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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大营。魏泽如在沙盘前看着西北边关的地形图,眉头紧蹙,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你是说西羌军已经破了罗平城?”
魏林神情严肃:“是的,将军,刚刚收到了八百里加急战报。”
“怎么会……”魏泽如迟疑了下,又问:“蒋老将军呢,他不是在么,怎么让人破了一城?”
“加急信件里绝口不提蒋老将军,不知发生了何事。”
魏泽如猛地敲了下桌子,面色黑沉,定是出事了!
蒋老将军守了一辈子边关,家眷也都在西北,不可能不了解西羌,也不会悄无声息,军中怕不是出了叛徒!
魏泽如召集手下将领,开始讨论西北战事,以防不测。
这段日子,他的手中陆续传来不少西羌那边的消息。
王宫 、朝臣的消息都有,就为掌握西羌内部实际情况。
仁武帝刚听闻天生异象的事,紧接着又传来西北边关被破了一城的消息,当下气急攻心,再次晕倒。
太医院的太医们战战兢兢跪在皇帝寝宫中,探讨着脉案。
直到落日西下,在太医院院使的针灸下,仁武帝才悠悠醒来。
“几…时了?”声音里透着无力与强撑。
院使脸色不太好,花白的鬓边短短时间内好似又白了不少,沉声应道:“回皇上,酉时三刻。”
仁武帝闭上眼睛,脑中思索片刻,总算清醒点:“我这是睡了一下午?”
“是。”
正确来说,是晕了一下午,喂了药又施针人才堪堪醒来。
“叫辛太傅来见朕。”
院使硬着头皮提了句:“皇上,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可劳累。”
上次丹药事件,本就损伤根本,这次又倒下,能救过来已是万幸,再这么下去,恐怕活不了多久。
对于院使的担忧,仁武帝视而不见,不是他不想休息,他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休息?现在还不行,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死不瞑目!
“叫来。”
皇上的命令,奴才不敢不从。
仁武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麻溜让人去宣辛太傅进宫。
另一边太傅府。
辛太傅年纪已大,多次请奏致仕,均不得允准,他也只能硬挺着。
一整日的操劳下来,身体疲惫,膝盖也隐隐作痛。
身边的奴才正给他用药敷膝盖,皇上的口谕传了进来。
“何事?”
“老爷,余公公传圣上口谕,召您即刻进宫面圣。”
仁武帝晕倒的事辛太傅知晓,他也从宫里回来没多久,这就醒了?
“将药拿走,给我更衣。”
奴才忙收拾妥当,伺候辛太傅重新穿上朝服,目送人远去。
路上辛太傅没有多问,在马车中稳稳坐着,闭目养神。
有了皇上的口谕,辛太傅进了宫门直接坐轿直奔皇帝寝宫。
不止辛太傅被传召,同行的还有朝中太师、太保,与辛太傅同为大齐朝三公,辅佐天子,掌国家政事。
三人同时被传召,见面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
仁武帝怕是不好了!
偌大个寝宫中针落可闻,仁武帝在余公公的搀扶下,勉力坐起。
明黄色的寝衣下是瘦骨嶙峋的躯体,青白的病容难掩颓色。
“三位爱卿,坐,朕有事与你们说。”
寝宫中伺候的奴才们都被赶出去,只留下四个人在里面,密谋些事情。
大约半个时辰后,三位老臣从宫中出来,面无异色。
任谁也看不出来皇上交代了他们什么重要的事情。
余公公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片刻,回过头朝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不起眼的小太监默默颔首,退了下去。
雪阳宫。
小太监一路躲着人走,钻进了雪阳宫外的树丛里,捏着嗓子叫了几声。
不多时,墙角下有东西动了动。
小太监将纸条塞过去,又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匆匆离去。
软榻上,惠妃侧躺着享受腿部按摩,抬手接过宫女呈上的纸条,长指翻开,看了一眼,顺手将纸条放在烛火中引燃。
“明日一早叫贤王进宫。”
“是,娘娘。”
不仅惠妃得到消息,这没什么事能隐瞒过去的皇宫中,有皇子的妃嫔们几乎都有自己获得消息的门路,宫门下钥前,皆以知晓仁武帝召了三公之事。
贤妃与德妃同样宣召自己的儿子翌日进宫。
其他没有出宫建府的皇子当日夜间便被各自母妃召见。
“母妃,您找儿子何事?”六皇子自门外跑进来,满头大汗。
如嫔招呼儿子到身边,用绢帕给他擦着额头的汗,心疼道:“叫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跑过来啊,母妃又不会消失。”
年十三的六皇子去年在军中历练,现在已然长成张扬的少年,眉目俊朗,个子高高的,如嫔抬手给他擦汗,他还得配合着弯下腰。
六皇子嘿嘿笑了声:“怕母妃久等,便快走了几步。”
如嫔拍拍他结实的臂膀,欣慰不已:“你父皇送你去军中历练果然没错,母妃的小六已经长成男子汉模样了。”
六皇子的个头比仁武帝还高了些许,只身材有些瘦,不过也足够健康、结实。
少年黝黑的面容在母亲的夸赞下泛着羞赧,无措地挠挠后脑勺:“孩儿得感谢魏将军的栽培,不然孩儿也长不到如今的样子。”
说到魏泽如,六皇子打心眼里崇拜他,是以,在跟如嫔提到魏将军时,双眼放光。
如嫔莞尔一笑:“那你便跟魏将军多学些本领,将来替你父皇做事,也叫他知道没有白疼你。”
“那是自然,孩儿定不叫父皇和母妃失望!”六皇子挺起胸膛,一脸正经。
如嫔没有提三公面圣之事,而是关心他近日境况,又提了一嘴:“你父皇身体不适,有空去见见吧,我想,他一定很想你。”
六皇子每日除了上课就是去军营,仁武帝近段时间很忙,父子俩确实有些日子没见。
经如嫔这么提醒,六皇子恍然:“那我现在去见父皇。”
说着,他就要走,如嫔犹豫了:“你父皇应该歇下了,这么晚,就不要去了吧?”
“无事,孩儿去看看,父皇若是还没休息便让人禀报,若是歇息了,便作罢。”
“那好吧。”如嫔没有再阻拦,目送儿子远走。
直到没了人影,慢悠悠收回视线后,如嫔捋捋衣袖,唇边挂起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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