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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以!”范参军激动地面色涨红,整个人颤抖不已。他是如何奋斗做到参军这个位置,其中艰辛不为人知,一朝受伤,断了前途,他如何能接受!
不仅他,连楚娘子也是一脸震惊,但须臾后,她又含泪笑了,总算能保住性命,残废又如何,人还在,一切都没关系。
于郎中也很遗憾,拖了这么久,人还没死,完全是他常年练武,身体康健,换了普通人,折磨这么久,人早没了。
“即便是残疾,给你重新接骨,也会疼痛难忍,你要做好准备。”
疼痛算什么,从军这些年什么伤没受过。
范参军扭过头,将脸朝向墙壁,试图遮掩眼角的热泪。
前途尽断于此!
同是军中人,魏林不知如何安慰他,也只能叮嘱于郎中:“还请于郎中务必要治好范参军。”
于郎中颔首:“放心,老夫会尽力的。”
魏林叹息一声,可惜。
范参军是一员猛将,这回随将军出征北狄,立了功,却也伤了腿,军医已竭力救治,还是……
若是没有这次的事,将军怕是要提拔他了,真可惜……
“范参军,当务之急是要配合于郎中治好腿,不可轻言放弃,你的家人还指望着你呢。”魏林温声道。
范参军平复了下呼吸,低低应声:“嗯。”
刚才一时接受不了,想一死了之。可魏护卫说的没错,一大家子指望他,他若是死了,老人、妻子、孩子又如何在这世道求生。
整理好心情,范参军跟魏林、于郎中道了谢,并且让魏林替他给将军请安。
看完病,魏林又留下一百两银子给他,道:“将军给你的,范参军要好好活着。”
男人身体虚弱,挣扎了半天也没起身,只能动动嘴:“多谢将军,末将定不辜负将军的好意!”
待魏林离开后,楚娘子抹了把眼泪,“你刚才答应将军会好好活着了,可不能食言。”
这段时间相公是如何颓废等死的,她都看在眼里,生怕他一个转眼间失去生存意志。
范参军惨笑了下:“娘子的意思,我懂,安心,我不会再想些有的没的。”
他答应将军的事,必会做到。
……
将军府。
贝慈半靠在榻上,眼睁睁看着魏泽如那莽汉将她擦肚子的润肤膏,生生抠去一大块儿……那里面有她掺的津液,蛮珍贵的。
猪八戒吃人参果,说的就是魏泽如这样的莽汉,手里的膏体胡乱擦一脸,末了感叹一句:“你这个擦完,脸上再也不干不痒了,挺好。”
贝慈嘴角抽抽,自从前两日发现他脸干的起皮,给他擦了,这家伙得寸进尺,一日不落的抹。
起初抗拒,尝到甜头后也不在乎脂粉不脂粉气的了;
“好用你就继续用。”她总不能为了点润肤膏,不让他用。
魏泽如凑近她坐下,伸手给她衣服撩起来,“来,该你擦肚子了。”
他一个手掌快有她两个大了,没几下,整个肚子涂完了润肤膏,魏泽如俯身贴近,悄声说了几句话。
贝慈被他伺候的半眯着眼昏昏欲睡,压根没听清他念叨些什么东西。
给她弄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魏泽如退出去。
魏林见人出来,忙跟在将军身后去书房将范参军的消息如实汇报。
男人坐在案桌后,低眉沉思,半晌后吩咐他:“趁此机会查一下这次伤兵的抚恤情况,去吧。”
“是,将军。”
……
“青兰,青兰?”贝慈一早起床没看见人,朝外面喊。
兰嬷嬷闻声进门,“主子,青兰不在。”
“去哪了?”贝慈纳闷,怎么没跟她说呢。
具体的兰嬷嬷也不是很清楚,“刚才门房来人说府外有人找她,她急匆匆过去了。”
兰嬷嬷将早膳摆在餐桌上,道:“先用早食吧。”
“嗯。”
到了孕晚期贝慈食量减少,腹腔内挤压过甚,她也只用了少许的食物便觉饱胀。
“撤下吧。”
兰嬷嬷已经掌握了她的饮食习惯,没多劝说要她多用点膳食的话,这一点贝慈非常满意,她没有宫里嬷嬷说教的那种毛病。
不多时,青兰的身影缓缓出现,手里攥着衣摆,眼角还有些许湿润。
贝慈柔声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青兰扯出一抹笑,摇头:“没事,只是家里人托人捎口信来,有点儿想家了。”
那就好,贝慈仔细打量了她片刻,没有任何异样,才放下心。
“今儿个于郎中要来看诊吧?说什么时间来了吗?”
兰嬷嬷从外头进来,正要说这事,回道:“刚老夫人那边着人来说于郎中有要事在身,今日看诊恐怕不行了,明日吧。”
“好吧,看不了我们出去逛一圈。”
为了生产顺利,每日她都要出去转转,仅限府内。
转一圈回来,瞧见魏泽如站在屋内,贝慈快走两步,语调轻快:“将军今日下职的好早。”
正常是四点,甚至更晚,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上午还没过完,这人便回来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一顿,继而慢腾腾转身,侧了一步,道:“今日有事。”
说话间,贝慈已经走近,伸手搭上魏泽如探过来的手,“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眉头紧皱。”
“没什么,日常军中之事。”
贝慈随口一问,并不打算深究,顺着他的搀扶来到贵妃榻边慢慢坐下,“要不要用些糕点?”
瞥向别处的目光瞬间收回,魏泽如看了眼桌上的糕点,无可无不可。
贝慈总觉他心不在焉,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兰嬷嬷端了碗乳酪进来,放在贝慈面前,随后去梳妆台那边,几息后,“呀”了一声。
贝慈侧目:“怎么了?”
兰嬷嬷小心拾起一小罐妆粉,颇为可惜:“桌上的粉罐不知怎的掉到地上,瓷罐碎了不说,粉都洒出来了。”
贝慈挑眉,有人进来了?
余光瞥见男人的身形僵硬了下,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
“不是我。”
“没事。”
贝慈:“……”
一双棕色的瞳仁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就差将“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出口了。
魏泽如朝那边一抬下巴,语气坚定:“是那只鸟。”
贝慈伸手拿起肚子上放的瓜子,咔嚓咔嚓磕着,眼神说不出的嘲笑,幽幽吐出一句:
“男子汉小裤裆,敢做不敢当。”
魏泽如耳根发热,轻咳一声,暗道,真不是他,只不过他不小心将鸟放飞了,它乱飞给碰倒的……
也可以说不是他弄的粉罐,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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