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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霹雳乓啷的敲打声依然没有停,祈惹坐在房间里面晃着小腿肚子慢悠悠吃果冻,心里没有刚开始的那么慌张和害怕了。她边吃果冻边想,哥哥是怎么看出来她想吃果冻的呢?
一开始傅慵去拿果冻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傅慵要吃,哥哥吃不完应该会有她的份吧?没有想到哥哥全都给她了!
连续吃了四个,祈惹的小肚皮已经鼓了起来,她并没有饱,还想吃,不过喜之郎果冻就剩下四个了,她再吃的话,哥哥就只能吃两三个。
果冻是用哥哥的钱买的,她不应该吃多,留给哥哥一半,一开始她想着就吃一个就好,但是喜之郎果冻她太喜欢了,好久没吃,嘴巴好馋。
她把果冻的盒子给盖好,小心翼翼放到一边。
吃得不算是太饱,时间算晚了,祈惹的生物钟一般都很准,因为她还小,长身体的阶段,妈妈总是会叮嘱她什么时候该睡觉起床,因此,她的生物钟十分准,到点就困。
自从妈妈和叔叔出事以后,家里乱成一团,没有人管她,房间都被家里亲戚给占了,她换了地方,旁边又吵,好一段时间都睡不好。
昨天算是她睡得最舒坦的一个晚上了,有干净的床和被子,可以翻身,还开着灯和门。
在床上坐着一段时间,眼皮子开始打架了,听着哐哐哐的声音,小脑袋瓜一点一点,有几次差点就歪摔到床上。
每次要摔,她吓醒就甩头掐手板心,致力保持清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哐哐哐的声音没有了,祈惹再睁开的时候,一片亮堂,她在被窝里醒过来。
小姑娘眨巴眼,从被窝里面钻出来揉着眼睛。
咦?刚刚她不是坐着的吗?怎么钻到被子里面去了?
吵闹的声音没有了,熟悉的不知名小动物嘶鸣声叽叽喳喳。
她开门出去,客厅一片漆黑,借着房间透出来的光亮,祈惹找了一圈,没有在沙发看到傅慵的身影。
她的瞌睡跑了一大半,又绕去了刚刚的房间,里面已经整齐干净了,窗户修好了,床也修好了,床板搓得干净,旁边放着今天买回来的床垫被子,霉臭的味道消失,只有洗衣粉和香皂的味道。
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她的小细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哥哥呢?他也不在房间里。
祈惹又去卫生间和厨房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傅慵的身影。
瞌睡彻底清醒,她好害怕,开始喊哥哥,声音由小转大,一连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应答。
安静到了极点,家里空荡荡到没有一点人烟。
祈惹好害怕,哥哥是不是觉得她麻烦,趁着她睡着把她丢在这里了?
她拉开门在房子周围找了一大圈,依然没有傅慵的声音,只有衣服在院子里挂着,被风吹得晃荡,哥哥的车不见了。
脚底板好疼,她顾不上了,一直喊哥哥,始终得不到回应。
刚想出去找傅慵,外面实在太黑了,她听到了狗叫的声音,吓得缩着肩膀回来。
抱着手臂坐在台阶上,眼睛四处乱转找人,眼泪哗哗喊哥哥,不知道叫了多少声。
半夜三点,飙马里面热火朝天,一身黑衣的少年手持长杆俯身击球,极简约的一身透着清冷的干净,他下手利落,旁边的人看着他击球,忍不住凝神聚气,随着一杆过去,黑球8入洞,傅慵又赢了。
蓝毛率先吹哨子鬼叫起来,旁边围着的男男女女也跟着起哄,个个都喊阿慵牛逼!傅慵厉害。
对面的银毛脸色难看,跟在他后面的人个个晦气,好像是被人塞了屎,“妈的,又输了。”
“输他妈七场,被人打超鬼了,真他妈丢脸啊……”
“还说是来点场子,现在好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直接被人砸场子。”
“不过也正常了,谁打得过傅慵,他就没有输过球。”
嘴里一直在骂爹骂娘,银毛耳边一直绕着丧气话,他不服气,冲着傅慵吼,“再来!”
傅慵燃了一根烟,吹出的烟雾将他的脸部线条分明的五官氤氲得迷朦,旁边有好几个女生看得蠢蠢欲动,想往他身边凑,跟他要微信,又怕人多傅慵不给下不来台,毕竟他的脾气有点怪。
“不玩了。”
少年将剩余的烟丝吐尽,丢了三个字,就出了中心场,把地方让给别人,到一边喝雪碧接着抽他的烟。
银毛还想再说两句冲壳子的话激一下傅慵,左边肩膀一沉,蓝毛搭了上来,“王杰,都被打得焉巴了,还想来?你看傅慵哥理你不?”
