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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的小城湘祝县,一辆马车徐徐在路上行驶,凡是路过的行人都会好奇地张望几眼,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为何今日会有外乡人来此。刚进城的一刹那,凝曲的柳眉微蹙,她的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没事吧?”景羽发觉凝曲的不对劲,急忙问道。
凝曲也没隐瞒:“这里的灵力不稳定,我的能力快要暴走了。”
景羽走出车厢,坐到前方的鞍座,对着乔絮说:“这座城的灵力不稳定,凝曲在这里会暴走,赶紧掉头出城。”
乔絮用关切的眼神回头看向车厢内的凝曲,淡淡开口:“行吧,看来今晚依旧要风餐露宿。”
“让陈雪韵来操控马车,我们两人去了解一下情况,我有点好奇这座城为什么灵力不稳定。”景羽一脸期待地说道。
“你不会又想破案吧?”乔絮生无可恋地叹息。
景羽兴奋地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有大事情。”说完他便跳下车,车厢内的陈雪韵走出来,坐到位置上。
乔絮也照做。
两人来到一处茶馆,冬天的时候坐下喝一壶热茶还是很舒服的,平日里酷爱喝酒的人在严寒的季节也会选择品茗甘甜的茶水,景羽身上的盘缠不多,但依旧要了两壶,他和乔絮各一壶,顺便听听茶客们聊天。
“唉,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里养的牲畜脾气都开始变得暴躁,昨天为了杀一只鸡,竟然要三个人才压得住。”隔壁桌子的茶客抱怨道。
在这位茶客边上坐着一位膀大腰圆的大汉,身上有股肉腥味,听到这话也产生共情:“你别提了,一只鸡多大点屁事,我圈里养的母猪,三天跑两头,全是拱出去的。”
“最近到底是咋了?冬天也不是发情的日子啊?”那位茶客小口啜茶,说道。
景羽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湘祝县的灵力不是一般的异常,甚至能影响到牲畜的脾性,看来这件事不能分为自然情况,其中或许有人为因素。
假设是有人在整座城的灵力枢纽动手脚,那么灵力的影响一定是扩散式,目前只需要比较城内各个区域牲畜的反应就能得出结果。
“你说,会不会又是妖族干的好事?”乔絮用手肘顶了一下景羽。
“很难不认同。”景羽捂脸。
经过两人的走访调查,确实是选出一块地,那里的影响最严重。根据附近的居民所说,动物根本不愿意待在这块地,只要一站上去,就算是人,也会感到一种失控暴走的情绪。
这里是县城的西市,不过附近也没有水井之类的通道,是实打实的土地。当然景羽不会傻到掘地三尺去找,既然在地下,那么暗道一定在某处建筑物内藏着。
可是到底是哪座房子会成为妖族的首选呢?景羽在思考着,他的目光顺着道路扫过去,最后锁定在一户大院,那座大宅估计又是某个权贵的家。如果妖族想渗透大临内部,必然要从这类权贵入手。
经过短暂的商议,景羽决定来一手瞒天过海,他和乔絮换上妖族奸细常用的衣服——黑袍,在京城水井案事件中,那个妖族就是这么穿的。
两人敲响大宅的偏门,不出一刻,果然有人来开门,是个门房,本来睡眼惺忪的他不想搭理这些打搅他好梦的客人,直到睁眼看清面前两人的打扮,瞬间惊醒,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原来是之前来过这里的贵客,里边请,里边请。”
景羽和乔絮默契地对视一眼,确定此事为妖族所做,两人跟着门房来到一处卧房门口。门房跪在地砖上,向前趴下磕头:“老爷!您上次见过面的客人回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出来。”一位中年人套着棉衣,跨过门槛,似乎刚才也在睡觉。
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中年人的座上宾,景羽一只手撑起斗篷一角,悄悄观察中年人的形象。这个中年人面如刀削,留着山羊胡,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中年人不安地搓着手,开口问道:“两位大人,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有,不过你做得很好,我们只是回来检查一下,还希望你带个路。”景羽特意含一口痰在腔内,声音沙哑。
中年人没有多想,只是笑笑,起身走向一处位于角落的小房间,那里打理得很干净,屋内则有一块木板盖在地上。
“两位大人是想先进去,还是我带路?”中年人搬开木板。
乔絮也伪装声音,掐着嗓子说道:“你就在外候着,我们进去就行。”
景羽往暗道里丢出一颗石子,等了几息确认没有机关后才放心前进。
中年人看到两人直接进入暗道后呼出一口气,让下人取来一块手帕,擦干额头的汗。
景羽时不时转头看向入口,这让跟着他后方的乔絮闷闷不乐:“你带路就带路,老是转头看什么?”
