院早就被夷为平地,根本不可能还有“门”留着。
“小七同学,能检测到周围的诡能波动吗?”沈歌问道。
两秒后,小七同学回道:“报告主人,除了诡空间波动,检测不到诡能的存在,和林外的情况一样,都被诡空间的力量干扰了。”
沈歌又让系统进行了检测,同样得到“被屏蔽”的回复。
“进入高度警戒状态。”沈歌朝小七同学叮嘱了一句,打起十二分精神,朝着破旧的铁门内走去。
然而沈歌刚踏入榕山精神病院的园区,那种诡异的“倦意”再度来袭,整个人都变得摇摇晃晃,耳中不断响起小七同学的呼唤,眼前已变得天旋地转。
恍惚间,沈歌仿佛再度回到了那个梦中,被严严实实的绑在病床上,由一群白大褂推进医院。
“我没病,放开我,我没病!”
沈歌儿时的声音与小七同学的呼唤夹杂在一起,不断在耳中回响,吵得他脑袋都快炸开了。
就在眼前的景色变得天旋地转时,沈歌看到院中走出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不同的是,那双眼睛一片猩红,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被血红的双眼映衬得格外恐怖。
怪人沈歌走向沈歌,脸上露出瘆人的笑容,然后缓缓吐出几个字:“找到……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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