“今天就是专门来杀你龟孙的嚣张气焰,傅慵哥都让你好几个球了,你就是赢不了,这么鸡毛的技术还想跟傅慵哥玩?回去多练练吧!”
王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斜眼瞪蓝毛将他的肩膀抖下来,“呵呵呵…”
蓝毛气焰嚣张的一批,尾巴的翘上天了,大拇指倒点,对着地面点了好几下给对面看。
王杰被讥讽得不行,“傅慵的走狗,他赢钱了分你吗?正主没说一句话,你就先跑出来狗叫了?”
蓝毛一听就炸了,一脚踢开椅子,“我.操.你妈!”后面他喊来的人立马就围上来,两边动起手,台球室的老板想劝架都拉不住,摇头在旁边看,报警又不敢,怕理清楚又得赔钱。
傅慵回头淡漠扫了一眼乱麻麻的场面,抽尽最后一口烟,丢了烟头,插兜回家。
外头的机车声响起消失,给场面提供了点高潮配音。
“……”
没多久就到家了,机车灯光打进来的时候,台阶上原本在哭的小姑娘倏得抬头,在傅慵划了一个飘,将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她站了起来,立马跑下来,到他的面前。
“哥哥……”
见到她肿得核桃大的眼睛,头发乱糟糟,裙子皱巴巴,往下看,一双小脚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踩的泥巴,脏了不得了,好像还被划破了,有红色的血混在泥巴里黏在白嫩小巧的脚上。
头盔之下,少年的眉毛皱得能夹死虫子,“你…搞什么?”
她又在哭什么?好端端在家睡觉,他就是出个门,回来人就哭了?
“哥哥你去哪里啦?惹惹找不到你。”小姑娘吸着鼻子,小脸花脏,泥巴泪水和鼻涕混杂。
傅慵,“……”
盯着小姑娘看了一眼,没有跟她解释,拔了车钥匙,摘下头盔,往屋子里面走。
祈惹跟在他后面,脚丫子脏,她走过的地方,在家里干净的水泥地板上留下一行脚印,傅慵到沙发上停下来,她也停下来。
等他休息了一会,捏了捏眉心,去隔间看床板干了没有,能不能铺床睡觉,祈惹依然跟在他的后面,活像是一个小尾巴,比昨天还要粘人,她昨天好歹是眼神跟着,现在整个人跟着。
刷过的床板半干,恐怕还要一个晚上才能干透,床铺上去倒是没问题能将就,只怕过两天又要买新的床垫。
傅慵微躁,他不想睡沙发,家里的老式沙发硬邦邦不说,主要的是短,他太高了,缩在上面不好睡,翻个身还能滚下去。
到卫生间准备洗澡,祈惹还眼巴巴跟在他后面。
“……”
傅慵眼神一扫,她还算有眼力见,整个人往外挪了出去,长臂一伸,他直接把门给关了。
祈惹在门口等着,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总算是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二十多分钟,傅慵从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她还在门口,去吹头发她也跟着,甚至主动干活,直接他要吹头发,先给他拉开抽屉把吹风机拿出来插上电递给傅慵,一副讨好的样子。
傅慵擦着头发开始没接,她眼巴巴瞅着,两只小手捏着吹风机维持递给他的动作不变,傅慵放了毛巾,才漫不经心将放在祈惹身上的目光给收回来,慢条斯理吹头发。
等他把头发吹干了,小姑娘还在旁边站着。
“站在这里干什么,不去洗澡洗你的脚?”
家里点柴火烧热水麻烦,傅慵从家里翻出来落灰的电磁炉,祈惹会用。
“我……”
她的两只小手在面前转着,眼睛在傅慵的身上打转,依然不肯动,傅慵目光旋即沉下来,感受到威压,小姑娘挪着脚去了卫生间。
她连热水都不烧,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洗脚的时候时不时探出脑袋看看傅慵还在不在,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就算是门口等肉的狗放哨都没她这样夸张。
傅慵无语,“……”
刚刚被人挑衅他都没波动,现在想骂人。
祈惹换了两盆水终于把踩了泥巴的小脚给洗干净了,她两双带过来的小皮靴都脏了,又不能这样光着脚出去。
看来看去,她的目光定在卫生间一双特别大的拖鞋上。
出来的时候找不到傅慵,又开始喊哥哥了。
声音还很大,傅慵在隔间看床板,想着要不要立起来,对着窗口吹,能够干得快一点,听到外面传来的喊声,他目光一顿。
小跟屁虫又来了。
傅慵实在不想回答她的话,把拎进来的吹风机给按响。
听到隔间传出来的嗡嗡嗡声,祈惹马上就跑了进去。
拖鞋不合脚,跑快起来,几乎是摔进去,要不是少年伸手捞了她一把,她现在就是脸朝地了。
拎住小细胳膊,傅慵的烦躁升级。
“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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