“我总觉得这人会不会傻了点,就这么放我们进来,难道妖族没给他定个暗号啥的吗?”景羽不安地回头说道。
“拉倒吧,妖族的计谋总是没人类先进。”乔絮吐槽道。
暗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四周都是石壁,中间摆放着一个金属制成的圆盘,上面有景羽看不懂的符文。
“这就是控制灵力的法器吧,我能感觉到周围有强烈的气流波动。”乔絮指着圆盘说道。
景羽没有回答,而是尝试拿起圆盘,可惜这个物体被法术禁锢在石桌上,纹丝不动。随后他让乔絮用拳头去轰击,这下有效果了,圆盘的一边出现细小裂纹,随着乔絮不断的出拳,裂纹越来越密,直到最后崩碎。
圆盘崩碎的声响惊动暗道外的中年人,他朝着暗道内喊话:“两位大人,发生何事了?需要我下去帮忙吗?”
“糟了,没想到这玩意这么脆,跟放炮似的,赶紧跑。”景羽拉住乔絮的手,用出所剩无几的符纸,从石室离开。
在外面的中年人见两人迟迟不出来,便亲自进去,结果他惊呆在原地,石室内的圆盘被人破坏,刚才在这里面的只有这两个人。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行为的漏洞,气急败坏地吩咐手下去抓捕两人,现在他们一定还在城里没走。
景羽和乔絮仿佛又回到蜀山那次,拼了命地往城门口跑,而景羽有一种小时候恶作剧拿炮仗炸亲戚家粪坑的刺激感。
乔絮不解地盯着景羽脸上逐渐猖狂的笑容,健康又阳光。
整个定明司的神仙队友陈雪韵刚好就在城门口接应,视线投向远处狂奔的两人,向他们招手。
景羽没想到陈雪韵还有飙车天赋,随便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让马车一个甩尾漂移接上两人,随后潇洒离去。景羽对着一旁的陈雪韵竖起大拇指:“你知道秋名山吗?”
“什么山?修仙的?”陈雪韵头把偏向景羽。
景羽没有解释,而是钻入车厢。
……
大宅内的中年人传信给妖族神秘人,希望对方出手抓捕计划的破坏者。
看到信后的神秘人之首气愤地拍打桌面:“给我追!敢搞我们的东西,全部杀干净!顾丹青!我总有一天要你付出代价。”最后几个字他重重地说出。
塔楼内的顾丹青,正喝着热茶,围着火炉取暖,手里捧着近几日定明司众人的行踪,突然鼻子一痒,打出一个喷嚏。
他用手帕擦掉鼻涕,坐得离火炉近了些,裹紧身上的棉衣,幽怨地念叨:“京城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为什么当初不选南方呢?”
