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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泽如被射黑箭的事,他心腹几个人都知道,包括魏林。现在北地传来密信居然说抓到了那个人,理由特别荒唐可笑,魏泽如根本就不相信。
迎着魏林不解的眼神,随手将信扔给他,略带不虞:“自己看。”
越看某人的嘴张的越大,到最后直接傻眼了,不可置信道:“确定这是真的?”
在你认为是朝廷官员倾轧的时候,突然告诉你这件事其实是小人物的个人恩怨,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魏林晃着信纸,扬声:“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对将军下杀手了?”
与北狄大战之际,一个前线将士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差点儿杀死主将,说出去谁信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北地那边的亲信将事情查个底朝天,不信也得信。
王随,先锋一员,爱上军中一军妓,曾报告上峰请求赎人,遭到拒绝。
副将只说上头不同意,王随自动理解成魏泽如不同意。
许是年近三十还未娶妻,他的心态逐渐失衡,又常年在军中郁郁不得志之下,心想不过是个军妓,都不允,产生了怀恨之心。
恰巧这位军妓在大战开始不久后因病死亡,王随更加记恨魏泽如。
如果魏泽如早早同意,他能娶上媳妇,或许还能留下子嗣。
可现在一切都化为泡影。
要问箭头的毒从哪儿来的,是王随常年在北地混迹,从一位过往的行商那里偶然得到的。
“这这这……简直……”狗屁!
魏林要气疯了,就为一个军妓,差点儿杀了前线主将,将数万军民至于危险的境地!
“那军妓可都是朝廷要犯的女眷组成的,要赦免也得皇上开口,他以为是大白菜呢,说放就放。”
何况不过是个军妓,堂堂将军怎么可能关注,更别说过问了。
简直飞来横祸!
魏泽如也哂笑出声,就为这点儿事,差点断送了性命不说,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跟着担惊受怕。
祖母、妻小无所依……
魏林咬牙切齿:“将军,您可别放过王随。”
“自是不会,射杀朝廷命官,是大罪。”
至于怎么判处全在皇上。
……
门打开,外面的寒风趁机往屋里钻,贝慈打了个哆嗦,“快关门。”
青兰抱着一包热腾腾的炒栗子,献宝似的献给她:“我买回来了,热乎的,趁热吃。”
贝慈吸吸鼻子,很满足:“嗯~是这个味儿。”
“我来给你拨,你坐着。”
青兰服务很到位,能不让她劳累就不劳累。
边拨边说:“主子,你猜我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绝对惊掉你下巴。”
“我脑子累,别让我猜了,你直说。”她随手丢一个栗子仁进嘴,越嚼越香。
自从有孕以来,好多事她都不愿意动脑筋。
青兰也不藏着掖着,凑近她身边,夸张道:“成王殿下被皇帝当朝斥责,说他纵容妾室母族开设赌坊,在民间大肆敛财,手段恶劣,多少人因高额债务家破人亡。”
“还说他,不知所谓,御下不严,难当大任。”
“难当大任”四个字在普通人看来没什么重要的,但在一个皇子的头上,众多朝臣会衡量皇上是不是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这对皇子来说是个严重的指控。
青兰没说完,又道:“还有还有,成王被皇上责令在家闭门思过。”
这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成王被皇上厌弃了。
贝慈咂舌:“皇子也不好当呢,真是个高危职业。”
“啥?”青兰歪头,没听懂。
“没事”,贝慈摆手,“我们还是老实做个小老百姓吧。”
大人物之间的掰手腕,她们可不敢参与。
赌坊也不是开了一天两天了,这突然被人挖出来用以攻讦成王,不知道什么人开始整他了。
青兰嘿嘿笑了声:“我就跟在主子身边混口吃的。”
贝慈也乐了:“将军养我,我养你。”
“你养谁?”魏泽如刚一进门就听见小姑娘要养人。
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个人被魏泽如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心虚了下,青兰忙起身向将军行礼,“将军。”
“嗯,下去吧。”
“是。”
走前青兰不忘给贝慈使眼色,别瞎说呀,惹将军不高兴。
贝慈懵然,没懂。
魏泽如坐到她旁边,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笑意:“好吃吗?”
“好吃”,贝慈朝他口中塞了一个,“你尝尝。”
“都留给你吃。 ”
魏泽如想起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话,“你养什么人?”
“啊?没有养人啊,我说你养我,我养崽崽们。”说着,她拍拍自己的肚子。
魏泽如接住她的手,挪开,“我不养你们,谁养你们。”
嗯嗯,贝慈吃得满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刚才听到的八卦急于求证:“将军,外面说成王被皇上责罚了,是真的吗?”
这就知道了,魏泽如挑眉,也没否认:“是,你有什么想法?”
贝慈耸耸肩:“我一个升斗小民,能有什么想法。”
她说让这封建王朝灭亡,就能灭亡吗?痴人说梦。
“你觉得这惩罚是轻是重。”魏泽如帮着她拨栗子,边看她的神情。
“不痛不痒。”
“哦?”魏泽如有点意外她会这么说。
贝慈:“骂两句又不会少一块肉,过段时间皇上消气了,成王再示弱一番,就跟没事人一样喽。”
“而且……”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泽如放下手里的栗子壳,郑重道:“在我面前,你可以随意。”
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贝慈莞尔:“而且皇上生气大概率不是因为成王敛财的手段不光彩,而是太蠢,被人发现了吧。”
魏泽如真想给小姑娘鼓掌,他垂下了头,眼中满是笑意,真是聪明。
眼睛瞄到凸起的肚子,心道,生的孩子也一样聪明吧。
“还有,让皇上最生气的是捅出这件事的人,猜的没错的话。”她似笑非笑道。
男人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伸手捞过人,俯首吻上那张犀利的小嘴巴。
“生气又怎样,该来的还是要来,除非他什么都不做,便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贝慈舔了下麻麻的嘴唇,轻轻瞟他一眼,而后漾起甜甜笑意。
也不知听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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