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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没有说话，而是在心中快速思索起来。陆沉说了，此方世界都是自己意识所化。
但唯独有一个人，自己之前一点印象都没有。
许清风！
据王仙芝所说，此人虽然年纪尚幼，但武道修为之高，已近陆地神仙。
在和王仙芝一战的过程中，已经一只脚迈过了那道门槛。
武道之心，无比纯粹，让王仙芝都感慨不已，因此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
而许清风却说，他是成昆的弟子。
记忆之中，成昆可是没有传人的。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许清风是因为自己出现，导致世界出现变动的产物。
现在陆沉出现，那一切都有了答案。
许清风，就是陆沉的手笔！
陆远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陆沉的表情。
当发现陆沉一直满脸疑惑时，陆远再次确定了心中的另一个猜想。
陆远......或者说原身，便是陆沉的五梦九相之一。
可又一个问题摆在面前。
我是谁？
陆远正沉思，忽然听见陆沉笑道：“算了，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猜出来就猜出来吧。”
他说着伸手一挥，陆远眼前一花，再恢复视线时，已经站在了东海之畔的武帝城上空。
武帝城最高的建筑，武楼楼顶，坐着一名鼻青脸肿的少年，一手托腮，一手随意搭在腿上，正出神的望着陷入静止的海浪。
“他是什么？”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陆远好奇道。
“涸辙之鲋。”陆沉微笑道：“和你正好是两个极端。
没有助力，没有机缘，没有出身。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拿命去搏。
我本以为他该死了，没想到竟然活到了现在。”
陆远没有说话，凌空踏出，缓步走到许清风面前。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陆远知道最初见到许清风时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细看之下，许清风的眉眼，竟然真的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好手段。”陆远轻声道。
“自己夸自己，总觉得怪怪的。”陆沉挠挠头，伸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陆远，许清风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接着随手一捞，竟扯过一条波涛，直直砸向陆远！
遇到怪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波涛呼啸而来，但陆远脸上却没有出现丝毫波动。
陆远则是打了个哈欠，再次伸手在空中轻轻一点。
下一秒，一条长河顿时定格在了空中。
许清风瞳孔微缩，接着眨了眨眼睛，突然翻身而起，一拳砸向陆远面门。
陆远侧头躲过，一拳捶向许清风胸口，被许清风抬掌拦下。
咚的一声闷响，整座武楼都出现了裂痕，最大的那条从上到下，几乎要将武楼一分为二。
“不错。”陆远轻声道。
“陆大侠威风不减当年啊！”许清风狞笑道：“这次来，是要做什么？
杀了我斩草除根么？！”
“听说你得了成昆的传承。”陆远淡淡道。
“是又如何？”许清风冷笑一声，抬手一拳砸了过去。
陆远拳头和其相撞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凶暴的劲道直接钻进了自己体内，在筋脉中肆意破坏了起来。
“霹雳拳？”陆远笑了笑，“青出于蓝啊。”
轰！
巨大的力道从陆远身后倾泻而出，将长河炸成了漫天水雾。
许清风面色一紧，连忙抽身后撤，陆远也不追赶，看着他逃到了角落。
陆远的行为让许清风有些诧异，正准备缓口气，当看见陆沉时，一口气没上来，呛的他不停咳嗽。
“你...你...”许清风指指陆远，又指指陆沉，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陆沉见状却微笑点头道：“不错，没想到你二人都给了贫道一份惊喜。
此方世界，确实是一处福地。”
面对进展神速的陆远和许清风，他甚至产生了将此处洞天都偷偷带回青冥天下的想法。
但一想到小夫子的脾气，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
礼圣的拳头，可一点都不轻啊。
陆沉摇摇头，对许清风和陆远道：“好了，事已至此，你们准备如何？
是去浩然天下，还是去青冥天下？
我事先说好，无论去哪，你们二人的身份都要保密。
贫道可不想你们变成谁的棋子。”
“走，去哪？”许清风奇怪道。
“当然是离开这里。”陆沉笑道：“你倒还好，但陆远已经到了此方天地的极限，再待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既然如此，不如趁早离开。
若强行留在此地，岂不是大鹏困居笼中，再无出头之日了。”
“我走了，他们怎么办？”陆远沉声道。
“他们？”陆沉摇摇头，“贫道不是无情人，但说句心里话，耗费贫道的力量维持他们的存在，也挺累人的。
贫道是修道的，不是救济人的粥坊。
既然没用了，又何必花大力气？
每天不仅要担心被发现，还要防着外面那帮蠢物不小心偷走贫道的气运。
就算是当护道人，也不是这么个当法。”
许清风突然面色一变，沉默片刻后冷声道：“我身边之人一个都带不走？”
“若是你有能力无中生有，那随你们，贫道也懒得管。”陆沉轻笑道：“但现在做此事的是贫道，你们当然要听我的。
贫道做此事有多难，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白也得剑气，儒家的文气，龙虎山的神韵......青冥浩然两座天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贫道薅了个遍。
对了陆远，日后到了青冥天下，千万不要显露出你学过的功法。
那老几位，估计应该挺介意这件事。”
陆沉讪讪一笑，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陆远默然不语，沉默良久，才轻声道：“若是他们随我们离开，那世上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说的对么？”
“聪明，不愧是我。”陆沉点点头，“虽然修为境界上会有差距，但修行之道，绝对是一模一样。
只要他们出现，必然会让对方心生感应。
到那时候，可就是贫道吃瓜落了。”
陆远轻吸了一口冷气，接着道：“你胆子真大！”
“做梦嘛，当然要做的真一点。”陆沉满不在乎道：“但不做的真一点，又怎么能以梦观己身呢？
好了好了，莫要说这些了。
早走早安生，浩然天下那么大，不比你们在这个小鱼塘翻涌好的多？”
他说着伸出了手，准备在空中划出一道天门。
可他刚抬起手，身后却传来两个冰冷坚决的声音。
“我拒绝/滚你娘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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