陈雪韵手中的鞭子就没停过,当然前面的马也没停过,这马从宝柒县出来后就没吃过一天饱饭,终于在这一刻精疲力竭,跪倒在路上,口吐白沫。由于惯性,景羽刚好正对着车厢的帘子,从里面飞出去,头着地,倒在路边,蜷缩成一团,抱头打滚。
陈雪韵也没好哪去,人直接被挂在远处的树上,外袍被树枝划烂,狼狈地吊在树上,一动不动。
乔絮和凝曲因为坐在车厢的两侧只是撞到内壁,等几天消肿就行,两男的怕是几天没法下床。
蜀山几百里外,宋潜如同行尸走肉般在道上晃悠,一袭绿衣早已污浊不堪,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下巴处的胡子开始长回来,又黑又密,头发油腻梆硬,像一串串麻绳。
现在距离他被师父关禁闭已经过去六七天,他没记着时间,宋潜唯一的希望就是洗热水澡,睡上好的客房,喝最美的果酒,吃喷香的卤肉。想到这些,他的喉结蠕动,眼神迷离。
因为修为被锁,路上他也没少被土匪打劫,最终都是以被土匪嫌弃然后暴揍一顿结束,不知为何,土匪总喜欢照着他的右腿打,现在右腿已经被打断,宋潜只好撑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赶路。
终于,宋潜体力不支,倒在路边,昏迷前他再次看见童年的妹妹,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四人露营养伤,景羽的头部用某人被划破的衣服简单包扎,而陈雪韵因为最后面朝地,现在鼻梁骨是歪着的,需要专业的大夫来治疗。
重伤初愈的景羽后槽牙要咬碎了,他的身体真是多灾多难,本以为大劫已过,怎么说也是个小吉吧,结果头部受伤。凝曲一脸心疼地搂着景羽的脑袋,乔絮则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时候周围的树丛开始摇晃,蹦出来三个虎头蛇尾的奇行种,拿着弯刀,围住四人。
“亻尔,女子。”景羽挥手道。
三个妖怪显然没料到在场的有四人,他们也仗着自己有三等锻体的境界嚣张地对四人嘲讽道:“哼,敢破坏我家主子的计划!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凝曲先是查看自己灵力的状况,然后随意的凝聚出三颗水球,轻轻弹指,就洞穿三妖头颅,三个妖怪出场没过五分钟,就一命呜呼。
“哎,我感觉你灵力的纯度又变高了,是不是马上要突破到七等识天了?”景羽通过观赏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发出疑问。
凝曲点点头。
休息三天后景羽也算是能正常赶路,就是陈雪韵又开始忧郁状态,每天抚摸自己的鼻梁,而摇头叹息。
走官道更容易被追踪,四人现在改走山路,冬天蛇虫稀少,山路除了崎岖一点,其余的都比官道好。但是真的如此吗?
某天中午,四人饿得不行,在原地休息,景羽提着火铳去打猎,他早就把密室里的那封信抛之脑后,什么维护正义,枪就是用来打鸟的。他的枪法已经炉火纯青,只要视线里出现会飞的鸟类,他就开枪,然后拖回去烤着吃。
今天的鸟肉还没烤,四人就被一大帮人马团团包围,带头的是一位手握羽扇,肤色白皙,五官柔和清秀,一只眼戴着眼罩的美男子。
“二当家,就是这些人把我们巡逻的猎鹰击落,现在还架火烤上了。”队伍中有一个壮汉出列,抱拳说道。
那位被称作二当家的美男子用羽扇遮住半张脸,让景羽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对方没有生气,想必是打算和解,于是景羽捧起烤完的鸟肉大吃。二当家笑出声,依旧没有生气,他让众人下马,自己盘腿坐在景羽一边,看着景羽吃肉。
“你这么看着我都不好意思吃了。”景羽擦掉嘴角的油。
在他后面,乔絮和陈雪韵在抢肉吃,两人一起拽着一只烤鹰,最后以陈雪韵撕走一只小腿宣告比赛结束。
“你们别太得寸进尺!”那位壮汉冲上来,撸起袖子准备教训眼前这位死鱼眼的家伙。
二当家举起羽扇,弹开壮汉的冲刺,后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二当家,他们都这样了,你还忍着,兄弟们可忍不了啊!”
“没事,等他们吃完再说。”美男子打个哈欠,翘起二郎腿,躺在地上。
景羽也没好意思让这么多人马等着,随便啃了几口囫囵下肚就用衣摆擦手:“我吃饱了,你跟我说就行。”
二当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打趣道:“这么好的猎鹰吃几口就丢了?会不会太浪费。”
“没事,他们会吃。”景羽用手指向后面的三人。
独眼美男用羽扇轻拂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问道:“我看你们风餐露宿不容易,不妨来我的寨里坐坐,大家都是讲义气的兄弟,不会谋财害命,况且你们也没有财,对吧?”
景羽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但是又找不出原因,穿越过来后他是天天为钱发愁啊。
能养这么多人马的山寨必然规模浩大,有专门的空地当马场,寨中房屋建筑精良,应当花不少钱。景羽开始好奇他们打劫的对象都有谁,寻常的商队可拿不出这些油水。
那位二当家仿佛能看穿景羽的心思,笑道:“我们不劫镖队也不会去抢小本生意的商人,大当家立山为王的那一天就定下一个目标,要抢就抢大的,如今他虽然不在山中,但是精神永存。”
“你们不会抢的是贵族吧?那不是要杀头的吗?”景羽的脸煞白。
“不!我们抢的是附近县城的库房!”
景羽脱口就是国粹:“卧槽,十条命都不够用啊!”
二当家遮住嘴,笑道:“怕什么,官兵到现在都没出面,说明朝廷压根不在乎我们这种弹丸之地。”
景羽苦笑,大临现在的官府是有够腐败的,不是被妖族勾结就是各种玩忽职守不作为。亏他之前觐见圣上的时候还认为那个九五之尊挺板正的,现在想想他私底下估计玩的时间比处理政务的时间还多。
“所以放心在我们这住几晚,就当是相互帮个忙,留个人情。”二当家满意地看着整座寨子。
夜晚四人在一间房内开会,白天的时候那位目前的掌管者二当家表现出极大的友好,不过此人城府比较深,猜不透他的心思。而景羽则认为山寨中有很多令他的直觉感到不安的地方,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总之不能久留,最好要点盘缠之类的早早上路。
“我有发现,他们山寨人员组成中不止有人,还有妖,不过那个二当家或许是知道的。按道理来讲,大部分人类都难以接受妖充当同伴,说明这个二当家的心胸很宽阔啊。”凝曲发言道。
景羽耸肩:“你们要知道,他们抢的都是官府,单靠人类是不够的,收点妖不是很正常?力气大,还能用法术。”
“鄙人认为这个二当家也许读过书,对每次行动的规划都很有谋略,要是走科举说不准能当军师。”陈雪韵尤为钦佩那人的气质。
次日景羽就主动找到独眼二当家,想了解为什么山寨中还有妖的存在。
“你听说过司空家族吗?这是个五百年前就由盛转衰的没落贵族。在家族还兴盛的时候,那会中原不是大临,而是前代王朝大平。以前人族和妖族并非没有和睦过,大平还提倡人妖通婚,以此来巩固两国的友谊。司空家族就是这一环中的一个角色,负责与妖国贸易,且搭设驿站。很不巧的是,到我这代,仅仅剩一个族谱,其余的物件,一个没留。明明友好的两国,却爆发战争,大平覆灭,被妖族亲手扼杀。我小时候曾一度对妖族产生怨恨,没有他们的入侵,又怎么会让原本实力强大的家族没落,可是我错了,错在儿时的我眼光狭隘。”说着说着,司空二当家流下眼泪。
景羽没有打断他,让对方的情绪宣泄完。
二当家抹掉眼泪,开始回忆:
如果上头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那件事发生。这还得从我五岁那年说起,当时我对妖族还是怨恨的,我当时的志向就是去京城当大官,然后发兵攻打妖国,于是早早就去学堂念书。一天下午我和学堂里认识的伙伴去山里玩,山里树丛密而且多,有人提议玩鬼抓人,一人当鬼,原地数数,其余人躲起来,不让鬼发现。我比较聪明,选在一处山涧附近,我当时并不知道那座山头其实有山匪,而且是专门杀平民的暴徒。
因为躲得实在太远,我怕伙伴找不到,于是就打算跑回去,结果好巧不巧,遇上一伙山匪刚抢完某个村庄,马背上还放着衣衫不整的几位妇女。
队伍前方的首领发现了我,他们觉得我会报信,于是想都没想就冲上来把我拎起,掏出刀想砍我头。当刀口离我只有几寸的时候,我的求生欲望使我爆发出全身最大的力气,我挣脱他的手掌,但是我的左眼却被戳伤,当时眼前一片鲜红,看不清路,我是爬的。
幸运的是,有人来救我了,第一次见他是他与常人无异,穿着打扮就是江湖侠客的模样,腰后挂着一柄横刀。他与那几人发生激烈的战斗,期间为了使用全力他显露半个真身,我看到了两条狐尾,一对尖耳朵。他想抱着我撤退,可是我当时情绪平静下来,根本没去理他,因为最恨的妖族出现在我面前,我自顾自的跑走,可是他为了确保我有充足的时间跑下山回家,硬是与那帮山匪激斗两个时辰,后面一人挡下三十人,重伤而亡。
二当家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的眼眶再次泛红:后面官府出面,我跟着官府一起上山,看到了他的遗体……头部插着十余枝羽箭,大腿处是嵌入肉中的断刀,一条手臂被截断,另一臂血肉模糊,被砍得皮开肉绽,身上的衣服也没一处完整的。官府一看死者是妖,山匪也被杀掉许多,于是草草抛尸荒野。
从那天起,我就改变对妖族的看法,我恨妖国入侵中原,又恨喜欢相残的同类,我也明白任何生命都不应该由身份决定意义,而是通过行为,来表现自己的精神。
回忆完这些,二当家涕泪纵横。
“精彩。”景羽鼓掌,“你的理念比我先进多了,也许该让你见见顾丹青那个老登。”
“久仰顾先生大名,他可是当代为数不多的豪杰!”二当家的独眼充满憧憬。
司空二当家看向景羽:“讲讲你的经历?”
“实不相瞒,我的记忆丢失,只记得自己是京城定明司的司丞,跟顾丹青是忘年之交。”景羽尴尬地说道。
“无妨,就凭你这两个资历,迟早会名震天下。”二当家挥挥羽扇,吹散两肩的黑发。
乔絮一身伤地跑到两人谈话的房间:“景羽,妖族的那帮人追过来了,就一位,但是是七等识天境,我快……不……行了。”乔絮晕倒在门口。
“什么!完了完了,这里也能被他们找到,二当家,你们寨子里最强的什么水准?”景羽挠着头皮,绝望地说道。
二当家眯着眼,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最强的都跟大当家出远门了。”
这下景羽面如死灰,他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地上。
“对不起,说实话我挺想跟你一起去趟京城见见顾先生的。不过……人生总是需要留点遗憾在的,你要是下次与他见面,替我带句话:他的天下和平的理念,不止他一个人坚信,我们这些大平王朝的老家族,都支持顾先生的想法。”二当家安抚景羽道。
“你要去干什么!”景羽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他拉住二当家的衣角,后者提过来他贴身的羽扇,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司空二当家对着整个山寨喊话:“弟兄们!咱们一起出生入死三四年!从来没怕过谁!今日有外敌敢挑衅我们的权威!大家一起上,给我拿下此贼狗头!”喊完话他便爆发出五等炼神境的气场,如同一阵春风,带领五十余人与七等大妖厮杀。
景羽重新振作,他收起羽扇,背着昏迷的乔絮,去找凝曲和陈雪韵二人。
凝曲刚准备释放法力,就被赶来的景羽拦住,他说道:“跑吧,他们在拖延时间,七等识天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更何况你的情况不稳定,反而会影响其他人战斗。”
陈雪韵用符纸先行带走昏迷的乔絮和发愣的凝曲。
景羽转头看去,那位七等大妖一掌击出,像大浪拍岸,磅礴气机直接将几位二等三等的山匪震碎,在他的眼里,这五十人都是蝼蚁。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景羽也使用符纸,逃往山脚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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